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都吐乾淨了,他還在不停乾嘔。
“你在這兒等一會兒,我馬上回來。”葉止希沒時間查看他,朝着城門跑去。
距離城牆不遠處,有個城門,葉止希三兩下爬了上去,把人頭掛在城門上。
隨即趕回去找章亦,等她回去時,章亦還在扶着牆嘔吐不止。
葉止希頓覺好笑,“下次還逞能嗎?”
“下次我一定會忍住不吐的。”
章亦小臉煞白,可他的眼神看起來卻沒半點退卻。
葉止希抱起他回到一處廢棄院落安置下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兩聲尖叫分別在院落和城門響起。
李姨娘本想早起安排廚子爲夫君做些可口的喫食,用來犒勞昨夜夫君累得夠嗆。
她剛一醒,迷迷糊糊地覺得身下一溼。
鼻腔裏還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
她伸手在身下一摸,粘膩的手感。
月事來了?不對。她一下就清醒過來,月事來了怎麼會留這麼多血,難不成是懷了自己不知道,同房時小產了?
她猛地睜開眼,去找身旁的夫君,視線移到頭部時才發現……
她的夫君……沒有頭。
“啊!”
她的尖叫聲,叫醒了整座府邸。
下人們趕來時,見到的就是崩潰的姨娘,和死亡多時的夏安。
百姓們暫且不知道夏安府上的事。
可城門上的人頭,高高地掛在那,誰都看得見。
那第一個擡頭望天結果發現人頭的漢子,五大三粗一個人,膽子差點嚇破。
迷迷糊糊看到城門上只有顆人頭,沒有身子。
他還以爲見到索命的鬼了。
不多時街頭巷尾傳的全都是城門人頭的消息。
太守一大早收到信,就派人去城門上摘下人頭,隨即派人去夏安府上探查情況。
調查結果是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怎麼把人頭砍下放在城門上的。
其他官員們都提心吊膽,生怕自己是下一個。
夏安這個人他們是有印象的,最初有人不願意叛變時,他從旁勸導,勸大家一起叛變。
這段時間在太守手底下風頭正盛,如今……
太守見衆人都這副表情,不屑道:“不過就是個小丫頭,還能翻了天不成。看把你們這羣廢物嚇得。”
“人手不夠就加派人手,還是不夠的話,就把你們各府裏的人都調出來巡邏。這麼多人對付她一個,哪怕她有通天的本領也逃不過。”
衆人本就害怕,恨不得再多買些人作爲護衛,哪裏願意,把人派出去抓人。衆人腹誹道,怎麼沒見太守先出些人呢。可礙於太守的勢力,衆人只好壓下不滿,怯懦稱是。
事情並未如衆人預料般好轉。
接下來連續三天,縱使在城門口防備森嚴,依舊每日有人頭掛上去。
不光如此,他們前一日拆下的人頭也會被掛上去。
城門下按順序掛着四顆人頭,燈籠般排列整齊。
百姓們則是從最初的害怕,逐漸變成了看熱鬧。
反正又不是他們要謀朝篡位,割頭也割不到他們的身上。再說仔細一想,葉止希好像沒有什麼欺壓百姓的傳聞。如此想來更不怕了。
要想別的辦法。
“我在北街有個宅子,你們今晚全部住過去。城中所有守衛今晚全部去那宅子裏守着。我倒要看看,這麼多人她敢不敢來。她有沒有那個本事打得過這麼多人。”
衆人一想,都湊在一處,這不是給人送人頭嗎。
葉止希哪裏是個好相與的角色,哪個人她不敢殺。前日死的那個,妹妹還在宮裏做妃子呢。也沒見她手下留情。自己可沒這麼深厚的背景,不光死了,還白死了。
太守見衆人遲疑不應聲,冷漠開口,“不去也行,以後自己負責安全,我倒要看看,她逐個擊破,誰能逃得脫。”
也是,早死晚死的區別罷了,衆大臣一點反抗的心思都生不起來了。只想着今晚躲得好點,別被第一個弄死。若能逃過一劫,可再也不想參與這麼危險的事了。
入夜,北街那座府邸燈火通明,侍衛們排成一排,三米便隔一個人。
侍衛們左手持着火把,右手拿着佩刀。警覺地看着周圍,哪裏稍微有一點聲音,侍衛們就會一窩蜂衝上去。
官員們三三兩兩湊到一處,都不想落單,怕下一個人頭高掛的是自己。
太守更是在自己臥房裏裏外外留下二十多個人,生怕自己這個主使會被第一個砍頭。
整個府邸沒有一個人敢睡的太死,困得一個勁兒點頭。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矇矇亮,太守馬上招來下人問道:“怎麼樣,昨夜可有什麼異常?”
“回大人,屬下剛探查回來,昨夜並未有人死亡。”
“呵,我諒她也不敢過來。”太守譏諷笑道:“不過是個武功好一點的丫頭罷了,也值得這麼大費周折?厲王真是越來越謹小慎微了。”
在他看來,武功再高還能一個人擋得住千軍萬馬?全城這麼多人,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把她淹死。
衆人用早膳時,其他官員紛紛誇讚太守。
“大人,您可真厲害。一下就把她治住了。”
“就是,大人真是英明神武。”
“誰昨天說大人的辦法沒用來着?”
“別看我啊,不是我。”
還不等太守享受完衆人的吹捧,外面傳來焦急的喊聲。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張。”
“大人,城門被打開了。”
“什麼???”
今個兒一早,小六子早起去賣喫食,他走過城門時,看到城牆那裏隱約有股光亮。
百姓是不被允許靠近城牆的。可他走街串巷慣了,三教九流的人都認識,城門守衛雖說不能給他面子,可說上幾句話的交情還是有的。
他上前走了兩步,卻發現平時守門的護衛一個不在。
怎麼回事?他疑惑地又上前兩步。
湊近一看。
這可不得了。
城門,城門開了!
城門雖說沒大開,可錯開一個縫隙,夠二人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