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掙扎着，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措不及防對上了男人那張放大了的俊臉。
大清早的，裴川正在吻他。
怪不得喘不上氣來。
“唔……”林歲辭擡手推了推裴川的肩膀，對方這才移開了脣，又意猶未盡地輕啄了幾下。
林歲辭不得不感嘆裴川的精力旺盛。
昨晚還沒鬧夠，這大早上的又開始了是吧？
裴川抱着懷裏香香軟軟的人不撒手，就跟抱着什麼寶貝似的。
他的下巴抵着林歲辭的腦袋，輕輕蹭了蹭，用磁性醇厚中帶着幾分沙啞的嗓音喊了一聲寶寶，說我待會兒就要走了。
聽了這話，林歲辭也抱緊了裴川，將臉埋進對方懷裏，依依不捨：“我會想你的。”
呼……終於要走了，再不走他就要被榨乾了，天知道他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
白天要拍戲，晚上還要和裴川運動到深夜，太忙了。
林歲辭暗自送鬆了一口氣，嘴角在裴川看不見的地方悄悄上揚，同時又跟小貓似的在男人懷裏輕輕蹭了蹭，抱緊了他的腰。
完全不知道的裴川心裏柔軟得一塌糊塗，小朋友這麼捨不得他。
思索片刻，他摩挲着懷裏人脆弱白皙的後頸，溫聲道：“要不我再多待一天？”
聞言，林歲辭嘴角的弧度瞬間凝固。
片刻後，他仰起頭，睜着一雙清澈的眼睛真誠地看着裴川，非常懂事乖巧地開口：“不用，公司的事情還需要你處理呢，還是掙錢比較重要。”
生怕裴川真的改變主意，他一骨碌從牀上爬了起來，“我幫你收拾行李。”
剛下牀，他就看見了在地板上躺了一夜的衣服，正是昨天從劇組直接穿回來的校服。
他撿起皺巴巴的衣服褲子，藍白布料上沾染了很明顯的痕跡。
“……”
這校服算是廢了，他不可能再穿着這套衣服去拍戲。
就算洗乾淨了也不可以，他腦子不乾淨。
要不還是扔了吧。
“髒了？”裴川懶洋洋地從牀上坐起來，顯然也看到了那團痕跡，漆黑的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把校服帶回家，以後還可以穿。”
林歲辭嘴角隱隱一抽，裴爺還是頭一回如此勤儉節約。
“我來收拾就行了，時間還早，你再睡會兒。”
裴川將那套校服從林歲辭手裏奪了過來，認真疊好裝進收納袋裏，再放進行李箱裏。
林歲辭：“……這是劇組的東西。”
裴川：“多少錢，我買了。”
林歲辭無語地閉了閉眼，腦仁疼。
一套衣服當然不值錢，關鍵是他要怎麼跟別人解釋。
裴川沒有多少行李，很快就收拾好了。
“我送你下去吧。”
“不用，外面冷，你再睡會兒。”
“嗯，路上注意安全。”
裴川將林歲辭抱進懷裏，又親了親他的額頭，好一會兒才鬆手，拖着行李箱離開。
林歲辭坐在牀上，盯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會兒。
心裏還是捨不得。
拍戲還在繼續，劇組準備了好幾套相同的校服，但服裝師還是發現少了一套。
“奇怪，歲辭的校服怎麼少了一套？”
正坐在鏡子前上妝的林歲辭神色一頓，然後尷尬地笑了笑：“抱歉，昨天我不小心把衣服穿了回去，結果喫飯的時候不小心弄髒了，洗不掉。”
服裝師不疑有他，“這樣啊，沒事，反正有好幾套。”
林歲辭暗自鬆了一口氣。
而另一邊的裴川在回到A城的別墅後，便親自把衣服扔進了洗衣機裏洗好烘乾，再整齊地放進了衣帽間裏，和那幾條他之前網購的裙子放在一起。
或許，還可以再考慮買點兒別的，例如護士服，旗袍之類的？
遠在千里之外的林歲辭突然打了個噴嚏，他吸了吸鼻子，心想最近的天氣是越來越冷。
拍戲的時間過得很快，也非常充實，轉眼間進程已經過半。
與此同時，林歲辭之前拍的那部古裝玄幻偶像劇《星月訣》也開播了。
這部S＋級別的大IP，從開拍就引起了巨大的關注，主演還是頂級流量安清晏，演員陣容強大，演技好，劇情好，服化道和特效都非常精良，一經播出就收穫了很大的反響，微博上熱搜不斷。
這是林歲辭的第一部戲，雖然戲份不算多，但他一出場便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師尊君南月本來就是備受關注的角色，林歲辭的外形和氣質都非常符合原著。
穿着一襲白衣的青年身材修長挺拔，腰帶勾勒出纖細的腰，面如精琢，無一有瑕，清冷絕塵，遺世獨立。
就像那天上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
當然，林歲辭不是花瓶，他有演技有實力。
當晚，微博熱搜的前排明晃晃地掛着林歲辭、君南月扮演者、師尊從小說裏走出來了、林歲辭演技等詞條。
這些熱搜還不是劇組買的，全都是靠網友們刷上去的。
說實話，林歲辭是蒙圈的。
他拿着手機，不敢相信地看着屏幕裏微博的熱搜，第一個詞條就是他的名字，後面還跟着一個深紅色的“爆”字。
他真的火了？
說不激動是假的，林歲辭嚥了嚥唾沫，有些顫抖地點開了自己的微博賬號主頁。
八百年都沒更新過內容的賬號早就長草了，他記得之前只有幾千個粉絲來着？
現在多少了？十一萬？
這個數字還在不斷的上漲，沒一會兒就漲到了十二萬。
要知道，君南月這個角色今晚才上線，並且加起來只有十分鐘左右的鏡頭。
林歲辭閉了閉眼，努力平復心情。
嗯，他好像真的要火了。
嗯……等等，他之前還跟裴川說過，等他以後火了，網友們就會使勁地扒他的信息，那他只有高中畢業，沒文化的黑料是不是就要被扒出來了？
算了，現在還是先讓他高興高興吧。
林歲辭點開熱搜詞條看了看，最熱門的一條視頻點贊已經有二十幾萬了，評論也有好幾萬。
他點開評論看了看，最上面的都是點贊多的熱門評論。
【啊啊啊這是什麼神仙小美人，好想超市他！！】
【從今天開始，林歲辭就是我的新老婆！】
【哈斯哈斯，哥哥我要給你生猴子】
【只要哥哥不喊停，沙發陽臺浴室我都行】
【老婆，今晚記得回家喫飯，飯在鍋裏，我在牀上】
【哈哈哈樓上的各位姐妹都收斂點兒，全國十幾億人民都在看着呢】
……
林歲辭：“……”
現在的網友都這麼熱情奔放的嗎？
車軲轆都碾他臉上了，沒眼看沒眼看。
另一邊，還在辦公室加班的裴川此時正盯着熱搜評論，擰着眉，沉着臉，下頷線條繃緊，後背青筋浮現。
方圓幾米都籠罩着一股低氣壓。
什麼老婆？那是他的老婆。
還沙發浴室陽臺？不好意思，這些他都試過。
現在的年輕人都怎麼回事兒？整天惦記別人的老婆。
裴川煩躁地皺着眉，將手機扔到了辦公桌上，發出“咚”的一聲。
也就在這個時候，手機嗡嗡嗡震動了起來。
是林歲辭打來的電話。
裴川接通，第一句話就喊了兩個字，老婆。
林歲辭遲疑了片刻，懷疑自己被網友們那一聲聲的老婆搞的產生了幻聽，裴川可從來沒有這麼喊過他。
“嗯？你喊我什麼？”
裴川又重複了一遍：“老婆。”
男人的嗓音低沉醇厚，通過手機電流傳過來，就跟貼着他的耳朵說的一樣。
彷彿有一股熱氣噴薄而來，林歲辭耳尖發燙，臊得慌：“別亂喊。”
剛纔看到網友們一個兩個都喊他老婆，他覺得沒什麼，但裴川這麼一喊，他就有些頂不住了。
“嗯？”裴川：“還是你更喜歡別人喊你老婆？”
平淡的語氣裏透露着幾分喫味，即使隔着屏幕，林歲辭也能想到地方此時的表情。
“你看到網上的評論了？”
林歲辭打電話過來，就是爲了第一時間跟裴川分享這件事，“沒想到我這麼快就要火了。”
清淺柔和的嗓音裏帶着幾分滿足的笑意，就像要到糖喫的小孩兒。
裴川早就想過有這麼一天，林歲辭的外形條件很好，演技也不錯，他的歲歲這麼優秀，沒人會不喜歡，除非眼瞎。
林歲辭缺的只是一個機會而已，現在機會來了。
只是人都有自己的私心，裴川其實不希望林歲辭出現在鏡頭前，不希望他被別人看到，不希望他被更多人喜歡。
林歲辭是他一個人的，誰都不能搶。
但這些念頭，裴川不會讓林歲辭知道。
男人眉宇間的神色柔和了下來，對着電話那邊的林歲辭，溫聲開口：“寶貝，你很棒。”
青年愉悅的笑聲通過手機電流傳了過來，“裴川，我很開心。”
結束通話，裴川再次點進了微博。
只是大部分友好的評論裏，總會有一些負面的內容。
即使一個人再優秀，也不能做到讓所有人都喜歡。
裴川看着那些負面的評論，不由擰了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