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老人的囂張姿態，感受着天牢中的死寂靜謐，羅靖嚥了咽口水，猜測老人的身份。
“前輩……就是傳說中的蒼獄老妖？”
除了蒼獄老妖，還有誰能在天牢之中如此囂張？
果然，那老頭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他咧嘴笑道：“臭小子，老夫說的話你當耳邊風是吧？”
“讓你回答問題就行，你卻給我扯東扯西……行吧，看在人情的面子上，老夫這次饒了你。”
“沒錯，老夫就是所謂的蒼獄老妖。”
“現在你可以回答老夫的問題了吧？你是不是陸翊？”
老人笑容燦爛，但眼中閃爍的凜冽殺意，卻讓羅靖心頭髮寒。
顯然他剛纔的舉動，已經激怒了這位老人。
他不敢再顧左右言他，乖乖回答老人的問題。
“晚輩的確是戾帝的血脈，本名陸翊……”
羅靖又不是蠢貨，怎麼可能招惹這種性情乖戾的魔頭。
如今淪爲階下囚，自然只能任由對方拿捏。
只是羅靖好奇，這老妖來找他作甚。
只聽蒼獄老妖嘿然道：“既然你是戾帝血脈，那相信你對當今女皇陸曌有着滔天的恨意吧？”
老妖說着，上下打量着羅靖。
不待羅靖回答，老人便詫異道：“嗯？你竟然不恨陸曌？怎麼聽了她的名字一點反應都沒有？”
羅靖這無所謂的態度，讓老人一頭霧水。
在這種修爲的大修士面前，羅靖心中只要有一絲恨意情緒滋生，都不可能瞞過老人的感知。
可他卻清楚的感覺到，眼前的戾帝后人心情平靜，對當今女皇毫無仇恨之意。
似乎陸曌對他來說，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
蒼獄老妖頓時來了興趣，好奇道：“你小子是什麼情況？居然不恨陸曌？”
蒼獄老妖想不通。
羅靖則無言的看着老人，心說難道我要跟你說我是穿越者？
別說陸曌了，他連對身體原主自幼長大的三槐城羅氏一族被滅門了都毫無感覺。
羅靖無奈道：“可能是晚輩天性涼薄吧……我一向對所謂的榮辱感情不甚在意，先人的仇怨對我來說毫無實感。”
羅靖說着很扯澹的話，常人根本不會相信。
但蒼獄老妖卻能感應到，眼前的少年的確心情平靜。
甚至平靜得有些可怕。
他詫異的打量着羅靖，道：“沒想到戾帝的後人竟然出了你這麼個玩意兒……有點意思。”
“小子，如果老夫沒弄錯的話，你應該和古塵封有點關係吧？”
老人的眼神，似笑非笑。
羅靖心中微微一沉，然後道：“前輩何以見得？”
能第一次見面，就把他和古塵封聯繫在一起的人很少。
莫非這蒼獄老妖知道了羅靖學會煉魔血劍的事？
但就算他知道羅靖會煉魔血劍，應該會提應秋嬋而不是古塵封吧……
除非這位老人……
羅靖眼神困惑。
蒼獄老妖則嘿嘿一笑，道：“沒錯，老夫與古塵封小子是舊識。”
“他的《仙道煉魔術》，老夫可是出力良多，連畢生絕學都傾囊相授、助他悟道。”
“老夫沒看錯的話，你小子最近幾天在監牢裏偷偷煉的……就是《仙道煉魔術》吧？”
“雖然看起來很蹩腳，應該是……嗯，還沒有入門？”
老人樂呵呵的看着羅靖，道：“你小子從哪兒弄來的《仙道煉魔術》？與古塵封是什麼關係？”
蒼獄老妖的話，讓羅靖微微沉默。
他絕對沒有想到，這位蒼獄老妖竟然與古塵封是舊識。
而且看起來，關係還不錯？
略微遲疑着，羅靖放棄了扯胡話的打算，實話實說。
“晚輩是在古塵封前輩留下的祕境中獲得《仙道煉魔術》的，只是此術高深晦澀，以晚輩淺薄的見識、難以了悟其中真意，如今還卡在入門篇……”
羅靖實話實說。
老人則點頭道：“原來如此，那小子將祕笈留下，不過你既然得到了他的道統、便算是他的傳人了。”
“不過你身邊爲何不見那具遠古殘魂呢？”
老人困惑道：“你拿到他的祕笈，難道沒有繼承那具遠古殘魂？”
羅靖微微錯愕，立刻想起了當初與計蒼狐在祕境之中遇見的那尊殘魂。
對方自稱神朝太祖，要求計蒼狐將它送進神朝太廟。
羅靖略微遲疑，然後道：“晚輩的確見過那尊殘魂，但它卻與我的另一位同伴離去了，並沒有跟在晚輩身邊。”
從蒼獄老妖的話來看，那遠古殘魂似乎是與古塵封的傳承綁定的？
只要繼承古塵封的傳承，那遠古殘魂就會隨身？
但計蒼狐卻只帶走了殘魂、沒有拿祕笈……
羅靖問道：“前輩，那遠古殘魂到底是何來歷？它跟在身邊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羅靖下意識的擔憂計蒼狐的安危。
畢竟兩人的相處之中，計蒼狐對他是百般照顧。
羅靖並非無情，子安掛懷。
面對羅靖的詢問，蒼獄老妖嘿然道。
“那遠古殘魂的來歷，老夫也不知曉，乃是古塵封和應秋嬋兩個小混蛋在京城地下的某座大墓之中拖出來的。”
“對方自稱是神朝太祖，但在老夫看來，它根本不是神朝太祖，只是神朝太祖同時代的某個老妖怪，靠殘魂避禍的方式躲開了煉魔老祖的殺戮、苟延殘喘了下來。”
“如果你朋友把那玩意兒帶在身邊的話，是有一定危險的。”
“但是也不一定有危險。”
“因爲那玩意兒，似乎有某種復生的計劃需要活人去幫它施行。”
“當年古塵封小子沒跟我說太多，老夫也不會自找沒趣的追問。”
“反正你最好通知你的朋友，最好不要聽信那殘魂的任何話語，把它當成一條狗拴着養就行了，遇敵的時候可以放出去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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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蒼獄老妖頓了頓。
它上下打量了羅靖一番，道：“不過你小子這麼弱，你的那位朋友……該不會也是喚神境的修爲吧？”
“喚神境的修爲，可壓制不住那遠古殘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