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全部解決,他依舊能在籃球場遇上汝鳴,久而久之一起練習籃球成了習慣。
這種習慣維持到了他通過校隊選拔之後。
他十分清楚自己愛得意忘形的毛病。
進校隊後,他甚至沒知會一聲,直接爽了每天放學後不成約定的約,偶爾碰上纔會一起打幾把。
他總能在比賽的時候,看見圍觀的人裏有汝鳴的身影。
也許是良心沒死絕,他每次都會順手多拿一瓶水,然後借花獻佛遞給對方。
再後來,他第一次作爲正式球員參加校隊聯賽,拿了冠軍。
賽前,還是個毛頭小子的他難免有點緊張,沒空注意周圍,雖然不知道汝鳴有沒有來,仍舊拿走兩瓶水。
隨校車回學校後,校隊組織聚餐,他去教室拿書包,路過了汝鳴的教室。
教室裏沒人,空蕩蕩的,汝鳴的班主任很有個性,兩邊各一條沒同桌的單人座位,中間是兩條有同桌的兩人座位,對稱極了。
記不清汝鳴坐哪,他憑感覺走到教室裏面靠窗靠前的座位上,找到桌面抽屜都最整潔的課桌,看了眼桌上擺放整齊的練習冊,猜對了。
他把手裏沒打開的飲料塞進對方抽屜裏,沒見着人就離開了。
校隊成績不錯,打進了省聯賽,他去了校外集訓。
他本身不依賴手機,連軸轉的那段時間,籃球和功課是他的全部日常,沒有一個想落下,所以和人間蒸發了一樣。
不負衆望,他們拿了獎,他是上場的五人裏唯一一個初二的,回到學校後飄飄然了個把星期。
臭顯擺的勁兒冷卻下來後,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汝鳴轉學了。
“操!讓他們追上來了!”
身後傳來跳腳的聲,荊芥瞅了眼時間,比賽只剩不到一分鐘了。
扣掉打賭之前的分數,九班的得分比二班高出了一分,或許九班無緣第一,但足夠贏下賭約。
“起初是咱們班領先的。”邱灝急得直抖腳,“怎麼突然被反超了啊?”
邱灝向前伸着身子,越過荊芥反問道:“誰像誰?”
許知睿沒回答,繼續說:“比起你,短板也很明顯,他幾乎不和隊友交流。”
被問的荊芥一直沒吱聲。
當然像了,他們從小一起練出來的,汝鳴還看了一年多他的比賽,以對方非人的學習能力,足以配合一支瞭解他習慣的隊伍了。
“時間不夠了。”
不知道是哪裏傳來一句喪氣話,荊芥終於開了口,“夠,他能贏。”
比賽剩餘56秒,二班落後一分。
在所有人以爲塵埃落定時,汝鳴運球跨過中線,於合圍的防線中一躍而起,姿勢與開場荊芥投出的第一球如出一轍。
“我靠,這是要——”
話音未落,他扔出了手裏的籃球。
最後一球劃過半空,壓哨滾進籃筐內。
三分球。
二班贏了。
哨聲響起,比賽結束。
凌嬌嬌的小蜜蜂開了麥,“愣着幹嘛!叫啊!咱們贏了!”
歡聲雷動,橫幅獵獵作響,大有喊破喉嚨的架勢,起身蹦躂得彷彿要將臺階踩塌,引得鐵絲網外路過的人頻頻望了過來,不曉得還以爲他們拿了世界冠軍。
球場上,汝鳴喘着氣,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察覺到了什麼,一個眼刀颳了過去,把預備衝過來抱他的範林越等人一棍子打死。
明明是獲勝關鍵,他卻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不被氛圍所染。
荊芥看着又好氣又好笑,顧不得肩上的傷,他站起身一把搶過凌嬌嬌的小蜜蜂,沒點名沒道姓地嚷道:“站着幹嘛,過來啊。”
聽到熟悉的聲音,汝鳴轉頭對上荊芥的眼睛——春光都不及對方眼中神色一分瀲灩。
在汝鳴遲疑時,荊芥已經走到了球場邊,衝他張開了手臂,聲音不大不小地說了一句話。
汝鳴視力不太好,但聽力不錯,他眼睛圓睜,略感酸澀地眨了眨,雙腳不聽使喚地跑了起來,和荊芥抱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