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這一覺睡了很久。
待她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黑暗裏,唐晚睜開眼睛,一動不動的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愣神。
好一會兒,她才緩過神來,將房間的燈打開。
與此同時,拿出了手機。
她現在纔想起來,自己今天應該去直播的,結果因爲太累倒頭就睡了。
打開手機,印入眼簾的是凌悠然和秦盛以及總導演發過來的信息。
【悠然:晚晚,你在哪裏呀?我們要不要去島上逛一逛?】
【秦盛:晚晚,你人呢?怎麼電話打不通?陸君堯也聯繫不上,還好司景寒的電話我有,累了就好好休息啊。】
【總導演:好好休息,今天節目組放假一天,組織在島上游玩,不用直播。】
唐晚看到他們三個人發來的信息,鬆了一口氣。
沒有耽誤節目組拍攝就好。
不過,好端端的,怎麼會放假呢?
這個念頭只是從腦海裏一閃而過,唐晚的注意力就轉移了。
因爲除此之外,還有祈老頭的消息。
【義父:睡醒了記得喫飯,菜在冰箱裏,放進微波爐裏熱一下就行,你可千萬別動燃氣竈。】
她站起身,踩着拖鞋下了樓。
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鐘,整棟樓裏靜悄悄的。
唐晚打開燈,去冰箱裏扒拉出一大碗飯,放進了微波爐裏。
她現在是真的餓了。
大約半個小時後,唐晚喫完飯後,才轉身出了大廳。
夜幕下,院子裏樹影婆娑,鋪着一層淡淡的月光。
原本擋着道路的雜草已經被清理乾淨,整個院子煥然一新。
唐晚不知不覺中,就走到了手術室的那棟大樓前。
她微微一愣。
就在她打算轉身時,聽到了一個有些彆扭的聲音。
“夫人晚上好!”
唐晚:“???”
她回過頭,看到了從樹上跳下來的陸十七。
她剛剛有些失神,居然沒有察覺到周圍有人。
對上他有些好奇的臉,她輕咳了一聲,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開口:“咳……你別這麼叫我。”
“啊?”陸十七抓了抓腦袋,“可寒爺說你未來會是陸家的當家主母誒……”
唐晚眸光微暗了幾分,緩緩出聲,“那也不是現在,叫我唐小姐就好。”
“哦,好的。”
陸十七點了點頭,“那唐小姐是特地來看堯爺的嗎?”
聽到他的問話,唐晚猶豫的兩秒,點了點頭,“嗯,我來看看他手術後有沒有併發症。”
說完,便在陸十七好奇詫異的目光裏走進了大廳。
手術室外,司景寒和慕時衍守在這裏。
見到唐晚,兩人像看到了救星。
慕時衍當即站起身,“晚晚,那個我問一下,做過開顱手術後的病人還需要喫飯嗎?”
唐晚:“???”
“我義父沒和你們說過注意事項?”
司景寒在旁邊點了點頭,“說過,祈老說病人意識清醒之後就可以進食,不過這都一整天了,堯哥還什麼都沒喫,水也沒喝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剛做完手術,沒有胃口?”
唐晚緊皺了一下眉頭,“做的腦外科手術,怎麼會影響胃口?”
說完,她表情嚴肅了幾分,“我去看看。”
不會有什麼別的情況吧?
唐晚說完,便走進了手術室。
司景寒在她身後,跟着就要進去,不過被慕時衍拉住了。
他不解的回過頭,沉聲道:“你幹嘛?”
慕時衍對上他和唐晚的目光,輕笑道:“呵呵,我背癢,你現在給我撓撓。”
司景寒:“???”
他臉色黑了幾分,“你背癢跟我有什麼關係?”
慕時衍緊扯着他不放。
“哎呀,你到底還是不是兄弟?我背癢我不舒服,怎麼就跟你沒關係?”
司景寒:“!!!”
他咬牙切齒的開口:“放、手!”
“不放,你不給我撓,我就不放……”
唐晚聽着兩人的吵鬧聲,淡淡的收回目光,走進了手術室。
看到她將門帶上,慕時衍纔將司景寒放開,“寒哥,你是不是腦子少根筋啊?人家小兩口聊天,你跑去湊什麼熱鬧?”
司景寒這才琢磨過來他的意思,陷入了思索之中。
手術室裏。
病牀上,陸君堯正閉着眼睛,睫毛濃密捲翹,在眼瞼投下一片陰影。
他的輪廓深邃,鼻樑高挺,五官精緻。
哪怕被剃光了頭髮,整個頭頂被紗布包着,也依舊對他的顏值沒有半點影響。
男人此時似乎正在沉睡,閉着眼睛斂去了眼底的淡漠和凌厲感,頭頂包紮着紗布,整個人多了一絲病弱感。
就在這時,唐晚聽到了男人乾啞的嗓音,“出去。”
她眉頭輕蹙了一下。
他沒睡?
陸君堯見自己出聲後人還沒有離開,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漆黑的鳳眸帶着冷光望了過來。
在看到來人的時候,表情瞬間頓住了,“晚晚……”
他的嗓音嘶啞,拖長了尾音,帶着幾分低落。
唐晚輕皺着眉頭,視線落在旁邊桌子上的保溫盒,“怎麼不喫飯?”
女孩精緻的小臉上表情淡漠,眉頭微蹙着,模樣看着不大高興。
陸君堯微抿了一下薄脣,“我不餓。”
唐晚冷笑了一聲,“呵!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已經超過了二十四個小時,陸總可真厲害,以爲自己擁有金剛不壞之身嗎?”
聽出她話裏的生氣和嘲弄,陸君堯微垂了一下眼眸,沒有出聲。
唐晚見他不說話,心頭的火氣更甚。
“陸總既然連飯都不想喫,何必滿世界的找我做手術呢?浪費彼此的時間?”
陸君堯望了過去。
女孩烏黑清澈的眼眸裏帶着一絲怒火,似是被氣的不輕。
他清了下暗啞的嗓子,有些底氣不足的開口解釋道:“我現在不太想喫。”
唐晚着實被他的話氣的不輕,“你以爲自己是三歲的小孩嗎?”
她從餐桌上將保溫盒打開,“我告訴你,你現在喫也得喫,不喫也得喫,別逼我灌你。”
因爲太生氣,唐晚將保溫盒的蓋子拍在桌上,啪啪作響。
陸君堯看着女孩生氣的模樣,眸光逐漸軟了下來。
晚晚……這是在關心他嗎?
想到這個可能,他低沉了一整天的臉色,逐漸緩和了起來。
唐晚憤怒的從保溫盒裏舀了一碗粥,一回頭,就對上了男人溫柔專注的神色。
細細望去,他的眼底帶着一絲淺的不易察覺的笑。
她的臉色瞬間黑了。
“陸、君、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