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芷青轉頭看着夕竹,不怪她疑惑,實在是夕竹來的太過蹊蹺。
蕭景乾這時候也醒悟過來,也看向了夕竹。
是啊,夕竹明明藏的很好,爲何又突然站出來了?
就算他的權利已經很大了,可要想跟皇后相拼,只怕也沒有太大的把握。
夕竹看着顧芷青嘆了口氣,“奴婢知道王爺最近在找奴婢,同時奴婢還發現,有另外一波人也在找奴婢。”
“是皇后?”
顧芷青幾乎很肯定的看着夕竹。
如果不是皇后,夕竹肯定還是不會出現,沒有什麼事是比生命受到威脅讓人來的更加害怕。
夕竹點了點頭,“王爺猜的不錯,正是皇后,當年未央宮裏的宮人也是在皇上的默認下,被皇后暗中處理掉的。”
顧芷青跟蕭景乾聽了都陷入了沉默。
“那敬妃是怎麼死的?”
這時候蕭景乾突然問出了事情的中心。
當年淑貴妃可以說是做了敬妃的替死鬼,那最後敬妃又是死在誰的手裏呢?
沒想到夕竹聽了冷笑一聲,“皇上還以爲皇后沒發現他最愛的女子是敬妃,就在娘娘死後不到一年,敬妃同樣也被皇后毒死了!”
可憐皇上做了這麼多,最後還是沒能保住敬妃,看上去真是可笑又可憐。
看着陷入沉默的顧芷青跟蕭景乾,夕竹嘆道:“在發現皇后的人也在找奴婢的時候,奴婢就知道,這件事瞞不了多久,恰好王爺也在找奴婢,所以奴婢就過來找王爺了。”
與其讓這件事情的真相沉於黑暗,還不如讓蕭景乾知道真相,最起碼還有一爭之力。
本來顧芷青還想着,只要夕竹知道淑貴妃是被誰害死的,那她就帶着夕竹進宮找皇上,讓皇上做主,替淑貴妃討回公道。
可如今聽過前因後果以後,顧芷青只想說皇上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件事還是得靠他們自己。
“父皇一定知道害死敬妃的就是皇后吧?”
顧芷青對着夕竹發問,她看蕭景乾的情緒穩定多了,這才放開他,不過兩個人的手卻一直都是牽着的。
顧芷青本來想抽出來的,可卻被蕭景乾拉的死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需要一個精神支柱支撐他聽完整件事?
夕竹點了點頭,“不錯,可皇上忌憚皇后母家的實力,一直沒能將皇后怎麼樣。”
可憐他每天都要面對皇后跟一個草包太子,可想而知他這個皇上也是過的很憋屈。
當初皇上登基爲帝的時候,多虧了劉閣老輔佐,而皇上也是爲了安撫劉閣老的心,這才娶了劉家二女兒爲皇后。
只是他卻沒想到,竟然將一條毒蛇娶進了宮。
這些年皇上也沒少在後宮開枝散葉,只可惜,能活下來的就只剩下五個孩子,其中還有一個病秧子。
爲此,皇上將整個劉家都恨上了,這些年也沒少打壓,只是劉閣老做事向來謹慎,能被皇上抓住的小辮子也不多,都是些不痛不癢的事。
既然事情已經說清楚了,夕竹肯定也不能再回宮裏,於是顧芷青讓忠安給她在宮外安排了一個住處。
“暫且先委屈姑姑住在別處,等這件事過去以後,本王再送您離開京城。”
夕竹對着顧芷青福神行了個禮,謝過恩以後,這纔跟着忠安離開。
蕭景乾看着夕竹離去的背影,輕聲道:“夕竹當年是我母妃身邊的一個二等宮女,爲何對這件事如此瞭如指掌?”
他不說顧芷青還沒發現,如今這樣一提起,確實發現這個夕竹知道的太多了。
“你懷疑她是奸細?”
顧芷青不解的看着蕭景乾。
可如果夕竹是奸細,那她是誰派來的呢?皇后?
“我只是覺得夕竹知道的太多了,哪裏有些不對勁。”
看着蕭景乾臉色難看的樣子,顧芷青輕聲問道:“你要不要休息下?”
蕭景乾聽了卻直接擡頭看着顧芷青,“我確實很累,可卻不是身體上的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父皇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跟母妃。”
說到這裏,他的眼裏劃過一抹悲傷,或許是在替淑貴妃不值,也或許是在想這麼多年的孺慕之情,不過都是一場鏡花水月。
顧芷青伸手緊緊握住蕭景乾的,輕聲道:“沒關係,皇上不喜歡你,大有別的人喜歡你。”
蕭景乾看了看她,突然勾起嘴角,“喜歡我的這些人裏也包括你嗎?”
這話問的顧芷青直接尷尬了,她轉了轉眼睛,有些心虛的看向別處,“那是以前,每個年少無知的少女心裏,都有一個嫁給大英雄的夢。”
“所以,我可以理解爲,我是你的夢中情郎嗎?”
“不行!”
顧芷青發現了,最近蕭景乾總是會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每次都搞的她心慌意亂的。
她瞪了一眼蕭景乾,扯着他就向後院走去。
“我餓了,之前讓廚房烤了乳鴿。”
蕭景乾微微勾着嘴角跟在後邊沒說話。
在得知母妃死因的時候,能有一個人陪伴在自己身邊,不離不棄,這感覺也不賴!
就在兩人搶着喫烤乳鴿的時候,忠安突然匆匆來報,說夕竹死了。
“怎麼回事?”
蕭景乾拿過帕子擦了擦手,皺緊眉頭問着。
忠安臉色也很不好看,道:“爲了安全起見,奴才親自帶着夕竹去住處,還叫了府上幾個身手好的。只是剛走到鈴鐺衚衕,就從後邊衝出來一羣人。那羣人一出來就猛扔暗器,等發現夕竹受傷時,已經晚了,那暗器上塗了毒藥。”
說着忠安慚愧的低下了頭。
蕭景乾直直的盯着他,直接問道:“夕竹是你殺的?”
雖然是在問,可語氣卻是肯定。
忠安一向是個穩重的,如果他想護住一個人,絕對不會讓人有機可乘。
但夕竹就這樣死了,這太蹊蹺了。
忠安不敢置信的看着蕭景乾,隨後“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王爺恕罪!”
看着他磕頭請罪的樣子,顧芷青知道,蕭景乾猜對了。
可忠安爲什麼要這樣做呢?
“說說理由。”
蕭景乾繼續問。
忠安擡頭看了看他,最後將目光看向顧芷青,道:“王爺,這事奴才只能對你一個人說!”
看樣子接下來要說的事還挺重要。
顧芷青讓屋子裏伺候的人都下去,唯獨沒有讓蕭景乾出去。
她一邊啃着乳鴿一邊道:“這兩次本王遇刺都是王妃護着本王,這才能化險爲夷。有什麼事你就說吧,王妃是自己人。”
這話聽的忠安瞪大了眼睛,他知道王妃在王爺心裏十分重要,可沒想到竟然如此重要。
蕭景乾眼神冷漠的看着他,這讓忠安心裏打了個突。
他連忙恭敬應是,隨後將他爲什麼殺害夕竹的原因說了出來。
原來當年淑貴妃早就知道身邊有皇后的奸細,只是那個人一直藏的很好,所以一直也就沒抓到。
一直到淑貴妃小產,忠安這才發現可疑的夕竹。
“當年夕竹只是個二等宮女,可卻趁着娘娘小產,進了寢室。這麼多年奴才一直回想着當初宮裏發生的事,也就這件事叫奴才一直疑心。”
“再加上今日夕竹說了那麼多,奴才就懷疑,當初給娘娘下毒的就是夕竹。”
忠安跪在地上沒敢起來,他知道自己做了王爺不喜歡的事,可他不後悔。
“那你問出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