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微笑面具 >沒有人會瘋
    丹尼爾他們走的時候給了我五千塊,說是連帶着寒假的那次一起付給我,我不好意思的拿着錢說要請他們喫一頓,張東讓我小心拿着不要被偷了。這天我送他們上車的時候張東抱了我一下,他告訴我下次他就來不了,在開學他就大四了,馬上就要畢業了。凌曉跟丹尼爾也跟我擁抱了一下,沒想到張玉也想來一下,我退開說男女有別,她紅着臉問我爲什麼那天揹她的時候不說男女有別,我說那是緊急情況,不然你哪還有命。張東要我找到自己的方向,不要輕易放棄,有的人一輩子都找不到,我才高二,努力學習,高中找不到方向就去大學找,

    有的是時間。我看着他們的大巴車離開,心裏也是挺啥不得的。

    暑假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父母託親戚給我打了學費跟生活費,正式開學了,到了高三我反而覺得輕鬆了。前兩次週考我的成績沒有太大變動,但是英語考了兩次滿分,英語課代表陳靜說讓我來做,我說我沒興趣。一次班主任給我們每人一個便籤,讓我們不記名寫上自己的夢想,貼在板報上,我課間的時候過去看了一眼,有一張讓我印象深刻,上面寫着希望以後能當神父,我,,,,,我環顧了一週看着班裏這十幾個男生,誰都不像是能當神父的樣子,這不會是女生寫的吧。

    中午喫飯的時候我遇到了王記文,我問他不是要去念職高嘛,他撩起衣服給我看了他肋上的瘀血,我就明白了。看來我們都是一樣的,我安慰他說高考總是要參加一下的,不然以後會遺憾的,他點頭說既然現在無法自己做決定,就只能等自己能做決定的時候了。

    中午喫完飯班主任找到我,我有點緊張,她把我帶到了一個空的會議室,魏麟也在。班主任先是向我道歉,說那次我被父母打的事情她都知道,而且很自責,她沒有做好班主任。我告訴她沒關係,我被打慣了,我交白卷也是我的錯誤。我們互相道了歉,達成了諒解,我心想那魏麟在這幹嘛?做見證?班主任說魏麟在暑假打我也有錯,讓她跟我道歉。我連忙擺手說這不怪她接着就跑出去了,裏面的氛圍太正式了,我有點受不了。

    上學還沒一個月我又生病了,開始只是胳膊上長了一個紅點,癢得要命,過了兩天身上紅點越來越多,我以爲是我的過敏病犯了,但是以前起的疹子都是挺大個的,這次有點不一樣,我擔心別是什麼不治之症吧。我請假去了趟醫院,看着醫生凝重的神情,我有點不好的預感,接着醫生讓我涼了體溫,我拿出溫度計的時候嚇的差點沒拿穩,四十點五度。上次發燒四十度我都快不省人事了,這次爲啥一點感覺都沒有。醫院讓我通知家長說我這是病毒水痘要住院,我說我父母在外地打工我自己來把。我借了醫生的手機給我父母打了電話,那頭父母着急問我有沒有事,他們說馬上給我舅舅打電話讓過來幫忙照看。我又給班主任打了電話請假,班主任半個小時後就到了,我住院手續還沒辦完,她又幫我整理牀鋪又幫我打水。問我父母什麼時候回來,我說了情況她稍微放心,直到我舅舅來了她才放心離開。本來沒來醫院的時候我除了癢沒有任何的不適,這一住進了醫院我就覺得渾身無力,一天要睡十八個小時,而且臉上長滿了水痘,我照鏡子的時候把我自己都逗樂了,我心想這樣子以後別出去見人了。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我父母回來了,具體什麼時候到的我就不知道了,聽舅舅說還有兩三波同學來看我,他沒問名字,都是在我睡着的時候來的。

    我住幾天的院總算是退燒了,醫生也允許我出院復課,父母正好也就在家等着秋季收大豆,也就沒在出去打工。我去上學的時候每個同學都看着我發笑,因爲我臉上的水痘還沒完全消去,我想着你們儘管笑吧。中午喫飯的時候張小樂她笑我怎麼滿臉的黑印子,我把住院的事情告訴她,她說我怎麼老是生奇怪的病,是不是身體太差了。晚自習班主任又把她侄女的筆記本借來給我,我翻的時候發現這幾個本子裏還夾着一本日記,我嚇的立刻合上,謝天謝地沒有看到,不然就完蛋了,要被報警說我侵犯隱私了。我下課的時候立刻全數還給魏麟並且發誓我沒有看過半個字,發現是日記本的時候就立即還來了。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路上遇到陳思思,她笑着我說滿臉的黑痘痘很滑稽,我告訴她理我遠點,這玩意傳染,她嚇得後面一週看到我都跑的遠遠的。

    週末會考的時候我感覺狀態不錯,心情也挺好,本想着週日能跑出去打個遊戲放鬆一下,沒想到學校就通知高三每週日下午上自習,無奈我只能乖乖的跑去學校。這時候週考的成績已經出來,我跑去公告欄看了下自己的成績,進步挺大的,重新挺近了前五十,在班裏是第三名。年級第一仍然是魏麟,我搖着頭感嘆當初自己腦子壞掉了纔會去想着要在給人家一個下馬威,這倒是差點把自己搞出了前一百。

    晚上的時候我在河堤下面坐着感受初秋的涼風,呆呆的看着水面上月亮的倒影。這時候於麗蓉跑了過來,說起來我好像自暑假那次之後就沒見過她了,她這次考的好像不太好。她問我是不是找到方向了,我搖搖頭說沒有,只是做了一些事,遇到一些人,好像沒有那麼重的壓力了。我問她是不是也遇到瓶頸了,她點了點頭,說好像她發力太早了,現在力氣用光了,有點累了,最近都看不下去書了。我說她確實太狠了,每天就抱着書太呆了,應該多放鬆放鬆。她說她不能像我一樣,她腦子不夠靈活,只能死讀書,我說她那是讀死書,結果把自己讀的懷疑自己了。她問我有沒有辦法走出低谷,我說我也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走出去呢。聊着聊着她突然問我爲什麼每次朝河裏扔石頭都能打中月亮的倒影,我得意的告訴她我練成了一個絕跡,連魏麟都佩服我。於麗蓉眯着眼問我是不是跟魏麟走的很近,我心想這八卦性子又上來了,連忙說不是,我只是暑假的時候恰好住在她們家邊上的旅館裏,見過幾次面,一點都不熟的。讓她不要像陳思思那個大喇叭一樣到處去傳,魏麟可是我們班主任的侄女,這要是穿出去我不得被班主任罰站到高考。我想着轉移話題就告訴她我在我們班的板報上看到有人寫想成爲神父,她愣了兩秒就捂着嘴笑出來了,一邊笑一邊說我是騙她的,我說你要是不信明天來我們班看看。過了一會她突然問我知不知道當初轉班的原因,我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她看着我幾秒鐘沒有說話,然後告訴我張小樂要走了,我問去哪,她說張小樂不是我們縣裏的,她父母在外地打工,平時都是跟着外婆的,現在張小樂學籍要轉回原來的學校去了,下學期就不會來了。她說沒想到張小樂會直接告訴我,希望我們都能度過美好的高三,不要有遺憾。

    不知怎麼的,我心裏有點難過,想着趕緊溜,這於麗蓉平時看着呆呆的一直抱着一本書,八卦起來跟其他人一模一樣,她對我說幫她走出低谷就是要讓她這次八卦個夠,我說你去找別人八卦去吧,她說她認識的人不多,而且沒人有我這麼多的八卦,還說我還沒還她教我練字的人情呢,今天非得讓我還,我頭疼就要跑,她說我要是走了就告訴陳思思那個大喇叭我跟魏麟走的很近。我說她平時看起來呆呆的,沒想到也這麼八卦,她說我看起來悶悶的竟然這麼大魅力。我讓她看清我,哪裏像是有魅力的樣子,而且現在滿臉的黑印,她笑着說那只有她們知道了。

    週一的時候一大早的時候上學的路上遇見陳思思,她說馮蘭現在成績下滑嚴重,不知道受到什麼打擊了,我沒搭話,心想估計是回不去寧波的事情了,也不知道她暑假有沒有回去,馮薇現在怎麼樣了。午飯的時候我找了馮蘭坐在一起問她最近什麼情況,她唉聲嘆氣了一會說她好像變了,之前挺喜歡寧波的那個男生的,暑假的時候去寧波見到了他,但是感覺就變了,變得像我跟馮薇一樣了,我愣了一下說我們哪樣了,她說相忘於江湖,小丫頭電視劇看多了。我告訴她我暑假的時候看到一篇文章,一對男女非常愛對方,並且說沒有對方自己會瘋掉,後來他們分手了,多年後他們帶着各自的孩子偶遇了,他們相視一笑,同時開口說,沒有人會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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