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和光頭男緊張得直嚥唾沫,生怕再被揍一頓。
“幾位大……大哥,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當江景延拿出林歲辭的照片之後,兩人再次對視一眼,再次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絕望。
“你們幾天前是不是綁架了照片上的人?”江景延的聲音很冷,目光中帶着審視,“老實交代。”
刀疤臉和光頭男徹底崩潰了,前兩天被揍了一回,他們還躺在病牀上不能動彈,現在還來?
這回不用威逼利誘,兩人就哭喪着臉倒豆子似的說出來了:
“是……我們確實綁架了他,但這都是那江家少爺指使我們乾的。”
“我們,我們只是拿錢辦事而已,前兩天才來了一撥人,把我們揍成了現在這模樣!”
“不至於,真不至於,您就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吧……”
“你說,江家少爺指使你們的?”江景延冷不丁地打斷了兩人的話,俊朗的眉宇間情緒複雜。
“是,就是那個叫江樂的,他……”
光頭男和綁匪結結巴巴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內容跟前兩天說的沒什麼區別。
江景延的臉色愈發難看,優越的下頷線條緊緊繃着,手背上青筋凸起,眼裏染上了驚詫,失望,憤怒等複雜的情緒。
江樂果然在說謊,原來他纔是這件事背後的始作俑者,還冤枉林歲辭。
江景延是萬萬沒想到,他向來疼愛的弟弟居然能做出這種惡劣的事情。
“林歲辭呢?”江景延上前,用力揪住了刀疤臉的衣領,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他在哪兒?”
刀疤臉欲哭無淚,“不……不知道啊,我們只是把他揍了一頓就離開了。”
“我們下手很輕的,他肯定沒什麼事,您…您就饒了我們吧。”
“對對對……我們也只是拿錢辦事而已,冤有頭債有主,您要算賬也不該找我們啊,是、是吧?”
想到江樂做的好事,江景延的臉色就更加陰沉,他鬆開了手,冷聲道:
“你們剛纔說,前幾天也有人因爲這事兒還找你們,還把你們揍成了這樣?”
刀疤臉和光頭男不敢隱瞞,一五一十都交代了。
媽的,那林歲辭真的是個沒人在乎的私生子嗎?這才幾天啊,就有兩撥人來爲他報仇了。
草,就爲了賺那十來萬真是虧大發了。
“爲首的是個很高很帥的男人,很冷漠,氣場特別足,像電影裏演的黑幫大佬。”
不多時,江景延從病房裏出來。
他有些困惑,剛纔他們說的男人到底是誰,又爲什麼會替林歲辭出氣。
就在這時候,電話響了。
是林歲辭兼職的那家蛋糕店的老闆打過來的。
“江先生,剛纔歲辭來過我們店裏了。”
聽了這話,江景延的目光一凝,他立刻打開車門坐了進去,說話的語氣有些急促:“人還在嗎?我現在就過去。”
老闆:“不在了,他們剛纔就走了。”
“歲辭身邊還跟着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長得比明星還要好看,穿着也不凡,氣質很好,像雜誌上的模特。”她剛纔都差點兒看呆了,還以爲對方是什麼大明星。
江景延默了默,剛纔那兩個綁匪說的男人,會不會跟這個是同一個人?
到底是誰?
時間回到十分鐘前——
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在蛋糕店門前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兩個人。
林歲辭只穿着簡單的白色襯衫和黑色休閒褲,就像他那張臉一樣,看着十分乾淨清爽。
他的身形單薄欣長,介於少年人和成年人之間,還有着未褪去的青澀。
跟在他身邊的男人看起來則要成熟很多,不光是外表和穿着,還有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來的氣質,矜貴,冷漠。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蛋糕店裏,兩種截然不同的外表和氣質,竟然莫名有些般配。
蛋糕店老闆是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兒,看到這畫面直接就愣住了。
直到林歲辭走到她跟前,她才堪堪反應過來。
“歲辭?你這些都天跑去哪兒了?怎麼招呼都不打一聲?”
老闆說話的同時,視線卻忍不住往林歲辭身後看去。
裴川就站在那兒,臉上沒什麼表情,冷淡又疏離地衝老闆輕輕點了點頭。
老闆的臉紅了紅,趕緊把視線轉移到了林歲辭身上。
在看清楚青年此時的狀態後,她不免有些詫異,“歲辭,你的臉色怎麼看起來這麼差?還瘦了。”
林歲辭有些不自然地抿脣笑了笑,但笑容很淺,眼裏也沒有什麼笑意。
店長不由怔了怔,“歲辭,你怎麼了……”
明明面前的青年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卻看不到生氣。
之前不是這樣的,林歲辭在店裏兼職了大半個月,他平時是個有些安靜的話比較少的孩子。
但是,他還是有着這個年紀該有的青春活力,平時氣質清清冷冷的,但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是微微彎起的,很亮很溫暖。
很乖的一小孩兒,跟現在好像不一樣了。
林歲辭之所以過來,是記得他被綁架之前,手裏落在了店裏,這次過來主要是爲了拿手機,並且跟店長辭職。
店長平時對他很好,他沒什麼朋友,對方是身邊爲數不多的對他好的人,他都記得。
林歲辭有些侷促,他輕輕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此時,面前出現了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手裏握着手機。
手機屏幕亮着,裴川打開了系統自帶的筆記本頁面,他握着青年纖細的手腕,將手機放進了青年的手裏。
“把你想說的都寫下來。”裴川說。
男人的掌心寬大溫暖,像是有很輕微的電流從身體經過,林歲辭的手指微微一蜷,隨後握緊了手機。
他低着頭,雙手捧着手機開始打字。
店長詫異地看着眼前的畫面,心裏有很多疑問,但並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