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與容華 >第29章 第29章
    阿玉跟在那燕神醫身後,走出了觀音樓。

    然而,令阿玉沒有想到的是,這位燕神醫身法詭譎,一入人海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來這位燕神醫非常敏銳,一早就發現了,自己在跟着她。

    “公主!公主!”硃砂緊跟阿玉而來,正望見阿玉對着人羣發呆。

    她輕輕拽了拽阿玉的袖子,想將阿玉的注意力拉回來,可惜她失敗了。

    公主看什麼看得這麼出神,難道又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硃砂瞬間就警惕起來,她趕忙順着阿玉的視線看過去,可除了嘈雜擁擠的人羣,便沒什麼奇特的了。

    恰在此時,阿玉收回視線,她瞥了一眼硃砂,隨後擡步離開,丟下一句,

    “這會兒人多,就不上馬車了!”

    阿玉轉變的太快,讓硃砂無所適從,可硃砂又不能叫停她,便只能點頭應道,

    “是!公主!”

    阿玉聞聲頓住,她回過頭囑咐道,“在外喊我娘子即可!”

    畢竟經歷了剛纔那事,阿玉覺得她有必要讓硃砂改一下稱謂。

    “娘——子——”硃砂雙目圓瞪,顯然,作爲南朝人的她並不理解阿玉的意思。

    因爲娘子在南朝是夫君對於妻子的愛稱!但在北朝,卻非不是這樣。

    阿玉聽出了硃砂的疑惑,遂解釋道,

    “我朝無論出嫁婦人或是未出閣的女子皆可稱娘子,此乃北朝習俗。”

    解釋完,阿玉還舉了個例子,“就如同你南朝的女郎!”

    “哦”硃砂恍然大悟,隨即她活學活用道,“娘子,奴知道了。”

    硃砂並不笨,只不過從前並沒有受過宮規教導,再加上南朝與北朝的習俗差異,才使她看着愚笨了一些。

    可若她真是愚笨不可救,青碧又怎會派她密切監視阿玉呢?

    “好像南北朝確實區別挺大的?”一路上走來,硃砂只是看個新奇,可她是真切地覺得這裏和南朝是不一樣的!

    她在南朝待的並不快樂,否則也不會想也不想就來了北朝。

    但今天她好像突然地想家了!

    阿玉心思敏感,幾乎是立刻就察覺出硃砂心情低落,所以她便想了個法子來轉移硃砂的注意力。

    她在前頭慢慢地走着,然後狀似無意地開口道,

    “你可知,數百年前的啓朝並無女郎這一說法。”

    說着,阿玉還回眸看了一眼硃砂,引得硃砂不得不將注意力集中起來聽她說話。

    緊接着,阿玉又說道,

    “因爲男爲郎,女爲娘,本就是天經地義,但有一女子卻令這句話再不是天經地義。”

    “此人乃南朝開國皇后,小字女郎,意爲女中之郎,是真真切切的巾幗不讓鬚眉。”

    “其夫君,也就是南朝開國皇帝,他認爲天下女子也要有不輸男兒郎的志氣品性,故下召令,改娘子爲女郎!”

    大抵是才聽了一場說書,阿玉這講事的水平也上來了,竟也能唬的硃砂一愣一愣的。

    眼見硃砂的注意力被徹底轉移開,阿玉的嘴角徐徐綻放出一抹笑容。

    她並非爛好心,只是硃砂這心情不好的緣由有部分在她,她得管。

    況且今日是遊玩的日子,若只顧着回憶過往的冷清,那就可惜了眼前的熱鬧。

    走着玩着,遇到喜歡的好玩的感興趣的,阿玉便停下來。

    她走得不算快,但是大半天下來也走了好幾條街呢!

    阿玉的腳力不錯,就是再走上半天也是不在話下,但是硃砂不行啊,她是一點都走不動了。

    “娘子”硃砂有氣無力地喊道,“咱們能歇歇嗎?”

    阿玉玩得有些過頭了,一時沒注意到硃砂已經累得快癱倒了。

    她避開硃砂幽怨的眼神,提議道,

    “我們剛走過的那條街有個酒樓,你去休息一會兒,我再看看?”

    硃砂瞪大了眼睛,聲音也拔高了一個度,“公主!”

    她看着阿玉,眼神帶着祈求,語氣頗爲無奈,“奴怎麼可能自行休息!”

    她來北朝的任務就是:時刻盯着阿玉!

    再者說,硃砂是阿玉的侍女,若她撇開阿玉獨自離開,不出事還好,可一旦出了事,那她必然是要被問罪的。

    所以,硃砂勢必是要跟着阿玉的。

    “可我並不想休息!”許是覺得有些對不起硃砂,阿玉說話的氣勢比之之前弱了不少!

    甚至連硃砂喊她公主都沒在意。

    可即便如此,阿玉的態度依舊很堅定。

    毫無疑問,硃砂作爲一個侍女有着諸多問題,而這些問題阿玉全都包容了。

    可與其說是包容,倒不如說是不在乎更好。

    不在乎的,阿玉可以由着硃砂,但是,她在乎的,阿玉是堅決不讓的,就好比現在。

    也是這個時候,阿玉最爲真實的心性才能爲硃砂所看見

    最終,硃砂妥協了,也只會是她妥協,但有一點硃砂沒妥協,那就是她一定要跟着阿玉纔行。

    而阿玉也知道硃砂一定要跟在自己身側,便沒勸她休息,而是叮囑她不要勉強。

    就此,兩人達成共識。

    可下一刻,變故陡生,不知打哪兒來的小乞丐往阿玉身上一撞,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了阿玉的錢袋子。

    若是其他人,這小乞丐就得手了,可他偏偏遇見的是阿玉。

    阿玉反手一抓,那小乞丐就被抓住了。

    “你是誰?憑什麼抓我?”

    小乞丐理直氣壯地反問道,半點也沒有做賊心虛的樣子,倒讓阿玉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抓錯了人。

    “我幹什麼?”阿玉皺着眉,心想這小孩都被抓了現行,竟還能如此鎮靜,許是還有後招。

    但是,既然遇見了她,那什麼後招都沒用。

    阿玉從他懷裏掏出自己的錢袋子,同時,清澈如珠玉般的聲音從帷冒中傾瀉而出,

    “你偷了我的錢袋子,我自然是要抓你的。”

    今天花朝祭祀,行人匆匆,各有各的事,便是再怎麼八卦的人今兒都不會有閒心去看別人的熱鬧。

    可阿玉那如珠如玉般清脆的聲音倒是吸引了幾個人駐足。

    但是這些人不知前因,只看到穿着顯貴的貴人娘子正抓着一個小乞丐。

    這貴人娘子戴着帷冒,遮住了整個上半身,朦朧而又模糊,叫人看不真切。

    可這小乞丐雖然髒兮兮的,但眼神清亮,並不像個會偷東西的。

    而且他眼眶通紅,嘴巴更是抿的緊緊的,一幅倔強而又無辜的模樣。

    如此,問題就來了,這兩人誰是好,誰是壞呢?

    此時的關白鶴,也就是被阿玉捉住的那個小乞丐,並不是像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無辜,那麼鎮靜。

    錢袋子確實是他偷的,而他心裏也是有些慌張的。

    他不過是想偷走阿玉的錢袋子,小小地報一下仇,可他沒想到,阿玉竟然沒中他的幻術。

    這下子,關白鶴也只能寄希望於他的幻術對旁的人是有效的了。

    這樣的話,阿玉就算是抓到了他,也拿不出有證據,甚至他還能趁這個機會抹黑她。

    “不要裝了,乞丐可不會像你這樣偷人東西。”

    阿玉的聲音平緩至極,甚至可以說是溫和,可她偏偏遇上了關白鶴這個小白茶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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