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的時間,書店門口圍滿了人,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荊芥皺了皺眉,撥開看熱鬧的人羣,走到聲源處,找到了方纔一瞥中出現的人,但時機並不太妙。

    地上是散落的書本,汝鳴緊握着外傷沒好完全的那隻手,側臉的神情被眼鏡擋住,只能看見他一言不發地站在嚷叫着的女人面前,微張着嘴想說些什麼,又被女人連珠炮一樣的話憋了回去。

    荊芥的第一反應就是汝鳴遇上麻煩了,他一點也不相信那女人說的話。

    對不起,爺爺,您孫兒又要惹是生非了。

    在嘈雜的議論聲中,汝鳴聽到有人在叫自己,聲音非常熟悉,他奮力抓住無垠大海上的那塊浮木,急切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找到荊芥身影的那一剎那,他冒着虛汗的手開始回暖,重拾知覺才覺得傷口被掐得發疼。

    荊芥是學校裏最出挑的男生,少年人的張揚和活力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明明大家穿着一樣的校服,可不論是誰來,都能第一眼在人羣裏看見他。

    而現在,汝鳴確實感受到這是真的。

    坐在地上的女人半摟着昏迷的丈夫警惕地盯着兩人,“怎麼,找幫手來了嗎?打傷我老公不夠,還要欺負我一個女人是不是!”

    被她高亢地叫聲煩得不行,荊芥撇了撇嘴沒理她,朝汝鳴輕聲地說:“別慌,先和我說說發生了什麼。”

    汝鳴盡力顯得平靜,可微微發抖地聲音出賣了他。

    放在原來,荊芥是發現不了的,自從昨晚看了日記,他會去留意除小動作外,更多不易發現的細節,爲了剝開了迷惑人的雲霧,見到皎皎的月亮。

    “我買完書出來,聽見這位太太在喊救命。”汝鳴低垂着眉眼,又想握緊受傷的手,被荊芥拿一根手指撥開了。

    慣有的習慣被阻止,他緊張得聲音有點啞,“我上前阻止了掐住她手臂、好像要咬她脖子的男人。”

    他怕荊芥不信,慢慢移回視線與對方相視,控制不住地吸了吸鼻子,“我不知道他們是夫妻,也沒有打人,只是用擒拿制止了他。”

    荊芥有些不爽,兩人見面後,這還是汝鳴第一次和自己說這麼多話,竟然是爲了別人的破事。

    “我知道。”

    他內心吐槽着,表面一副正派模樣,學着荊天澤的樣子,慈祥地拍了拍汝鳴的發頂。

    被無視的女人大聲反駁,“他騙人!我老公爲什麼要傷害我!明明是他惡意傷人還狡辯!”

    汝鳴蹙着眉說:“……我沒有。”

    “先別管她。”荊芥把汝鳴掰正面向自己,繼續問,“這男的什麼時候暈的?”

    不知道他問這個幹嘛,汝鳴十分配合地仔細想了想,給出了準確的答案,“在這位太太說我打傷了她丈夫,讓我賠醫療費後。”

    荊芥忍住白那女人一眼的衝動,長長的哦了一聲。

    不顧衆人探究的目光,他懶散地吆喝着讓圍觀的人騰條路出來,走到邊上四處張望,在書店門口找了塊讀物推薦的木牌,拎在手裏走了回去。

    走到夫妻兩人身邊蹲下,他故意露出不懷好意地笑打量着昏死的男人,捕捉到對方眼皮一瞬的顫動,乾脆地站了起來。

    他長嘆一聲,認真地說:“反正打都打了,不多來幾下我有點虧啊。”

    話音剛落,荊芥在衆人意外且驚詫的目光中舉高手裏的木板,朝躺在地上的男人狠狠地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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