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淮看了她一眼，感覺她一如既往地不招人待見，身上濃烈的香水味薰得人頭疼，真不知道蘇文光那把老骨頭到底是怎麼忍受她的……
“你怎麼來了？找我什麼事？”程淮繞過柳茹傾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地問。
“沒什麼，媽就是路過，上來看看你。”柳茹傾上前一步，媽這個字被她咬得格外的重。
程淮擡起頭，對上她那雙不知道堆了多少層睫毛膏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柳茹傾，我警告你，別再提我媽。”
也許是看慣了程淮默不作聲的樣子，柳茹傾一點兒都不害怕現在的程淮，臉上甚至還帶起了一絲挑釁。
“程嘉都走多少年了你不會到現在都還想着她呢吧？你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怎麼說我也對你有養育之恩吧，你就是這麼跟我說話的？”柳茹傾盯着程淮的眼睛說。
咚的一聲，程淮忍無可忍，一拳砸在了面前的辦公桌上。
“柳茹傾你別太過分了，蘇文光是什麼人？他二十年前能拋棄我媽現在就能拋棄你，你不會真以爲自己這輩子高枕無憂了吧？”
“那又怎麼樣？”柳茹傾冷笑一聲，“蘇文光是什麼人用不着你來告訴我，但我有兒子，我兒子跟你不一樣，他那麼優秀我有什麼可怕的？反倒是你，什麼都沒有還像個傻子一樣看不清局勢。”
“姜家怎麼就那麼好心，要幫你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要是沒有蘇家在背後幫你，你什麼都不是。”
這些話，如果放在三天前程淮也許真的會往心裏去，但現在，他完全信任姜之對自己的感情，柳茹傾的這些話非但沒能激起他的怒火，反而讓他覺得有些好笑。
“所以呢？”程淮問，“所以你今天來就是特地來看看我有沒有被姜家趕出來的？那可真的要讓你失望了，我告訴你，現在我跟姜家的關係，好的簡直不能再好了。”
柳茹傾氣結，她顯然沒料到程淮會是這個反應，一雙眼睛死死地瞪着程淮，“你覺得你還能囂張多久？”
“多久？”程淮哼笑一聲，“反正應該比你久。”
“還有，請你回去轉告蘇文光，哦對了，還有你的寶貝兒子蘇卓，就說他們沒能參加我們公司的開業慶典真是太可惜了，明天晚上，明天晚上我跟姜之做東回請他們一頓，請他們務必給我，給姜家一份薄面。”
“程淮。”柳茹傾氣得鼻子都要歪了，“你最好記住自己現在這份嘴臉，我等着看你被姜之拋棄的那一天，但願你到時候還能笑得出來。”
柳茹傾腳下的高跟鞋被她踩得噔噔直響，程淮望着她的背影心情格外舒暢。
“慢走啊，記得幫我轉達哦，改天我找人送你一個新包，你這個都舊了，我爸也真是的，怎麼這點兒錢都捨不得給你花。”程淮臉上帶着笑，饒有興致地說。
……
也許是因爲一大早就碰上了柳茹傾這麼個沒長腦子又愛挑事兒的“送人頭”型選手，程淮一整天都過得非常愉快。
公司生意方面基本用不着他操心，程淮的經營理念很簡單，自己能辦的就自己辦，自己辦不了的就花錢找專業人士來辦，與姜之那種事事都要親力親爲的模式比起來，程淮上班簡直就跟閒着一樣。
爲了能每天都接姜之下班，他特地將自己公司的下班時間定的比姜之他們公司早了半小時，可人算不如天算，他萬萬沒想到，才五點剛過姜之就已經等在他們公司的前臺接待處了。
“嗯？你怎麼這個點就下班了？早退了？”程淮擡手看了一眼時間，確定現在才五點之後，一臉疑惑地看着姜之問。
“嗯。”姜之正在和別人聊天，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
“誒我跟你們說，我知道有個地方賽車特別過癮，下次團建的時候可以讓你們程總帶你們一起去，我在那邊有會員大家隨便用。”
姜之一副市井小民的模樣，正在跟面前幾個年紀不大的男員工聊天，完全無視了一旁醋缸子眼看着就又要打翻了的程淮。
“姜之。”程淮冷着臉喚了一聲，沒想到換來的卻是姜之的持續性無視。
“姜之。”程淮耐着性子又叫了一聲。
“幹嗎？總叫我幹嗎？沒看我正在跟人說話嗎？”姜之回頭，不耐煩地瞪了程淮一眼。
程淮看着姜之，一張臉黑的比鍋底都黑，犀利的眼神瞬間秒掉了在場的所有人，尤其是先前與姜之相談甚歡的那兩人，在老闆的強勢注視下，那兩個人臉都快綠了。
“那個……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迫於程淮的壓力，那兩位員工縮着脖子異口同聲對姜之說。
“別啊。”姜之一臉的遺憾，“還沒聊完呢幹嗎這麼着急走？”
很好！程淮慢慢握緊了拳頭，我滿腦子想的都是早點兒下班接你回家，你滿腦子想的都是跟別的男人聊天，很好，非常好。
“你們倆是哪個部門的？”程淮陰着臉問。
“財，財務部的。”那兩人結巴道。
“好。”程淮皮笑肉不笑地點了點頭，“通知下去，今晚財務部所有人加班到晚上八點，加班費是平時的十倍，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早退，八點準時派人來跟我彙報。”
此話一出，公司立馬就是一陣歡呼，在十倍的加班費下，沒人會在意多幹兩個小時的活兒。
姜之看着程淮，輕笑了一聲，也是時候讓他體會一下自己當時看着他和別人聊天兒完全忽略自己的感受了。
“走吧，回家。”程淮伸手在姜之的肩膀上攬了攬，面無表情地說。
“就這樣？這就完了？”姜之問，“我記得當時我可是當着公司上上下下的面公然宣佈過你的身份，怎麼到我這兒就成加班了？”
程淮哼了一聲，“怎麼着？你也想讓我當着全公司的面介紹你一下？這就是你今天這麼早來找我的目的？”
“無聊。”姜之被程淮一眼看穿，有些尷尬，轉身往門外走去。
程淮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不禁勾起了一個弧度，大步追了上去。
“你是我的什麼人還用得着介紹嗎？公司正式運營那天我就把你的照片做成海報給他們發下去了，現在別說公司員工了，就連停車場的保安大哥都認識你，不信你自己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