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山之主 >第72章 弱水
    070弱水

    曼陀羅華:“真要這麼做嗎,你玩這麼大。”

    淵:“怕什麼,搞定冥帝要收割的魂魄,只不過換個省力的法子罷了。”

    “就是那白狼小哥哥,有點可惜了。”曼陀羅華回味着,輕舔指尖說道。

    淵笑了笑道:“祭品而已。”

    “你說,蛇神那邊知道了會不會吃了我們?”曼陀羅華瞥了一眼淵說道。

    “那狼妖是因在蛇神身邊受了他靈氣的影響,拿來開刀再好不過。換句話說選中他的是蛇神自己,又不是我們。況且,蛇神那邊……現如今要自顧不暇,救不了他的小寶貝兒了哈哈。”淵笑着說道。

    獨自離開琢光山,沒能帶走耀靈的聽絃,以最快的速度飛回黑域所在的山。飛落在山腳下的時候,雙腿卻沉的邁不開步子。像每次被雨打溼羽毛的樣子,一步步向山上走去。

    然而走到半山腰時,卻感到周圍的異樣,地上的草和樹葉微微震動,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在朝一個方向涌動。

    “糟了!”不敢再拖,聽絃加快速度往回趕去。快到黑域身邊時,他再次看到暗夜裏那黑色的藤蔓,在向一處聚集!

    “黑域!”耀靈喚着,急奔過去,黑域長時間失去意識就會被這些藤蔓包圍。

    回到黑域身邊,聽絃發現藤蔓已經把他緊緊纏繞在原地,越來越多的藤蔓仍在聚集,開始趁機竊取他的靈力。

    “該死的,怎麼這麼快!”聽絃暗罵着,不停的扯着這些藤蔓,可是遠遠比不上它們生長的速度。

    受藤蔓影響,周圍也不可設界阻擋,聽絃大喊着:“黑域,醒醒啊!不要睡了,快醒醒!”黑域卻沒有一絲反應,他的身體也冷的像冰一樣。

    天空中雨還未下,此刻山腳下竟不知從各處漫起黑灰色的水來。水勢極快,但凡流經之處,樹木被衝倒,卻都生生沉入水底。

    “弱水……黑域,你真不能再睡了!”聽絃急的不行,他扯不完黑域身上不斷襲來的藤蔓,就抱不起黑域離開這裏。眼看弱水翻涌就要將他們淹沒,他展開翅膀以此抵擋,最後乾脆抱緊黑域,用翅膀護住,在翅膀的包裹下,生生化作一隻金色的繭。

    他們很快被弱水淹沒,聽絃感到背後皮膚猶如灼燒的痛感,還有陷入深水的重重壓迫之感。

    金繭內黑域被保護的很好,聽絃在水底看不到,也發不出聲音,只能心底暗暗祈求着黑域快點醒來。

    但隨着時間越來越久,又是深深的窒息感,聽絃的意識也開始模糊。

    那是兩百年前的場景……

    深深的幽暗池底,沉睡着的黑色巨蛇,聽絃已苦苦尋了百年。

    “黑域,醒醒,跟我走。”

    “該醒了,你快醒醒……”

    喚又喚不應,叫也叫不醒。

    聽絃的聲音都消失在水中,面對蛇神真身沉睡在這裏,拍拍他眼皮都比聽絃整個人還大,真是毫無辦法。

    “沒用的,你找了他多久,他就在這裏睡了多久。”水中一個清晰的聲音傳來。

    “誰在那兒?”聽絃看不到對方的身形,在水裏說着,依然是徒勞的開口,沒有聲音。

    “我是赤鱬,我不會讓你帶走蛇神的,你也沒辦法可以喚醒他。”那個聲音說道。

    “大膽水妖!敢打蛇神的主意?叫不醒他,我也不會走!要不我殺了你,要不你殺了我!!”聽絃說着,雖然自己聽不到水裏說出的話,可是赤鱬似乎全明白他的意思。

    “你何必非要死在這裏,髒了我池水。”赤鱬說道,“我並非爲難你,有蛇神在這裏的百年,他可保這片山水風調雨順,平安太平。別說他真身全藏在這,就算是留下一塊肉一根骨,也可引來百獸朝拜。”

    “所以這裏被人類傳說是惡靈潭……無數前來赴死的動物,都是你殺的?”聽絃不可思議的說道。

    “何來此意?我不食陸上的活物,他們也並非死在我池水中。”赤鱬否認,又繼續說道:“既然你如此執拗,那我便當做次好人,告你喚醒蛇神的方法,成與不成就看你了。”

    “什麼辦法?”聽絃追問道。

    “以血獻祭。”赤鱬說道:“要你全身,所有的血。你敢不敢?”聲音帶着迫不及待的慾望,將一把貝刀塞到聽絃手中。

    黑暗中的聽絃看不到赤鱬的表情,只能隱約看到和感受到水底黑蛇的位置。他右手握緊貝刀,抵住左腕脈搏,不假思索,毫不猶豫割開,鮮血順着水流涌了出來……

    隨着血越久越多,聽絃的身體越來越冷,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無力的向下沉去,在即將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隱約聽到赤鱬在說:“終於能嚐嚐飛鳥到底是個什麼味道了……”

    而此前聽絃缺失的這段記憶,因困在水中泡了太久窒息忘記了。他只記得自己找了黑域好久,最後醒來時躺在山上,黑域在他身邊打坐調息,似乎過了很多時日,但又好像一下回到了幾百年前,一切從沒有變過。

    聽絃恢復意識,回到現實中,仍未脫困:“我去,你怎麼還在睡……這是沒完沒了多災多難的,非要再放血喂水妖才能叫醒你嗎?”他想着,在一片黑暗之中緊緊護着黑域,“等我靈力耗盡,沒被弱水化了,也先悶死了!”

    可是無論聽絃如何呼喚也叫不醒黑域,他身上的藤蔓停止了生長,但是也沒有要放開他的意思。弱水對他們的仙神之體造不成太大傷害,但是照這樣下去,除了一直困在水底依舊哪也去不了。

    “我是不想陪你在這裏睡上幾百年……你在睡下去,外面都帶亂了套!”聽絃說着又使勁搖了搖黑域,依舊沒有反應,“你要再不醒……我對你做什麼,你可就不要怪我哦……”聽絃說着,等了三秒沒回應,默數十個數依舊沒回應。

    “好!老大,我就當你答應我了!”聽絃心一橫,在金繭內狹小的空間內將手伸入黑域的衣服……

    金繭是由聽絃的翅膀化成,與他的身體是一體,而黑域被藤蔓所困,所以從外來看他們的狀態有點像長在樹枝上的一個繭,聽絃能活動的範圍有限,他右臂託着黑域,左手在他胸口摸索着。

    扯了幾下沒有扯動他的衣襟,乾脆先將腰封除了下來,解開黑域的衣服,露出他白玉似的肌膚。

    聽絃在他胸口探了下,摸了摸,食指輕按,觸到一個不一樣的位置:“果然啊,你爲了那小崽子,這塊骨頭送出去,就不打算長回來了啊。”

    找準地方,聽絃指尖用力,將靈力猛然灌入黑域的胸口:“既然有了想要保護的人,就別再睡了!”

    聽絃那一掌,雷擊般穿透了黑域的心臟。

    蛇神不會死,他只會一次又一次重生……

    而在重生之外,是一次次掙脫開重重枷鎖……

    猛烈的刺激讓黑域瞬間睜開眼睛,身體的本能反應震出的氣浪撞破金繭,聽絃的翅膀張開被推開,他看到周圍原本是樹木草地的地方已經被弱水吞沒,而水面像是永遠也看不到頭。黑域伸手握緊他的手臂,聽絃的身後是弱水深淵。

    黑域拉起聽絃直衝向水面,原本的山頂變爲弱水中的唯一孤島。

    聽絃躺在那僅剩地面上大口的喘着氣,他笑着看着依然陰霾的天空。終於離開那該死的水底,儘管新生的金翅已變得破爛不堪。

    黑域伸出手想拉聽絃起來,低頭卻看到自己被解開的衣服,“……”

    “那啥,情況緊急……”聽絃眨了眨眼道,自己扶着地站起身來。

    他們看到四周已被弱水包圍,且竟看不到邊界。“我們被困住了。”聽絃道,抖了抖翅膀,背後又傳來一陣刺痛,暫時飛不起來,“但是這結界並不難解,只是比較拖時間。”

    黑域並未多言,將手附在聽絃的翅膀上,驅動靈力,聽絃背後的傷口漸漸癒合,翅膀也瞬間煥然一新。

    “破陣。”黑域下令道。

    聽絃得令,點頭示意,飛上天空,看了下週圍情況,這陣法以水爲界,引弱水困住他們,此法不會有第二個人做的出來:“是淵!”聽絃道,隨即結印念動咒語,指點四方,發動靈力,額間金印顯現,“破!”

    聽絃擅長設界,也擅長解界。

    周圍結界屏障碎裂,聯通現實的分界顯現,弱水無限,瞬間下落化爲黑霧,山的全貌顯現,只是被泡過弱水,腐化沉落的樹木,證明發生過的一切。

    天空終於撥雲見日,天氣晴朗。

    “胸口還痛嗎?”聽絃問道。

    “下次打輕點。”黑域道。

    “現在有何打算?”聽絃問道。

    “回琢光山。”黑域道。

    “回?”聽絃瞅了一眼黑域,反應過來繼續說道:“好吧,但這山是不是該好歹收拾一下,泡過弱水,草木土壤傷的不輕,不管就徹底荒廢了。”

    “嗯。”黑域道,闔目擡手發動靈力,山體顫動,土地中嫩芽鑽出頭來,草木隨之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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