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鳴來不及阻止,只能跟過去刷開房門,也不側身讓荊芥進去,而是伸手把自己的東西從對方手裏接過,“鬆手,我來拿。”
荊芥沒再多看一眼,轉身推着荊菁進了寢室,啪嗒關上了門。
和對方擦肩時,才發現原來那個跟在他身後不說話的小孩已經和自己一樣高了。
“又哭啦?”荊菁歪頭去看荊芥,好笑地拍了拍他的頭頂,把頭髮搓得亂七八糟的,知道他這是又來脾氣了。
荊芥躲開她的手,往牀上一坐,重新扯過被子搭在身上,“沒哭。”
“至於嘛,不就是第二名,你不是都習慣了。”
“誰習慣了啊!”
“生病了還這麼兇,我來給你探病耶。”
“有你這麼空着手來探病的?”
荊菁在包裏一陣翻找,拿出喫剩的一個果凍扔了過去,“喏,來得匆忙,先確認你沒掛掉。”
“一個就想打發我。”荊芥撕開包裝,喫進嘴裏,鼓着腮噥噥地說,“起碼得一箱。”
他平時對果凍興趣不大,但每次生病的時候會變得特別愛喫這些東西,尤其是桃子味的,一個下去比吃藥管用得多。
真好哄,荊菁憋着沒笑出聲,腳邊踢到一個厚厚的本子,她彎腰撿起來,遞了過去,“你的?”
荊芥隨意瞥了一眼,是有那麼點眼熟,接過來隨手扔在書桌上。
“東西亂扔,狗窩一樣,在家小心媽收拾你。”荊菁嫌棄地把他桌上的書啊筆啊什麼的往裏一推,清出一塊給自己放包。
“你禮貌嗎?”
“對不起,不應該這麼說狗的。”
宿舍樓很安靜,能聽到隔壁寢室開門又關門的聲音,然後腳步聲漸遠,好像是汝鳴放下行李又出門了。
荊菁拉開椅子坐下,支着下巴琢磨了下,“想起來了,剛纔那人就是原來隔壁家的小孩吧,總拿第一的那個。”
哪壺不開提哪壺,荊芥不想搭理她,但荊菁已經自顧自地講了起來。
“你們又成同學了?”荊菁笑出聲,“這是哪來的緣分,總能遇上。”
這個問題荊芥也想知道。
“這麼說起來你們倆還是發小,別人發小感情可好了,怎麼到你這兒和仇家一樣,你這人心眼真小。”
荊菁想到荊芥小時候學習也好,遊戲也罷,每次輸了都要關着房門哭得昏天黑地,邊哭邊重複練習,又信心滿滿地去比,輸了回來接着哭。
相反,汝鳴又乖又安靜,是別人家的孩子的代名詞,兩人性格迥異,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家弟弟非和對方過不去。
也許是小不點的模樣印象太深刻了,荊菁又補充道:“那小孩從小到大都挺文靜的,你在學校可別欺負人,否則家法處置。”
原本沒打算髮表任何觀點的荊芥一聽這話,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用嘶啞地聲音表示譴責,“我欺負他?你可拉倒吧!”
說起來他和汝鳴第一次結下樑子,是在幼兒園的時候,對方在他手上放了一條青蟲,比他手指還粗,一扭一扭的特別噁心。
第二天他就過敏了,胳膊上紅了一大片,癢得不行還不能抓。
往事不堪回首,回首又是一身雞皮疙瘩。
荊芥又委屈起來,到底誰欺負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