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退了,傷口也沒有流血,傅寒崢,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傅寒崢靜靜的看着她。
此時,病房裏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女人臉上的焦急和擔心毫不掩飾的展露出來,讓人心頭髮暖。
“我沒事。”
他淡淡說着,同時,手指撫上她的脖頸。
只見那裏還有一條淡淡的掐痕,隱約連五根手指印都能看出來,可見之前掐得有多狠。
眼眸微微一暗,問道:“還疼嗎?”
宋風晚鼻子發酸,搖了搖頭。
“傻瓜,我都沒流血,疼什麼疼?倒是你,你是豬嗎?人家讓你扎自己兩刀你就扎自己兩刀,還刀刀紮在心臟附近,你知不知道醫生說,醫生說……”
傅寒崢輕笑,“說我再偏一點就正中心臟,沒命了是不是?”
他自己扎的位置,他當然清楚。
之所以紮在那裏,是因爲要騙過張懷。
他向來對自己的手上功夫很有自信,知道哪個地方可以看上去很嚴重,又不至於真的要命。
所以,從始至終他都沒有一點猶豫。
沒想到卻將這個小女人給嚇到了。
宋風晚見他都到這個時候了,居然還能笑得出來,不由又怒又氣。
“你還笑!真嫌自己命太長了是不是?”
傅寒崢笑意更深。
“怎麼會?我還得留着這條命和你白頭偕老兒孫滿堂呢,可不敢那麼早死。”
這男人一活過來,立馬又開始跟她貧嘴。
弄得宋風晚一時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好在這時候,醫生已經知道他醒過來的消息,立馬過來給他做身體檢查。
檢查完畢之後,總算鬆了口氣。
“可喜可賀,總算度過危險期了,昨天那樣子是真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傅寒崢挑了挑眉,從醫生的敘述當中,這才知道自己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
中間還幾度高燒,差點就被送到icu去了,難怪宋風晚這麼着急。
他笑了笑,嘴上雖然沒說什麼,握着宋風晚的手指卻緊了緊。
醫生見他沒事了,也就沒有在這裏當電燈泡,將他要喫的藥拿過來,然後就匆匆離開了。
初一低着頭走上前來。
“先生,這次的事我有責任,請您處置。”
傅寒崢面色冷淡的看她一眼。
“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嗎?”
“知道,我沒有保護好少夫人,是我失職。”
“知道就自己去領罰吧,老規矩。”
旁邊的程英見狀,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但到底還是默默嚥了下去。
宋風晚卻聽得一頭霧水。
“什麼受罰?受什麼罰啊?你們的老規矩是什麼?”
見沒有人回答自己,她不悅的皺眉。
“傅寒崢,這次的事不能怪初一,畢竟誰也想不到會遇到這種事情,當時的情況是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孩子,初一才緊急剎車,然後被張蘭的車子追尾……”
然而,她的解釋還沒有說完,就被傅寒崢打斷了。
“晚晚,這些不是她沒有保護好你的理由。”
宋風晚:“……”
她都不敢想象那個後果。
如果宋風晚真出了事,也許就不是受罰那麼簡單。
依傅寒崢的脾氣,可能所有人都得去和她陪葬。
初一後面的話沒有說完,宋風晚卻忽然的明白了什麼,臉色一白。
脊背沒來由的微微寒了一下。
她轉頭看向傅寒崢,卻見傅寒崢面色冷漠,眼睛裏沒有任何情緒。
“先生,那我先下去了。”
初一恭敬的退下了,程英也跟着離開。
病房裏一下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宋風晚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傅寒崢,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傅寒崢擡眸看向她。
那雙冷漠的黑眸,也只有在看向她的時候,纔會浮現出幾絲凡人該有的溫度。
“你說。”
宋風晚抿了抿脣。
“你真的只有傅氏總裁這一個身份嗎?”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以前並沒有覺得,可是後來和傅寒崢生活在一起,時間越久,就越覺得這個男人或許並不如大家表面上所瞭解到的那麼簡單。
他和他的助理身上都有槍。
他還有初一這種,平常豪門貴族再有錢也養不起的死士。
他可以一句話定奪別人的生死,這在他們正常人眼裏是不可思議的。
畢竟,現在又不是舊社會。
就算再大的資本,再厲害的人物,也得講個基本的人權和律法吧?
可這些在傅寒崢這裏,好像統統失效?
他身上有太多謎團,讓宋風晚如置身於迷霧之中,看不清,也道不明。
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他對自己的愛。
那種毫無保留,炙熱又濃烈的愛情,是任何時候也無需懷疑的。
傅寒崢看着她的眼睛。
並沒有選擇隱瞞。
“不是。”
宋風晚心頭一驚。
雖然早已知道答案,可當真正聽到這個答案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有種異樣的感覺。
她猶豫了一下,又問:“那你另外的身份,方便讓我知道嗎?”
傅寒崢只沉默了幾秒鐘。
然後,便堅定的道:“未來我會告訴你。”
未來?
也就是說,現在不方便了。
宋風晚心中並沒有失落的感覺,其實這一切,早在她的預料當中。
她倒並不是非得追根究底,只是有些東西不知道,就總是會擔心。
雖然不清楚他具體還有什麼身份,但大約也感覺到了,那想必一定是很危險的事情。
也只有因爲這個,他纔會一直槍不離手,身邊也訓練了這麼多死士吧。
宋風晚沒再追問。
“行,那我等你告訴我的那天。”
她轉頭將一直溫着的飯菜拿過來。
“現在你該喫飯了,我餵你喫飯吧。”
傅寒崢淡笑了一下,“好。”
宋風晚細心的喂傅寒崢吃了飯,又伺候他吃了藥,這才扶着他再次躺下。
明明這個男人傷的不是手,可他卻依舊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的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