“永遠純粹。”——家族格言,來自高貴的最古老的布萊克家族。

    “既然明白自己的身份,那就應該成爲一名合格的布萊克,至少在布萊克老宅時表現得像一名高貴的布萊克。”

    這是雷古勒斯所訓誡的。

    父親的訓誡,安德莉亞當然會遵守。爲了更好地適應布萊克家族,安德莉亞還向雷古勒斯詢問了更多有關布萊克家族的事情。

    布萊克家族的祖宅位於倫敦麻瓜街區的格里莫廣場12號,由赤膽忠心咒保護。整個房子設下忽略咒,周圍麻瓜不可見。

    祖宅外表普普通通,內部裝有無痕伸展咒。裝飾豪華,規模龐大,數不清有多少層樓梯。即使是共處於一個屋檐下,也可以做到十天半個月不會遇見。

    1950年,沃爾布加·布萊克與奧萊恩·布萊克結婚。作爲這一代布萊克最早的成家者,夫婦二人共同繼承布萊克老宅。同時,沃爾布加成爲新任家主。

    現居於布萊克祖宅的爲年輕一輩:沃爾布加夫婦,沃爾布加的弟弟阿爾法德、幼弟西格納斯一家,以及阿黛爾。

    長輩不常居於祖宅——地處麻瓜街區,實在玷污高貴的血統。他們在英國各處有自己的房產,大多居住於麻瓜稀少的郊外莊園。

    極少數時,如婚禮等特殊時間,長輩們以及出嫁的女性布萊克們會帶着自己的家人回到布萊克老宅暫住。

    這就是雷古勒斯告訴安德莉亞的,有關於祖宅的信息。

    同時,他還提到,她的妹妹阿黛爾因爲眼光挑剔,蹉跎太久,被迫接受家族內近親聯姻。因爲,沃爾布加的弟弟阿爾法德年過三十,仍未結婚。

    在沃爾布加的促成下,她與近兩年迷途知返的阿爾法德訂有婚約。將在一個月後,也就是1958年1月,正式舉辦訂婚宴。

    安德莉亞頗爲驚詫——阿爾法德與薇薇安早就訂婚。按理來說,羅齊爾與布萊克聯姻,阿爾法德早應該結婚多年纔是,除非……

    安德莉亞眉心微蹙,隱有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在她的旁敲側擊下,雷古勒斯解釋,羅齊爾與布萊克的聯姻換成了阿爾法德與薇薇安的幼弟和幼妹。

    薇薇安本人,更是在1956年病逝。

    安德莉亞心頭驚雷炸響,幾欲落淚的同時,又不得不深感物是人非,命運無常。

    上午,格里莫廣場。

    11號與13號之間憑空出現一棟膨脹的房子,窗戶華麗卻陰森森,門刷着鋥亮的黑漆。門環是銀質的,像一條彎曲的大蛇形狀,但是沒有鑰匙孔。

    安德莉亞提着行李箱,走上石頭臺階,用魔杖在門上敲了一下,門吱吱呀呀地就打開了。跨進門檻,就感到壓抑。光線仍然昏暗,即使牆上的一排老式氣燈照亮已經照亮門廳。

    屋內裝修大都是銀色與綠色,廚櫃與桌椅上裝飾物的形狀都是蛇的樣式,平添幾分森然和冷清。雖華麗,卻隱隱讓人感到窒息,難怪阿爾法德不喜歡。

    她頭頂上一盞蛛網狀的枝形吊燈閃着微光,吊燈被做成大蛇的形狀。門廳的一側是餐廳,裏面有一個碗櫥,擺滿了印着布萊克家族飾章和銘詞的瓷器。1

    旁邊一張搖搖晃晃的桌子上的枝形燭臺也是大蛇形狀的,燭光搖曳,將坐在桌旁的人影拉得老長。

    桌旁坐着一個女巫,穿着棕黑長袍,披着烏黑的直髮。在聽到動靜的時候,她慢悠悠地起身走到安德莉亞面前。

    她的長相肖似萊奧妮,有着同樣的黑髮和淺灰色的眸子。她周身的氣質冷淡,對安德莉亞的態度也不如萊奧妮溫柔。

    這應當是阿黛爾。安德莉亞想到。

    沒有什麼姐妹相認的感人場面,布萊克家族的人不會做這樣有失身份的事情,安德莉亞也不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妹妹抱頭痛哭。

    安德莉亞挺直脊背,比阿黛爾略高几釐米。她伸出手,露出個禮貌的微笑,挑眉說道:“阿黛爾,我是你的姐姐,安德莉亞。”

    阿黛爾卻沒有立刻回握,她用一雙與萊奧妮相似的淺灰色眸子審視了安德莉亞許久。最後,才握住安德莉亞的手,露出一個不怎麼真切的笑容,說道:“歡迎回來,安德莉亞。”

    在初次的對視中,她們對彼此有些瞭解——都是典型的布萊克,阿黛爾的態度甚至更爲冷淡一些。

    阿黛爾注視到安德莉亞手裏提着的行李箱,微微拔高聲音,態度不怎麼好,帶點厭煩地說道:“克利切,你去哪了?還不快把行李拿回安德莉亞的房間。”

    一隻不怎麼好看的家養小精靈出現了,他腰間圍着一條髒兮兮的破布,皮膚的褶皺很多,他忙不迭想接過安德莉亞的行李箱。

    安德莉亞將行李箱遞給克利切,隨意說道:“麻煩你了,克利切。”克利切全身都抖動了一下,他接過行李箱,沒有離開,而是用他那雙充血的眼睛看向了安德莉亞。

    他仰望着安德莉亞,看上去很激動,用牛蛙般的聲音說道:“安德莉亞小姐終於回來了,安德莉亞小姐雖然像雷古勒斯少爺,但是脾氣卻像……”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阿黛爾粗暴地打斷了,阿黛爾臉上隱隱有薄怒,很是不滿克利切的多嘴,她訓斥道:“克利切,我告訴過你不準提那個女人的名字!你還不快滾!”

    聽到阿黛爾的訓斥,克利切瑟縮着身子,“噗”的一聲帶着箱子幻影移形走了。

    阿黛爾現在的刻薄與憤怒與剛纔的得體形成鮮明的反差,安德莉亞頗爲不解,她雙手抱胸,有些奇怪。

    在意識到阿黛爾提到的那個女人可能是萊奧妮後,安德莉亞隱爲萊奧妮鳴不平,她試探性地說:“阿黛爾,無論如何,她都是我們的母親。”

    “母親?”阿黛爾轉頭看向安德莉亞,眼中閃爍着憤怒,她冷漠地說道,“她不是母親,至少對於我而言。安德莉亞,別在我面前提她,我以她爲恥。”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不對,阿黛爾偏過頭去,壓抑好一會兒,才又轉過來對疏離地安德莉亞說:“安德莉亞,我今天晚上不在,但是房子裏的其他人會和你見面。”

    萊奧妮是阿黛爾的禁詞,此時再刺激阿黛爾不是明智之舉。安德莉亞沒有再多問,沉默地跟着阿黛爾來到了三樓的房間。

    阿黛爾也保持沉默,不知說些什麼。將安德莉亞帶到房間後,阿黛爾匆匆告辭離去。安德莉亞注意到,她不是回自己的房間,應該是離開老宅了。

    她會去哪呢?

    在晚間的時候,安德莉亞見到這棟宅子裏的其他人。大家圍坐在餐廳的長桌前,雖然盛宴佳餚,但是氣氛有些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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