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暴君嬌寵(穿書) >第2章 第二章任務
    慄夏的居所距離華蔭侯府並不遠,轉過三個街口,穿過兩座紅柱牌坊,府邸奢華的飛檐門樓依稀可見。

    眼看着大門越來越近,慄夏手心逐漸潮/溼,自打高考以後,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

    突然,指端偶然的觸感引起她的注意,束腰某處似乎隱隱凸起一塊,弧度很小卻比周圍硬得多。

    慄夏低頭查詢,發現刺繡的綢面內側果然裝了暗袋,袋中藏有個小小的紙卷,她將紙卷徐徐展開,上面寫着兩行蠅頭小楷。

    “林躍老匹夫甚是大膽,敢派細作登門,你既有傷,也別生疏了本事,限時兩日,將人找出,功成有賞,否則”

    “嗯?”慄夏來回翻了好幾遍,也沒找到“否則”的後文,一顆心咚咚跳得厲害。

    成親這事兒,慄夏本就感覺事有蹊蹺,依趙澤個性,每項行動都是利益交換,絕不會做賠本的買賣,按說原主重傷,已經是失去價值的棄子,事實果然如此,他借納妾,實際調度人員進府查探,好一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可是,爲什麼要選擇“成親”這麼麻煩的方式呢?

    “主兒,咱們到了。”

    聽雪在窗口提醒。

    慄夏將紙條塞回腰封,重新蓋上蓋頭。

    大雪依然漫天飛舞,沒有半點減小的意思。

    侯府門前的積雪已被打掃得一乾二淨。

    由於迎娶的是側室,只有側門是打開的。

    送親隊伍停在門口,慄夏由一羣喜氣洋洋的婆子、丫頭們簇擁着,一路走進侯府重重院落。

    華蔭侯府建制十分規整,前半部分殿宇莊重,是辦公區;後半部分亭樓優雅,是住宿、休閒、娛樂區。

    一行人穿廊過巷,熱鬧無比。

    慄夏腦子卻亂糟糟的。

    48小時內找出細作的任務,對於她一個普通人也太難了吧?

    即便原主刺/探能力超強,從她進入這具身體,腦海中的記憶彷彿海浪拍岸,一波又一波地奔涌,卻怎麼也漲不上來。

    雖然趙澤並未沒挑明完不成任務的後果,從原書情節推斷,以他的手段,絕不是她能承受的。

    “主兒,主兒?”

    聽雪喚起她的注意,“小心腳下,前頭到了。”

    慄夏擡頭,不覺間,一座高聳的硃紅門廊立在二十米開外,大雪掩映中,更添華美。

    廊上匾額書寫兩個蒼勁大字:懷瑾。

    這裏便是華蔭侯府居所主樓:懷瑾閣。

    讀過後面的情節,慄夏只覺這兩個字諷刺,不由勾了勾脣角。

    “主兒,您該多笑笑,笑起來真好看。”聽雪邊說吵將蓋頭整理好。

    那些婆子、丫頭們不約而同地停在門前,只留一位喜婆引路。

    “主子這邊請。”喜婆穿得喜慶,表情更喜慶。

    慄夏主僕隨着她走進。

    室內溫暖如春,淡淡的花香飄散。

    慄夏卸下氅衣,透過絲線間的縫隙,隱約見一位身材頎長的男子站在屋子中央。

    見她進來,原本充斥着笑語的房間頓時安靜,慄夏感覺到許多目光投射而來。

    眼前一亮,蓋頭被男子掀開,趙澤身着月白常服,慵懶隨意,只在眉眼間的笑意流露出現在是樁喜事。

    一屋子有坐有站,起碼三十號人,突然被這麼多人注視,慄夏未免無所適從。

    “娘娘,快去拜見侯爺。”

    喜婆低聲提醒。

    對上趙澤視線,慄夏心頭髮緊。

    環顧一週,在場坐着的,除了趙澤,統共四位。

    故事主要是趙澤的“發家”路,對他家庭妻妾着墨甚少。

    印象中,趙澤正妻出身名門望族,家大勢大,爲他助力不少,只是本人身體不好,時常生病,所以許多“重大”場合都未曾現身。

    此刻趙澤右手的,必是他的正妻,好像姓姜。

    “奴婢見過侯爺。”

    慄夏從善如流,進廟趕緊拜佛。

    行的是跪地禮。

    趙澤這回也沒攔着。

    因爲這是規矩,他早說過,不會偏袒任何人。

    一套完整禮節走完,趙澤淡淡說道:“得了,去給夫人見禮吧。”

    慄夏迅速起身,趕緊脫離他的氣場,來到姜氏身前,“奴婢見過王夫人……”

    說罷跪地,膝蓋觸及地面,便覺有人攙住她,擡頭看是立在姜氏身後的嬤嬤。

    “恭喜黎夫人。”她眉眼帶笑,中規中矩。

    “以後是自家人了,也別太拘着,”姜氏開口道,字正腔圓,“講禮數固然是好,真心伺候主子纔是最好的。”

    姜氏身着棗紅色富貴牡丹繡紋對襟長衫、鑲金羅裙,純白水貂毛護領,端莊嫺靜,一看便知出身高門大戶,只是表情動作過於刻板,少了幾分年輕女子應有的靈動和活力。

    “奴婢記住了。”慄夏應道。

    姜氏微笑,貌似對她還算滿意,“見見你那三位姐妹,今後大家同心同德,好好伺候侯爺。”

    姜氏端坐的樣子如同一尊雕塑。

    慄夏自動屏蔽她話中意思,藉機觀察左側的三位女子,以便找到更多線索。

    如果無法按期破掉“找細作”這局,她在這本權謀小說裏恐怕活不過第二集。

    “這位主兒是姚夫人。”接引嬤嬤道。

    慄夏奉上茶碗,“請姚姐姐喝茶。”

    “妹妹不必多禮。”姚氏一身藕荷色裙襖,舉手投足溫婉嫺雅,她望着慄夏,溫柔笑道:“妹妹如此標誌,怪不得侯爺喜歡。”

    慄夏暗想“被他喜歡會變得不幸”,仍舊擠出笑容,十分社畜地迴應:“姚姐姐實在過獎了。”

    “妹妹不必過於自謙,你能一步登天,這張臉的確功不可沒。”

    一道聲音從旁側傳來,不高不低剛好傳進慄夏的耳朵,極具諷刺意味。

    衆人齊齊扭頭,不等嬤嬤回話,聽雪已經小聲提醒,“主兒,這是柳夫人,專管給咱們外室劃撥銀錢的。”

    慄夏一下子就明白了,醒來時,她仔細觀察過,那座居所徒有其表,除去爲趙澤過來準備的物什,主僕倆平時的日子十分清苦,怪不得衣櫃裏還有些沒做完的繡活兒,估計是貼補家用的。

    再瞅這位柳夫人,衣着光鮮亮麗,珠翠滿頭,富貴奢華的風采甚至連姜氏也掩蓋了去。

    “這位是……”慄夏無視她的表情和語氣,先入爲主來個“跟你不熟”。

    “這位是柳夫人娘娘。”接引嬤嬤趕緊介紹,在柳氏面前,她的態度恭順得多。

    “柳姐姐請喝茶。”慄夏心裏還有任務,無意與之言辭糾纏,接過丫頭剛斟的茶便敬。

    哪想到柳氏不接,身子向後一靠,穩穩坐着,勾起脣角定定看着她。

    薄瓷的茶碗很燙,且隨着時間流逝,越來越燙。

    慄夏指尖通紅,痛楚使然,漸漸變得麻木。

    室內陷入死一般沉寂,她不知還能熬上多久。

    余光中,趙澤含笑遠觀,不但沒有出面調解的打算,反而有點樂在其中的意味。

    “噹啷啷!”

    茶碗突然落地,發出脆響,燙茶伴着尖利碎片飛濺四周。

    女子驚慌叫聲充斥鼓膜。

    一家之主們都坐得遠,樂得隔岸觀火,最遭殃的應屬兩步之遙的柳夫人。

    “哎呀呀,這可怎麼好!”

    大喜之日,從沒見過如此失誤的敬茶禮,接引嬤嬤一時間不知所措,三兩步跑到柳夫人面前,“夫人燙着沒?”

    “起開!”柳側夫人滿臉陰鷙,大聲斥道,花團錦簇的裙裾沾上不少茶葉沫子,左手正使勁搓着右臂,大截白玉般的手臂從袖子中脫出,大幅度的動作導致過高的髮髻散亂,儀態盡失。

    “柳姐姐莫怪,”慄夏語氣非常誠懇,“外頭太冷,妹妹手不穩,滑了。”

    態度雖好,她卻一步也沒往前走。

    “你這小……”柳如煙仰臉看到慄夏事不關己的表情,差點破口大罵,話到嘴邊才勉強忍住,轉頭便拉長尾音叫,“侯爺,您瞧瞧,奴婢被她燙得好痛啊!”

    她平日跋扈慣了,如今當衆發嗔,趙澤但笑不語,更沒別人說話。

    柳如煙隨即轉向姜氏,作爲當家主母,姜氏不得不出面。

    看着她一臉委屈的樣子,姜氏沉吟片刻,緩緩道:“茶碗落地實屬不該,但大喜之日責罰新人也於理不合,這麼着吧,黎夫人你再敬一次,好好陪個不是。”

    “娘娘!”柳如煙捂着腕子,臉色鐵青,顯然對此非常不滿。

    “好了,大喜的日子,都不許吵了,”姜氏擺手,“吾處有上好的藥膏,遲些讓李嬤嬤給你送去。”

    柳如煙張了張口,最終俯身道:“是。”投向慄夏的目光像刀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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