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莉亞先去了三樓,她站在畫像面前,在周圍佈置了隔音咒後,微笑着說:“曾祖父,晚上好。我很高興,今天您歇在了祖宅裏。”

    畫像打了個哈欠,說道:“今天是我曾孫女的訂婚宴,我怎麼能不在呢——至於我那個曾孫,我只當沒有他這個人好了,他竟然背棄了布萊克家族!”

    “曾祖父,您不要生氣。”安德莉亞說,“因禍得福,布萊克家族在純血家族中有了更非凡的地位,這也算是阿爾法德的功勞。”

    安德莉亞模棱兩可的話滿足了畫像的期待——取代馬爾福家族成爲純血家族中的第一位,而且這個期待很有可能在不久的未來實現。

    畫像撇了撇嘴,不再針對阿爾法德。安德莉亞拿着金合歡木魔杖,不經意地說起:“曾祖父,您知道嗎,我是霍格沃茨的學生。”

    畫像有些不解,他沒有想到,安德莉亞竟然是霍格沃茨的學生——安德莉亞也沒怎麼說過自己流落在外的經歷。

    身爲霍格沃茨曾經的校長,他好奇地問道:“我在霍格沃茨這麼多年,沒有聽過你的名字——布萊克可是很出名的一個姓。”

    安德莉亞彎了彎眼睛,笑容中帶着失落,她說道:“那時候我並不知道自己的來歷,用的不是真名,而是假名——安德莉亞·懷特。”

    “安德莉亞·懷特?”畫像驚訝地重複了一遍,同時生出了隱隱的自豪——安德莉亞·懷特在讀期間,可是被認爲是當時霍格沃茨最聰明的女巫。

    她本該在七年級時擔任女學生會主席,也會得到優秀品德章的。可惜了,她在六年級暑假的時候意外身亡了。

    “我並沒有死去,而是意外活了下來。”安德莉亞解釋道,“不過,沒有讀完霍格沃茨,我很是遺憾——所以,我明天下午想去霍格沃茨看看。”

    “我還想去看看我曾經的老師,就是現在的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您能幫我替他帶個口信嗎,順便將我的事情簡單告知給他。”

    畫像站起來,點了點頭,說道:“安德莉亞,你放心吧,明天早上我會和阿不思說的——我爲有你這樣的曾孫女而感到驕傲。”

    “我也爲自己的布萊克身份而感到驕傲。”安德莉亞微笑着,欠了欠身,說,“那麼,就不打擾您休息了。晚安,曾祖父。”

    安德莉亞敲了敲門,靜靜等待着。很快,門開了。疲憊的奧萊恩看清安德莉亞後,忐忑地問道:“安德莉亞,什麼事?莫非,是訂婚宴的事情沒有解決嗎……”

    照料好妻子後,奧萊恩冷靜過來,想到了另一個可能。如果他高估了安德莉亞在大人心中的地位,高估了布萊克家族在大人心中的地位,這場訂婚宴就會是一場鬧劇。

    “不,恰恰相反。”安德莉亞越過奧萊恩,坐到牀邊,給昏迷的沃爾布加解除了咒語,在沃爾布加神色清明後,說道,“這場訂婚宴如常,布萊克家族不會再損失顏面了。”

    奧萊恩已經走過來,站在了牀邊。沃爾布加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後,不解地詢問安德莉亞:“如常?”

    安德莉亞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如常——我與湯姆訂了婚。也許,對於你們而言,這是個好消息。”

    何止是個好消息,這簡直嚇到了奧萊恩和沃爾布加,他們瞪大了眼睛,盯盯地看着安德莉亞,頗爲滑稽。

    他們所抱有的最大期望,也不過是藉着大人對安德莉亞和布萊克家族的信任,減少這場訂婚鬧劇所帶來的負面影響而已。

    大人高高在上,從來沒有對哪個女巫有過青睞。他唯一承認的女朋友就是安德莉亞·懷特,那個背叛者。

    沃爾布加身爲女巫,更爲細膩,她注意到“湯姆”這個名字。衆所周知,大人已經捨棄了這個普通的名字,沒有人再敢這麼稱呼他。

    沃爾布加端詳着安德莉亞的容貌,艱澀地試探着:“大人,他,爲什麼要與你訂婚呢?”

    “因爲他想找個純血未婚妻,來拉攏純血家族。”面對沃爾布加明顯不信的眼神,安德莉亞輕描淡寫地說,“我很合適,來自於布萊克家族,也是他年少時的女朋友。”

    “——沒錯,我就是安德莉亞·懷特。我並沒有死去,反而找到了自己的身世,就是布萊克家族的一員。”安德莉亞補充道。

    沃爾布加捂住了嘴,奧萊恩站不住腳,他失態地驚呼:“你竟然是安德莉亞·懷特——大人親口說的那個背叛者!”

    “——背、叛、者?”安德莉亞的臉喪失了血色,她咬着牙,重複了一遍。安德莉亞全身的熱意都在消退,她沒有想到,這是湯姆對她的真正看法。

    他們那時候是有過激烈的衝突,可是,如今的湯姆並沒有追究這些。她以爲,充滿利用之心的湯姆不在意她,也就沒有細想。

    她沒想到,湯姆不是不在意她,而是恨她——以至於在她死後,仍要冠以“背叛者”的身份。湯姆怎能如此呢,他們那時候,甚至沒有結束男女朋友關係。

    這樣輕蔑的稱呼像是一把利刃,割開安德莉亞好不容易包裝好的內心,扎進那顆因爲欺騙、隱瞞和利用而千瘡百孔的真心,並反覆划動。

    她因爲訂婚而產生的、如同許多年前期待的、那個隱祕的希望又一次熄滅,她的眼角微微發酸,她擡起頭,將眼淚逼回去。

    她看着奧萊恩夫婦,甚至維持不住表情,隨意搪塞了一句:“我不清楚這些事,也許你們的大人有自己的打算。”

    接着,安德莉亞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着奧萊恩夫婦,不再說話。沃爾布加瞪了一眼奧萊恩,責怪他的多言。

    大人一貫好惡分明,他既然和安德莉亞訂婚,就是不追究安德莉亞之前的過失。現在她可是安德莉亞·布萊克,這樣的局面是有利於布萊克家族的。

    沃爾布加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這場訂婚宴的風波已經過去,接下來該處理一些玷污布萊克家族聲譽的人了。

    阿爾法德·布萊克。

    沃爾布加站起來,拿着魔杖,冷笑着說:“奧萊恩,阿爾法德·布萊克玷污了布萊克家族,我要立刻將他除名——”

    “不,你不能。”聽到這句話後,安德莉亞立刻轉過身,打斷了沃爾布加的話,她的面容像是蒙上一層陰影,“阿爾法德並沒有玷污布萊克家族。”

    “他離開訂婚宴,是因爲他得知自己的未婚妻薇薇安·羅齊爾沒有死去。維護原有的承諾與婚約,他沒有做錯。”

    “訂婚宴也沒有受到影響,布萊克家族甚至得到了純血家族再一次的另眼相待——因爲你的那位大人與我的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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