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聳了聳肩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隻身軀微微前傾,越過中間的小茶几靠近她的耳邊說:“此時你只管放在心裏,千萬別露了出來!”
李慧敏也知曉其中利害,四貝勒爺雖說不是德妃娘娘親自撫養長大的,但他可是娘娘親生的啊!
“煙兒妹妹,你說她圖什麼呢?”
雲煙沒有跟德妃接觸過,自然不清楚。不過歷史上應當不是現在的情形,也許德妃出了什麼變故也不一定。
“這等大事,你我怎麼會知曉?記住,你我不知,也不能知!”
話分兩頭,年文光沒想到自己不過聽人家說了一耳朵,瞧着走投無路,就想着在上門試試。
沒想到居然還真的過了?
給他安排了住宿,甚至配了一個小廝專門來替他解決日常瑣事。
可一想到那些被各種手段拐/賣的弱女子和孩子,他只覺得自己不配住在這般的地方。
明明他已經知曉了這件事,卻什麼也做不了。
也虧得母親幾年前去世後,他顧着守孝,後來又一直在衙門辦事,還未曾娶妻生子。
不然的話,這回還不知會牽扯進多少無辜者!
正當他洗漱完畢,仔細的研磨整理記錄今日孩童情況的時候,就聽見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年文光有些好奇,珍惜的放好手中的筆墨。
這纔打開了小書房的門,疑惑的問道:“何事?”
小廝說:“雲姑娘方纔派人來說,請您明日做好準備,將有貴人前來!”
年文光呆立在原地,他本以爲還要很久的。甚至做好了這家貴人不出手,只將自己綁了沉河的預期。
沒想到,居然真的會有人因着素不相識的人,出手相助?
小廝半晌不見他迴應,微微擡頭用餘光看了他一眼,卻只見着原本光風霽月的俊俏秀才公,竟然滿面都是淚痕。
不由得就有些羨慕,要是他也能受到貴人青眼,那他絕對哭的比秀才公更厲害!
小廝揣摩着他的心態,便低着頭減弱自己的存在感。
現如今是沒什麼,若是秀才公真一飛沖天的話,想起來他這麼一個小人曾經見着他哭的模樣,略施手段就能把他碾死。
一陣寒風吹過,年文光打了個寒顫,連忙把臉上冷冰冰的淚水給擦去。
對着小廝說道:“勞煩告訴雲姑娘一聲,某知道了。”
說完就急匆匆的走進了小書房裏頭,便想將自己之前無意之中聽見的消息都給記錄下來。
原本他以爲那雲姑娘古道熱腸的名聲不過是作秀罷了,可現如今卻將自己的想法變了。
他想將信息交給雲姑娘,若是貴人後來做些其他的妥協,將他交出去之類,也好歹將消息流傳出去。
說笑着的雲煙只覺得心念一動,又是打了個噴嚏,納悶的揉了揉鼻子對靛藍說:“今晚多熬些薑湯,大家都喝兩碗!”
李慧敏癟着嘴說:“一想、二罵、三唸叨。”
雲煙知道她這是心被自己帶的有些野了,對胤禛前來的事兒不滿意,只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說:“我倒不信這些,指定是今兒在外頭走動,天寒地凍的受了風寒!”
聞言,李慧敏臉上的不渝之色才減弱,哼哼唧唧的躺在一邊眯着眼睛,不知道想些什麼。
“格格您瞧着今日穿什麼衣裳,又配上什麼首飾更好?”
落櫻飛快的抱着一堆的東西擺在李慧敏的面前,企圖讓她今日爭取在胤禛面前眼前一亮
可李慧敏哪有這個心思?
她只想着今兒快速的將貝勒爺送走,別在這耽擱時間,就已經是萬事大吉了!
再說了,如今這個時辰寅時,就算貝勒爺再快,也得辰時過後才能到吧?
雲煙坐在一邊偷笑,就被一臉煩躁的李慧敏給瞧見了。
“煙兒快來!你來,我不行了!”
雲煙見她是真沒睡好,沒得精力繼續造作着些什麼了,站起身來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襬出來的那些東西。
最後給她挑了一身淺綠色廣袖絲織的蜀衫,再配上一身深青色絲繡被提花緞面罩在外頭,下面穿上略深一微毫的花燕紋錦布裙,正好遮住冬日裏頭的寒風。
雲煙美滋滋的圍繞着李慧敏轉了兩圈,才拍板叫落櫻給她梳之前她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個髮髻,其他的她也沒什麼印象當然,主要是那個髮髻的確很是襯人的。
從首飾匣子裏頭挑花了眼睛之前,總算尋摸出來一個看着很是襯人的紅石榴銀質步搖,絲毫不會顯得張揚。
李慧敏這段時間跟着自己,可是一點脂粉沒上臉,身上穿着的也是隨意,只挑揀着舒服的那兩套罷了。
被當做芭比娃娃擺弄了許久的李慧敏見着她們的表情,打了一個哈欠,纔回眸看向了鏡子中間。
鏡子裏頭的女人杏臉桃腮又鮮眉亮眼的很,一靜一動之間更是綽約多姿。
簡直跟煙兒妹妹有的一拼了!
李慧敏驚奇的轉頭看着雲煙說:“妹妹瞧我美嗎?”
雲煙萬分肯定道:“那是自然!”
慧敏本身就是一個美人,不然的話,雲煙也不會頭一回見面的時候,就起了勾搭她的心思。
漂亮姐姐/妹妹,誰不喜歡呢?
總算是把難熬的奇蹟慧敏環節揭過去了之後,雲煙就沒那麼舒服了。
人家貝勒爺都提前說了今兒要來,那你們這起子人還不知道好生的伺候着?至少得在門口站着,翹首以盼他的到來吧!
當然,以上純屬於雲煙的腹斥。
要不是她的據理力爭,慧敏肚子裏面可還有一個小的,站在寒風之中不知多久,難道是好事兒不成?
因着她的話有理有據,所以此時她們全都窩在最接近莊子口的那戶人家家裏頭……等消息傳來,再去莊子門口侯着。
要不然,難道讓雲煙帶着孕初期的慧敏,還有一衆下人站在寒風之中等着他來?
美得他!
對此雲煙更是下了狠心,等以後有了自己的地盤之後,必定要把硬實力把握在自己手上。
這種受制於人的日子,她是一天都不樂意感受了!
忽的門外就跑過來一個腿腳利落的小廝,推開門就說:“有兩匹馬車朝着咱們莊子來了!”
落櫻立刻進入戰鬥狀態,指揮着大家前後出去之後,纔回到了李慧敏的身邊扶着她往外走。
雲煙一邊走着對靛藍說叫他們借地兒呆的那戶人家可以回來了,又喊她記得多給上幾兩銀子。
另一邊卻留意着李慧敏的情況,畢竟冬日路滑,更別提前幾天還下了細雪,地上現如今還結着寒冰!
要是真摔了跤,系統光環也只能減弱,不能說完全無視。
不然的話,雲煙直接給自己掛滿各種增益性質的buff,不就在整個大清世界裏面暢通無阻了?
望山跑死馬,那馬車瞧着是在跑,可真到了眼前的時候,還是花了一段時間的。
等的雲煙都伸手捏着李慧敏略顯冰涼的手,直皺眉頭的時候,那馬車纔算是到了莊子門口上。
看着胤禛終於到了地方,雲煙也鬆了一口氣,來了就好!
冬天裏面,冤枉着大夥全站在門口,就是爲了表明自己對他的恭敬之情,可太難了吧!
不過想着等會還有事相求,雲煙也就稍稍熱情點…畢竟等會回去之後,可還要喊他辦事的伐!
胤禛從馬車上下來,望着下面欣喜看着他的李氏和站在李氏一邊溫柔的雲氏,原本冰凍的臉色也稍稍的放了下去。
目光先是看了一眼李慧敏的肚子,再移到她的臉上端詳了片刻,忽的又冷了下來。
“孕婦不能塗脂抹粉,你難道不知嗎?”
雲煙愣了一下,慧敏今兒沒化妝啊?只略塗了些防風防凍的膏體。那胤禛這個話,又是什麼意思?
而李慧敏不愧是胤禛之前的寵妾,立馬就反應過來他在惱火個什麼。
她雙眸中就夾着霧氣,有些幽怨的眼神朝着胤禛看過去說:“爺,您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妾身在你心裏頭是那等不顧孩子好的人!”
胤禛壓抑着怒火,看着周圍還圍繞着那麼些下人,沒在開口訓斥她些什麼。
只動作間風風火火,一點兒也沒有多看其他人的意思,就這麼進了莊子裏頭。
雲煙和慧敏對視了一眼之後,互相無奈的搖搖頭,也相協着一同跟着後頭走了過去。
在雲煙看來,胤禛是真關心他兒子嗎?
恐怕是真的,過了年後,他可就是二十二歲的年紀了。
如他這般大的兄弟們,甚至往後拖到已經成婚了的阿哥們裏頭,也沒有後院裏頭一個孩子都沒的情形。
不管嫡出、庶出,至少是有孩子的。他能不急嗎?
可你要真說他對孩子有多在意,端看着今兒慧敏和雲煙她們一起站在莊子門口,還有剛纔胤禛氣鼓鼓的離開的模樣。
哪裏有注意到這些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