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言氣得拂袖而去,出了城主府還在罵城主不知好歹。
“這個城主是個傻子嗎,與鬼修沆瀣一氣。”
圓悟與師叔們常來人間界做任務,對於這種情況見怪不怪了。
修士們死後直接變成靈氣消散,若是不能及時奪舍,連魂魄都會一同灰飛煙滅。
許是因爲沒有來世,修士們都格外惜命。
凡人不一樣,對於凡人來說,有些東西比命還重要。
圓悟一直覺得這很奇怪,明明凡人的生命更短暫,該比修士更加惜命纔對。
“現在怎麼辦。”凌宛君問。
“還能怎麼辦,等晚上進城主府看看。”
對了,城主府。
仲言說完纔想起,止希進入城主府後還沒回來。
止希還在城主府中閒晃,城主府中的下人,每一個都眼眶黑青。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嚇得大喊大叫,神經崩到了極限。
明知道府中住着女鬼,誰能安心睡覺休息,誰能不害怕。
止希遛到城主女婿的院落中。
他正被下人們推着在院子裏曬太陽。大張着嘴巴,口中流涎,目光呆滯。一副癡傻的樣子。
止希在府中繞了一圈,鬼氣從城主小姐身上開始向四周擴散。
城主女婿明明在離得不算遠,身上卻乾淨得很,沒沾染半分鬼氣。
奇怪。
這女鬼若是不捨得傷他,不會把他搞成這一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可爲什麼他身上沒有鬼氣,這麼幹淨。
止希決定先撤出去問問小和尚,小和尚對於這些鬼,懂得肯定比自己多。
酒樓的三人,等止希許久了。
凌宛君:“這麼說,城主小姐已經被那女鬼附身了?”
“應該是。對了,小和尚,驅鬼要怎麼驅,把她魂魄揪出來嗎?”
止希之前只抽過別人的神識,不知道抽魂魄是不是一樣的原理。
“不可,凡人的魂魄極其脆弱,稍有不慎就會魂魄受損,變得癡傻。”
“就是像城主女婿那樣?”
“他究竟是魂魄受損,還是其他原因導致的癡傻,還要再進一步探查。驅鬼主要是用功德金光。”
三人這才明白爲什麼每個隊伍,都要配一個和尚。驅鬼這個事,修士們還真的做不來。他們誰都沒有功德金光。
一旁的掌櫃,聽說他們要夜裏出去,連忙上前提醒。
“衆位仙人,我們城中夜裏出門的百姓都死了,身上血都被抽乾了。一定要多加小心。”
城主府的一處牆角,止希一手拎着仲言的後脖領,飛身進入城主府。
凌宛君是劍修,平時沒少淬鍊身體,小和尚自小練功,翻個牆也不難。
只有仲言,是個本體力量弱的煉丹師。
進入城主府後,仲言還在小聲找補,“我們煉丹師每日煉丹,不需要淬體。我的法術攻擊實力並不弱。”
止希被他叨叨得有些煩了,回過頭對他說:“修真界熱知識:我也會煉丹。”
仲言:忘了。她之前對外說是混元靈根來着。當然會煉丹。
他只能磕磕巴巴補充一句,“術,術業有專攻嘛。”
要不是情況不允許,他真的想問問,她是怎麼修煉的。
仲言不再廢話,四人將注意力放回城主府。
城主府的鬼氣比白天還要濃郁。
府中有一處燈火通明。
是城主女婿的院子。
四人還未趕到時,就聽見院子裏雞飛狗跳。很多人喊,“抓住他,快抓住他。”
四人貼了張隱身符,收斂氣息,在一旁觀察。
城主女婿不像白天一樣癡傻,而是手中舉着個破損的圓凳,癲狂地到處亂砸。
仲言:“這是鬼氣的緣故?”
小和尚:“不,他身上有惡念。”
“惡念?”
小和尚給三人解釋:“惡念是負面情緒的統稱,恐懼、恨意、殺意……佛門統稱這些爲惡念。他這個狀況明顯是壓不住惡念了。”
止希聽小和尚說完,莫名想到自己。
她身上就一直有殺意,在封印破開後,一日比一日加深。
止希忙問:“惡念這種東西是哪來的?”
“所有生靈都有惡念,只是多和少的區別。凡人惡念再深,也不會這麼多。他身上不對勁。”
小和尚在他身上看到了數以萬計的惡念,這絕對不是一個人能生出來的。
仲言:“現在怎麼辦?把他抓起來?”
凌宛君:“先不要打草驚蛇。等收集到更多信息後再說。”
城主小姐的院內,燭火全部熄滅。安靜得連蟲鳴聲都沒有。
“鬼不都是夜間出沒嗎?”止希疑惑地問,“這女鬼怎麼還沒有白天有精神頭。”
以他們幾個的修爲,在夜間視物和白天沒區別。
四人清楚地看見,城主小姐安安靜靜地躺在自己的雕花木牀上。
小和尚突然說:“她身上的鬼不見了。”
“那有沒有什麼東西,能讓女鬼不能回來?”
小和尚掏出了個金光閃閃的靈符,手中捏了個法決,一道金光沒入城主小姐的身體中。
“這是我們佛門的驅鬼符。將它種在她身上,女鬼就不能回來了。”
仲言:“還剩下城主女婿,將他處理好,任務就完成了吧。”
止希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那女鬼不像是會善罷甘休的樣子。
四人在城主府守了半宿,天剛微微亮起。
城主小姐的院子裏傳來女鬼淒厲的慘叫聲。
四人在院子裏已經等候多時了。
女鬼現出了身形,若是忽略她渾身外露的臟器,還算是個清秀的姑娘。
女鬼一見他們不似凡人,想起了那位大人的囑咐,掉頭就跑。
小和尚的引出功德金光,掐了個法決朝她身上打,打得她一聲慘叫,可沒造成太大傷害。
“她身上有能抵抗功德傷害的東西!”
三人不敢用太多靈氣,只能朝她身上砸符。
女鬼速度極快,向院外奔逃。
止希突然想到,靈氣不能用太多。那控制到最少不就行了。
她迅速把混沌靈氣化爲絲線,朝女鬼身上捆去。
女鬼的胳膊被纏住後感覺自己身上的力量,隨着這根繩子在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