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司景寒冷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帶着凜冽的涼意,“凌悠然,你要是因爲事業疏遠我,那我就毀了它。”
男人的嗓音沒有半點猶豫,透着幾分冷狠,凌悠然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好一會兒,她都沒有回過神來,思緒變的混亂起來。
從小到大,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凌家人最後責怪的總會是她。
後來慢慢的,她遇到了事情也不會和任何人說,說了也只會換來嘲笑和奚落。
這也是凌悠然沒有打算把司母找她的事情告訴司景寒的原因。
從小到大的生長環境讓她習慣了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裏,隨着時間的推移來自己慢慢消化釋懷。
但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司景寒竟然要毀了她的事業。
凌悠然的眸光,肉眼可見的變的黯淡了幾分,多了一絲頹色。
她從小到大心裏都沒有什麼安全感,直到她進入娛樂圈,有了自己的事業。
這份事業讓她收穫了不少喜歡她的粉絲,還有足以支撐她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報酬,這是唯一能讓她有安全感的東西。
凌悠然有些不太敢想,她被封殺後,應該怎麼在這個世界上生存。
司景寒見面前的女人默不吭聲,周身的氣息又冷了幾分,“說話。”
凌悠然在聽到他的聲音後,纔回過神來。
她望着站在面前的男人,有些自嘲般的笑了一下,“說什麼?”
凌悠然的腦海裏劃過她這些年和司景寒相處的片段。
從當初被凌如雪陷害,兩人一夜糾葛,到雙方家庭都不怎麼愉快的婚禮,再到婚後兩人冷淡的相處。
直到最近兩年,兩人的關係才近了一些,但也僅止於此。
她突然覺得,自己活着好像也什麼什麼意思。
從她有記憶起,自己就是不被喜歡的那一個人。
這輩子,她得到過的最多的溫暖,除了唐晚,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但是她發現,這是基於兩人還是夫妻關係的原因。
一旦這個關係破裂,這個男人出手比誰都狠。
凌悠然一想到這裏,就感覺有些心灰意冷。
“你想毀就毀吧,隨便你。”
說完這句話,她便打算離開休息室,接着去拍下一場戲。
哪怕,這部戲不會再上映。
司景寒聽到她的話,整個人的怒氣都像是被點燃了,擡手就將打算出門的凌悠然扯了回來。
他將人放回了休息用的躺椅上,自己的則橫在了女人身前,冷硬的嗓音帶着極力壓制的怒意,“凌悠然,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沒有了夫妻關係,這男人又恢復成之前冷硬的模樣,現在多了幾分怒意和狠意,凌悠然看的心裏發怵。
不過她面上儘量維持着淡定的神色,不讓自己露出怯色。
但實際上在男人壓迫感極強的氣勢下,身體變的都有些發軟,無力的靠在了椅子上,“司總想知道什麼?”
“爲什麼要離婚?”
司景寒面色不善的盯着她,“是不是有了別的男人?是不是你們劇組那個男主角?”
她聽到男人的話,瞳孔微微睜大了幾分。
這都什麼跟什麼?
好幾秒後,她才嗓音有些不太置信的問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她知道自己離開後,這男人肯定會有很多猜測。
但她唯獨沒有想過,這男人會以爲她出軌。
一時之間,竟然感覺有些哭笑不得。
之前那種害怕到不由自主顫抖的情緒也淡了幾分。
司景寒眼神兇狠的盯着她,自顧自的開口:“你常年拍戲,我公務比較繁忙,沒有時間一直陪着你,兩人聚少離多,你有想法這也很正常……”
凌悠然:“!!!”
“所以,你覺得我是耐不住寂寞,找了別的男人?”
她總覺得,這男人只顧着喫醋,根本沒有想過這件事的原委,也沒有去調查過。
司景寒聽到凌悠然的反問,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她的神情,稍轉念一想就知道自己想岔了。
他緊抿着脣,開口問道:“那到底是什麼原因?”
凌悠然往躺椅後縮了縮,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一個月未見,男人一向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頭髮現在看着有些凌亂,鬍渣也冒了出來,眼瞼處看着有些烏黑,像是長時間沒有睡好覺。
她看着看着,突然莫名的有點心疼。
這個男人……可能比她想象的還要在乎她。
凌悠然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感覺。
有點感動,有點愧疚,還有點茫然。
她一向不知道怎麼和長輩打交道,她身邊的長輩就沒有一個喜歡她的,司家父母對她不滿意也正常。
可是,她好像又有點捨不得他。
凌悠然沉默了好一會兒。
司景寒就這樣沉沉的望着她,也不催促。
直到門外的助理敲門來叫凌悠然去拍下一場戲。
“悠然姐,導演那邊準備好了,讓你在五分鐘以內過去……”
凌悠然聽到門外助理的話,眼睫顫了顫,低聲開口:“我要去拍戲了……”
司景寒聽到她的話,整個人面色都沉了下來。
他低頭望着凌悠然,嗓音冷漠至極,“拍什麼?拍了也白拍,你們這個劇組直接解散吧……”
凌悠然聽到他的話,心陡然提了起來。
她看着男人認真的模樣,眼眶突然就紅了。
如果只是她自己,她可以試着去不在意。
但這部劇從籌備到正式拍攝已經有了一年,這是整個劇組的心血。
如果因爲她的私事而導致不能上映,她只要想想,都覺得全身血液堵的慌。
“你不能……這樣做……”
司景寒聽到凌悠然的話,冷笑了一聲,“你試試我能不能做到。”
他低頭望去,女人眼眶泛紅,眼眸裏積累了不少淚水,但強忍着沒有落下來。
眼眸裏的神色帶着幾分慌亂和茫然的模樣,讓他的心一下子就疼了起來。
司景寒有些煩躁的開口:“你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