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言看着這個小朋友,有些不耐煩。
“我們不是去做任務?又不是去做奶孃。怎麼還要帶着個小孩。”
凌宛君站在一旁沒有任何表情,看都沒看他一眼。叫圓悟的小和尚也面無表情地站在另一邊。
仲言見兩個隊友都這樣,找止希搭話。
“道友,你說對不對。這任務據說很兇險,帶個孩子算怎麼回事。”
止希一開始沒想理他,可架不住這人主動上門找捱罵。
“我像他這麼大時,比你現在修爲高。你自己是個廢物,就覺得別人都跟你一樣廢物嗎?”
仲言被她懟得啞口無言,若是同樣修爲的修士,他還可以還嘴。
可修真界纔不看資歷,只看修爲。
按規矩。他應該叫止希一聲前輩。只是她年紀實在太小了,這才喊她道友。
仲言訕訕道:“我這,我這也是擔心他的安全。”
扶祂大師一如既往掛着溫和的笑容:“施主不必憂心,圓悟有對付鬼修的手段,不會成爲你們的拖累。”
仲言臉色更加難看了,扶祂大師是連他師傅都要禮讓三分的人。他哪裏還敢說別的。
他之前做任務,作爲丹宗同輩中的天才,向來都是被捧着的,這次可倒好。一個兩個都是他惹不起的人物。
倉靈大陸的人間界,與止希待過的大夏朝有些相似。
唯一的區別就是,這邊的凡人,知道世上有修真者的存在,稱呼修士爲仙人。
止希他們到達的是一個叫做丘原的城鎮。
明明是白天,城鎮的街道上卻一個人都沒有。
凌宛君敲開旁邊一處酒樓的大門。
“店家,請問這城裏發生了什麼。”
酒樓掌櫃是個中年男人,他將大門開了個縫隙,快速向四周張望,之後小聲說:“外鄉人,別問了!快跑吧!被盯上就來不及了。”
仲言擠到門縫前,“店家,我們是修士,就是來解決問題的。”
“修士?”
酒樓掌櫃眼神一亮,將門拉開了些。
門外站着的,除了自稱是修士的男子,還有之前敲門那個冷冰冰的漂亮女子。後面站着個吊兒郎當的小女孩,還有個年齡更小的小和尚。
“你們真是修士?”
酒樓掌櫃有些不敢相信。
仲言見到店家懷疑的眼神,乾脆在手中生出薄薄一層火靈氣。這是在人間界用靈氣的上限。
那店家見此一下挺直了腰桿。
“真是修士!”
“快進,快進來!我們丘原終於有救了!”
“小六子,快出來!”
酒樓掌櫃連忙招呼四人進店,“我姓趙,各位仙人叫我趙掌櫃就好。”
仲言問:“趙掌櫃,這丘原究竟發生了什麼?”
事情發生在三個月前,丘原城的城主之女大婚。城主多年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十分寵愛她。新郎更是個探花郎,本是一樁良緣。
可在大婚當天,新郎官接親時,有個女子從接親路上跳出來,說新郎是個負心人。
說他不顧家中早有妻子,妻子腹中還有孩子,說他拋妻棄子,攀圖富貴與別人成婚,簡直枉爲人。更是罵城主之女,說她明明知道他有了明媒正娶的妻子,還勾引別人丈夫。
誰都沒想到,這女人非但不躲,反而直接跑到了新郎馬下。
馬兒受驚,直接將她活活踩踏死了。
女人的臟器孩子,都被踩得不成人形。
本來是去看婚禮熱鬧的百姓,誰都沒想到會看到這樣血腥的一幕。
現場的百姓們連續做了好多天的噩夢。
新郎更是當場昏厥了過去。
若只是這樣,百姓們很快就會將這件事忘在腦後。
畢竟薄情郎是世間再常見不過的了。一朝富貴,拋妻棄子,誰身邊都能講出幾個真實例子。
可怪異的事情就發生在那女子死了七天後。
百姓們聽說,城主之女在那天半夜,衣衫不整地跑出了城主府。
宵禁嚴格,百姓們只是聽聞,並沒有真正見到,只知道那夜街上有一隊隊的人馬,手裏舉着火把,在找什麼人。
之後城主府請了一批又一批的道士和尚,各種做法也沒見有好轉。
城主女婿,那個新郎官也瘋了。
每日神志不清,到處揮刀砍人。
百姓們還說呢,這就是現世報吧。疾惡如仇的還會偷偷罵幾句真活該。
可很快就輪到百姓們了。
最初是一個丘原城出名的混賬男人,時常打妻女,嘴邊最常說的話就是要把他們兩個賠錢貨賣掉。
他被發現死在了一個小巷子中,死狀驚恐,眼神中的恐懼,發現屍體的人都能感受得到。他身上的血憑空消失,一滴都沒有。
這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事。
這只是個開頭,城裏死的人越來越多,全都是家庭不睦,爆發過爭吵的人家。
百姓們嚇得收拾包裹,決定離開丘原城。
可離開丘原城的百姓們,發現自己身上會長灰斑,灰斑一點一點地蔓延。像是死人斑一樣。
他們以爲自己要死了,重新回到丘原城後,發現在丘原城內,身上的灰斑一點一點消退了。
有些膽子大的,試了好幾次都是如此。
百姓們根本不敢離開。
一旦在丘原城過夜的外鄉人,也會被這樣標記上,無法離開。
“仙人們,你們一定要幫幫我們!這日子真的沒辦法過了。”
酒店掌櫃邊哭邊哀求。
仲言安撫保證道:“掌櫃你放心,我們來了,就絕對不會讓它再作孽害人。”
止希翹着二郎腿在一邊喫着阮憐給她準備的肉乾,手一攤說道:“嚴格來說,那東西沒怎麼傷人啊。”傷的也都是些人渣。
她甚至想給那東西發個《維護社會風氣,最佳好好市民》的錦旗。表彰她爲了社會風氣做出的卓越貢獻。
仲言快給她跪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麼運氣,抽到了這一組隊友。
一個冷的像塊冰,一句多餘話不說。一個是個七八歲什麼都不懂的小孩。最重要的是有個修爲最高,但是比混混還像混混,比魔修還像魔修的止希。完全不明白她腦子裏都是些什麼危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