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的腦子可能壞掉了——這是崎野七穗在接不到任務的第十天得出來的結論。

    而偏偏罪魁禍首完全沒有自覺,每次經過她教室門口的時候招搖得像只孔雀。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有個強盜踹了她家的門,不僅大大方方地把她的小金庫搜刮走,還偏偏滿臉期待地要她誇他一樣。

    於是在第十一天例行接禪院真希去上課的時候,崎野七穗終於忍不住了。

    “甚爾君。”她試探道,“你有沒有覺得麻煩的任務分我一點啊?”

    伏黑甚爾偏頭看她:“怎麼,沒錢了?”

    這話說得就好像如果她點頭的話他就要立馬翻臉一樣。

    崎野七穗沉默,最後又訕訕地縮了回去:“我就隨便問問。”

    她的目的明確,謹記系統說的攻略對象的好感度纔是第一目標。

    可伏黑甚爾的好感度漲得也太慢了點。

    崎野七穗看着最近停在35的數值,不滿地撇了下嘴。

    伏黑甚爾察覺到她的表情,視線下移,最後落在她手裏拿着的那本書上。

    《如何提高幸運值》

    如果沒記錯的話,她昨天拿的是《烹飪一百零一式》。

    “你還挺執着的。”伏黑甚爾說,他不冷不熱地移開視線,剛想看看今天開獎的號碼,餘光就瞥見崎野七穗跳了起來。

    “中、中獎了!”

    伏黑甚爾頓時感到自己手裏的啤酒不香了。他看着崎野七穗興奮地跑到陽臺去兌獎,目光不受控制地黏在她放在沙發上的那本書上。

    ……真有用?

    伏黑甚爾遲疑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聽見崎野七穗哼着歌慢悠悠地晃了回來。

    伏黑甚爾眯起眼:“你中獎了?”

    “嗯嗯。”

    “中了多少?”

    “一千。”

    “……”

    那就是沒中的意思。

    伏黑甚爾轉過頭,興致全無。

    而此時仗着好感度,付完真希學費的定金還剩一百多萬的崎野七穗還在據理力爭:“你不要看不起一千塊,美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

    實在不濟,還能存起來下個周目用呢。

    想到這裏,崎野七穗突然發現了個盲點。

    “……甚爾君。”

    “做什麼?”

    “你好久沒出去做任務了吧。”

    以前這個時候,伏黑甚爾往往是帶着一身血回來的。

    有人的也有咒靈的,崎野七穗從一開始的驚恐逐漸發展到了後來的見怪不怪。

    伏黑甚爾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他嗤笑一聲,眼睛緊盯着電視屏幕,完全沒看她一眼:“你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

    言下之意就是她給的太多了,他還沒花完。

    崎野七穗覺得自己彷彿是個冤大頭。

    但她站在原地,轉念一想——羊毛出在羊身上,伏黑甚爾每多喜歡她一點,她就能賺一百萬。

    伏黑甚爾纔是冤大頭!

    當然,這件事崎野七穗是不可能讓伏黑甚爾知道的。

    這傢伙總是薅富婆羊毛,還沒被別人薅過,萬一氣急敗壞地揍死她就大事不妙了。

    “我沒關係的。”想通了的崎野七穗大方地表示道,“我已經熟讀了《財富密碼》,最近小蛋糕行業水漲船高,等我學會了昨天那本書上的獨門祕方,我就能成爲蛋糕店主坐着數錢了。”

    伏黑甚爾:“就你?”

    崎野七穗:“學費的尾款我還沒付你。”

    伏黑甚爾:“哦,聽起來挺不錯的。”

    都說大丈夫能屈能伸,伏黑甚爾不去做演員實在是太可惜了。

    單方面地獲得了勝利的崎野七穗重新在沙發上坐下,她交疊的雙腿微微晃着,哼哼唧唧地唱着不知道哪國的小調。

    剩下的半場球賽伏黑甚爾沒看進去。

    他全在聽她唱歌。

    -

    崎野七穗在第十二天的時候終於得知了自己喝醉酒的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是她的好同學灰原偷偷告訴她的,少年聊完就後悔了,在她再三保證不會說出去後才願意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原來如此,那天晚上伏黑甚爾+1的好感度是這麼來的。

    ……也不對啊?他們兩個打架,伏黑甚爾對她的好感度爲什麼會漲?

    感到不理解的崎野七穗深思熟慮過後,得出了一個令她自己都不敢置信的結論。

    ——伏黑甚爾是受虐狂!

    作爲一個不折不扣的行動派,爲了印證自己的結論,崎野七穗特地在伏黑甚爾訓練禪院真希的時候蹲在旁邊。

    她趁其不備,捏緊拳頭,偷偷給了伏黑甚爾一拳。

    伏黑甚爾手裏的咒具還沒放下,悠閒地回過頭來與熱淚盈眶的少女對視:“有事?”

    崎野七穗:“好、好痛。”

    這是合理的嗎!教科書上明明寫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爲什麼這傢伙一點事也沒有?

    崎野七穗的表情扭曲了。她吸了口氣,又默默地蹲回了自己的小角落,抱着疑似骨折的手的樣子像只倉鼠。

    【伏黑甚爾好感度+1】

    崎野七穗一愣。她不可思議地擡頭去看,伏黑甚爾卻早已重新投入了單方面的戰鬥中。

    不會吧?

    真受虐狂啊?

    -

    這天之後,崎野七穗彷彿打開了新大陸。

    她總是有事沒事地錘伏黑甚爾一拳,然後再樂呵呵地跑掉。

    偶爾被她弄煩了的伏黑甚爾在第n次被偷襲後終於把她提了起來:“很有趣?”

    崎野七穗:“一般一般。”

    她說完,腰上又多了個掛件。

    率領着兩隻狗小弟的伏黑惠眼神充滿敵意:“把七穗放下。”

    伏黑甚爾聽見了,但不爲所動。

    他在欺負自己兒子這方面很有一套,晃了晃晃下一隻玉犬,晃了晃又晃下一隻,而在伏黑甚爾打算再接再厲的時候,肩膀卻被驚慌失措的崎野七穗抓住了。

    “衣服!衣服要裂了!”

    伏黑甚爾敷衍地“哦”了一聲。他鬆手,地板上吧唧多出兩坨。

    伏黑惠和崎野七穗不知道什麼時候組成了堅不可摧的聯盟,此時正用目光無言地發出譴責攻擊。

    “啊,對了。”突然意識到什麼的崎野七穗開口道,“今天我有點事,可以讓真希在這裏住一個晚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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