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錄——2016年11月東京,東京]

    [因遭到同學糾纏不休的霸凌,特級被咒者乙骨憂太致使主謀者在內的4名男學生身負重傷。][1]

    這是一個蜷縮在角落裏的孩子。

    崎野七穗順着線索找到乙骨憂太的時候,十六歲的少年正抱着膝蓋,一遍又一遍地失神着重複“對不起”。

    他的身邊是塞滿霸凌者的扭曲屍體的櫃子,眼中那抹微弱的暗綠幾乎要被黑暗吞沒。

    崎野七穗向他伸出手時,少年擡頭愣了愣,下意識地跌跌撞撞後退幾步。

    “不可以,裏香會……”

    “沒關係。”

    崎野七穗打斷了他的話。

    她背對着光,耐心地蹲下身來,彎起脣角的時候嗓音輕又軟。

    “乙骨憂太?”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老師。”

    ……

    明明曾經是這麼乖的孩子。

    “我說過多少次了,老師。您的身體不好,請不要不穿外套到處亂跑。”

    寬敞的公寓中,崎野七穗默默地喝着飲料,不明白在這短暫的一年中發生了什麼。

    “我哪有那麼弱。”不服氣的崎野七穗嘟囔道。

    這個周目的馬甲是她自己——

    0周目中,那個被詛咒殺死的自己。

    雖然不知道系統是怎麼把她的身體搞回來的,但死而復生這件事似乎對她產生了一些副作用。

    崎野七穗一共暈倒過三次,每次都在乙骨憂太面前。

    成爲特級咒術師的少年從一開始的驚恐到後來的習慣,即使是出任務時也會讓裏香陪在她的身邊。

    啊,值得一提的是——

    爲了不讓五條和夏油抓着她揍,崎野七穗來到這個世界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鴿了去咒術高專報道。

    乙骨憂太的好感度停在57,只要她再努力努力,說不定就可以在不用和他們見面的情況下完成任務。

    崎野七穗。機智。

    坐在餐桌前的少女露出得意的微笑,乙骨憂太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只是頭疼地嘆了口氣。

    “不舒服的話要發短信。”

    “嗯。”

    “碰到棘手的問題也可以給我打電話。”

    “嗯嗯。”

    “七穗,你是不是根本沒聽?”

    “嗯嗯……嗯?”

    突然反應過來的崎野七穗愣住。

    乙骨憂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靠近了她的身邊。少年俊逸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墨綠色的眼眸垂下,身高無形中造成了巨大的壓迫感。

    崎野七穗發出譴責:“沒大沒小,要叫老師。”

    乙骨憂太沒回答。

    他抿了下脣,在良久的沉默過後,最後還是選擇了投降。

    “總之,這次的任務,我會盡快趕回來。”

    -

    “話說回來,你們覺不覺得乙骨學長很奇怪啊。”

    一年級的教室內,虎杖悠仁咬了一口手裏的棒冰。

    “每次任務結束後都會立刻急匆匆地趕回家,完全不參加任何活動。”

    釘崎野薔薇:“撤回。”

    虎杖悠仁:“?”

    釘崎野薔薇:“我很早之前就想問了,撤回讓我說。”

    “……”虎杖悠仁默默地把視線投向一旁的伏黑惠。

    “別看我。”伏黑惠冷漠地拒絕道,繼續整理着今天上課的筆記。

    桌邊有陰影在這時灑了下來。

    伏黑惠一頓,遲疑地擡頭——

    出現了!狗狗眼攻擊x2!

    伏黑惠:“……”

    “似乎是因爲乙骨學長家裏有個體弱多病的姐姐。”沉默片刻,伏黑惠收回目光,被迫妥協。

    虎杖悠仁:“姐姐?”

    釘崎野薔薇:“啊,我知道,是那個吧那個。”

    她哼哼兩聲,叉着腰非常得意。

    “病魔纏身的柔弱少女和白切黑的隱忍弟弟——電視劇都是這麼演的。”

    虎杖悠仁瞳孔地震:“等等,萬一是親的怎麼辦?”

    釘崎野薔薇肯定:“那你當我沒說。”

    “……你每天都在看些什麼啊,釘崎。”

    虎杖悠仁走遠了點,默默吐槽。

    然而他纔剛說完一句,就被一旁的釘崎野薔薇一巴掌扇到了後腦勺上。

    啪的一聲。

    清脆又令人痛心。

    虎杖悠仁短暫地變成豆豆眼,回過神來後大聲抗議。

    有人在這時笑了笑。

    熟悉的咒力傾瀉開來,虎杖悠仁機械般地回過頭去時,乙骨憂太就蹲在窗戶旁的樹上友好地朝他揮了揮手。

    完全沒有察覺。

    這使後知後覺的伏黑惠頓了一下,再次在心中肯定了一遍乙骨憂太的可怕之處。

    “抱歉,嚇到你們了嗎。”乙骨憂太按着窗框躍了進來,他穿着白色的制服,黑色的褲子襯得他的腿格外修長。

    “因爲聽到了你們在討論老師,所以就沒有出聲。”

    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對視一眼。

    “……老師?”

    “嗯。”

    那大概是對乙骨憂太非常重要的存在,光是喊出“老師”兩個字,少年就忍不住彎起脣角。

    “雖然也是咒術師,但已經不出任務了。”

    虎杖悠仁鬆了口氣。

    他還以爲尊敬的乙骨學長和五條老師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嚇得後背都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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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這個獨角仙是……?”

    乙骨憂太看了一眼手中的玻璃罐子:“老師說要參加獨角仙大賽,所以拜託我幫她選一隻。”

    但事實上乙骨憂太並不太擅長這種事。

    爲此他稍微請教了一下十分有經驗的狗卷同學,趁着下課的自由活動時間爬遍了咒術高專的每一棵樹。

    虎杖悠仁:“……爲什麼聽起來這麼像小孩子。”

    乙骨憂太笑了笑:“年齡與性格無關,老師大多時候的確像個小孩子。”

    【“惠,長大以後你要變成光。”】

    【“……那是什麼?”】

    【“迪迦奧特曼。”】

    【“……”】

    記憶裏那道早就消失的影子在眼前閃現一瞬,伏黑惠沒有說話,握筆的手卻緊了緊。

    [禪院七穗]死的那天,他一個人在家待了很久。

    直到傍晚渾身溼透的伏黑甚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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