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水神撞斷了不周山,天河之水傾瀉而下,天破了個大窟窿。
最終是女媧大神煉五彩石補天的。
所以,這場大劫,最終都到了女媧大神這種層級了嗎?
想想能見到這位人族的創造者,伯益心中還有些小激動。
日子一天天過去,伯益絲毫不提離開不周山的意思。
欽原甘之如飴,天天跟着伯益滿山亂跑,頗有些夫唱婦隨的意思。
無支祁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直至有一天,他終於忍不住了,向伯益辭行。
與伯益和欽原這種孤家寡人不同,無支祁家裏還有三隻小猴子呢,大劫將至,他早已是歸心似箭。
當搬出三隻小猴子的理由,伯益也沒法強留猴哥了,畢竟,大家都天地認證過的結拜兄弟,那三隻小猴子按道理還是自己的侄子。
於是,不周山邊,就剩下了伯益和欽原。
窮極無聊的伯益,再次開始研究煉器。
這次他選取的材料,是不周山撿的石頭。
作爲大荒唯一的天柱,伯益堅信這山石,有自身獨到之處。
畢竟最擅長駕馭大地之力的文命,在山上絲毫感覺不到大地的力量,伯益懷疑,這座草木不生的高山,實際可能是金屬構成的。
所以,他要用這座山上撿來的山石,煉一張弓。
想想大禹治水馬上就來了,那后羿射日還會遠嗎?
就羿現在用的破弓,射個上千米就能偷笑了,還射日?
輔助材料伯益掏空了自己的家底。
從共工那忽悠來的一段水精,從應龍那打賭迎來的一滴龍血,抓上一把木神句芒留下的奇怪種子,以及各式各樣沿路得來的天材地寶。
弓弦則用了一根龍筋,自然還是應龍贊助,一行人路上無聊,被伯益忽悠着打紙牌,應龍作爲底蘊最深的冤大頭,是伯益的最大照顧對象。
煉製胚體,伯益用了兩天時間,如果不是欽原伺候的好,不能停下的伯益,已經被餓扁了。
最後就是塑形了,也是最考驗伯益的一步。
不周山的山石,比想象中堅硬了太多,如果不是伯益家底厚,老青牛教的法訣夠神奇,融化都很難。
伯益直接幻化成了朱厭的法相天地,不斷捶打着弓胚。
“欽原,你相信會有大劫嗎?”機械捶打的伯益,百無聊賴地問着欽原。
欽原坐在一塊石頭上,雙手捧腮,滿臉好奇地看着伯益,一點都沒覺得厭倦。
欽原動了動小腦袋,想了片刻回答道:“大劫?沒聽說過啊,但是你相信,我就相信。”
好吧,這是無腦粉。
“那你相信共工和祝融,會生死相搏嗎?”伯益又問。
欽原皺了皺眉,說道:“我真有這種想法呢,益,你不覺得兩個人相認的有些突兀嗎?我雖然常年在山谷修行,但是妖族的一些道理,我是知道的。”
“山河之靈,這種沒有形體的妖,根本沒有繁衍後代的意識,本身也不具備這個能力,一旦繁衍後代,就像應龍前輩說的,就必然會犧牲自己成全後裔。”
伯益愣了,一邊捶打弓胚,一邊猜測道:“我覺得奇怪的是,大名鼎鼎的火神,天界最古板的神,怎麼會突然迷戀一個河靈,且到了與其繁衍後代的地步。”
伯益一番話說完,自己臉黑了。
這種後世的愛情觀一代入,怎麼感覺火神祝融在其中,似乎扮演了一個不光彩的渣男角色。
欽原突然笑地眼睛彎彎,對伯益說:“那益,你喜歡欽原嗎?”
“咳,咳咳,這弓,有點難打啊!”
伯益不敢接話了。
欽原笑得愈發燦爛,小臉被爐火映得紅彤彤,煞是好看。
次日。
伯益舉着一把一人高的長弓,滿臉興奮。
如果不算那一坨被共工撿走的史萊姆,這纔是第一把真正意義上自己的煉器之作。
弓出奇的輕靈,卻又堅韌,伯益化作朱厭,也不過勉強拉開兩次。
伯益用同樣的材料,打造了十二支長箭。
原本是十三支的,伯益拉開弓的那一刻,突然雄心壯志了一下,就試射了一支。
然後就射沒了。
至少伯益的目力,只能看到它穿過山和大海,至於是否穿過茫茫人海,最終又禍害了哪個倒黴蛋,不知。
打造完弓箭,伯益看到拍着小手叫好的欽原,突然玩心大起。
他藉助剩下的材料,開始嘗試前世的首飾系列。
什麼金步搖、什麼釵頭鳳,都不適合天生麗質的欽原。
伯益想起前世給某國王室造假的傳世珠寶,於是有了計劃。
半日不到,伯益將一對晶瑩剔透閃着微微彩光的耳墜給了欽原。
當藉助銅鏡看到自己的樣子時,欽原哭得稀里嘩啦,伯益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於是舉頭望蒼天。
送個首飾而已啊,至於反應這麼大嗎?
這怎麼還把鳥哭下來了?
伯益眼看着一隻青色大鳥搖搖欲墜,落了下來。
“咦?這不是大荒的信使青鳥嗎?”
女人總是善變的,前一秒還淚眼婆娑的欽原,突然變得正常了,指着青鳥好奇道。
青鳥一族,大荒信使,各族都喜歡僱傭青鳥傳訊,是天地間飛得最快的一族。
大鳥落到地上,竟然只比伯益矮一頭。
在大鳥的肋部,有一片血跡,似乎受了什麼傷。
“可累死鳥爺了,那小子,你是叫伯益嗎?”
青鳥一開口,伯益前世關於它所有的美麗傳說砰然破碎。
現在鳥都這麼江湖了嗎?
“那小子,你別愣着,問你呢,應龍那傻貨讓我給你帶個信!”青鳥不滿地瞪了伯益一眼。
伯益趕緊點點頭,殷勤道:“我是伯益,感謝前輩不遠千里飛這一遭啊,我看您有傷在身,需要先歇息一下嗎?”
論客套,伯益是專業的。
青鳥大咧咧揮了揮翅膀,說道:“別提了,不知道哪個混蛋,胡亂朝天空射箭,我飛的好好的,突然被紮了一下,也就是我躲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