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造假宗師在洪荒 >第三十七章 枯榮一生
    伯益和欽原一陣尷尬。

    那支飛過山和大海的箭,終究是沒浪費啊。

    欽原剛要開口道歉,伯益突然罵道:“確實是夠混蛋的,怎麼能亂射箭,害得前輩受傷!那啥,應龍前輩給我帶了什麼消息?”

    欽原看得目瞪口呆。

    青鳥也被伯益這神轉折閃了一下,不悅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應龍說祝融說謊了,水火併不相濟,共工的母親,要麼被騙,要麼被強。”

    青鳥說完,眉飛色舞地問道:“伯益小子,共工是誰,這消息挺猛啊,誰強了誰?給我講講唄?”

    伯益一頭黑線,這麼八卦的鳥,用來傳訊,你們確定沒問題嗎?

    大荒人都不在意隱私的嗎?

    等等,應龍說的話,和自己與欽原的猜測對上了。

    祝融看來真是渣男啊。

    伯益腦海中閃過前世電視劇經常出現的場景,有錢老頭欺負了貧家女,不料意外懷孕,多少年後又來尋找私生子繼承家業的狗血故事。

    故事裏,貌似私生子確實是叛逆的,與老爹反目成仇的也有不少。

    這就是祝融和共工大打出手的真相嗎?

    “小子,你想什麼呢?鳥爺我就是隨口一說,我怎麼會這麼八卦呢?你放心,我青鳥一族,信用比不周山還硬!”

    青鳥揮動翅膀拍得胸脯梆梆響。

    伯益嘴角抽了一下,你這鳥嘴有毒吧?

    欽原面露不忍,小聲說道:“青鳥前輩,你把傷口又拍開了,都飈血了。”

    青鳥不動聲色地一翅膀拍住傷口,呲着牙裝堅強:“小傷而已,沒事。”

    青鳥突然看到了旁邊放着的弓箭,狐疑道:“小子,你這裏怎麼有弓箭?是你射的我?”

    伯益一臉無辜地喊冤:“您這可就錯怪我了!我哪拉得動這弓啊,這是個叫羿的人族小子留下的,你應該見過吧?”

    青鳥圍着那巨弓轉了一圈,又看看伯益和欽原的小胳膊小腿,點了點頭:“確實不像是你的弓,你說那小子我有印象,確實愛玩這東西,還一臉嘚瑟樣,等下次見了問問他!”

    伯益心中道一聲好險,表面卻波瀾不驚說:“那前輩帶話是怎麼收費的?能不能替我給應龍他們回個話?”

    青鳥一聽有生意,不至於空跑回去,立馬來了精神,賊兮兮說:“青鳥傳訊,寶貝一件。這是天下都知道的規矩,不過什麼寶貝我說了算。”

    欽原剛要掏東西,被伯益不着聲色地按住了。

    “前輩,你看我們兩個被安排在這寒天凍地的地方等人,就知道我們有多慘了,我們哪有寶貝啊!”

    青鳥一聽頓時急了,剛要說話,伯益又開口了。

    “前輩也莫急,你看我託您帶話,是要給應龍的,也就是我給他提醒,拿好處的肯定是他啊,這個難道不該誰聽誰花錢嗎?他要不給,您可以不給他說啊!”

    青鳥被繞進去了,小腦袋一陣迷糊。

    誰聽誰給錢?也對啊,自己爲什麼一直沒想到?

    “再說,前輩本就是應龍委託飛來不周山的,他怎麼能只給您單程票呢,現在還給他又帶了話,找他要寶貝,合情合理啊!”

    伯益繼續繞。

    青鳥徹底暈了,忽閃着翅膀就要飛上天。

    “等等前輩,您看這樣行嗎?您帶着這幅弓箭,到時候轉交給羿,這樣你還能找他再要一件寶貝,這趟沒白跑!”

    青鳥迷迷糊糊點了點頭,爪子抓起弓箭,翅膀一揮。

    搖搖晃晃飛了起來,邊飛還邊喊:

    “小子不錯,我差點讓應龍坑了,我找他去!對了,以後有事喊我,給你打折,我是青鳥十八。”

    伯益滿臉真誠目送青鳥飛去,直至再也看不見,才擡手擦了擦汗。

    此時,一旁認真聽的欽原突然滿臉崇拜:“益,你好聰明啊,這都能想明白!”

    得,又忽悠瘸了一個。

    大荒,真淳樸啊。

    ……

    繁星之下,不周山的一個天然山洞口,伯益和欽原並肩坐着,仰望星空。

    “那個是獵人星座,你看是不是像一個獵人?還有那個,是天馬星座……”

    伯益指着似是而非的星空,給欽原普及星座知識。

    “傳說每個人死後,都會化作天上的一顆星星……”

    說到這裏,欽原兩眼也開始冒小星星了。

    無腦粉真好,說啥都信。

    “欽原,你記得以前的事嗎?”伯益突然問出一句欽原化人後一直都想問的話。

    欽原愣了,臉上慢慢浮現出憂傷的神情。

    “不記得了,其實記得又如何?現在不是挺好嗎?”欽原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伯益不由拍了拍欽原的小腦袋,安慰道:“欽原,你經歷了什麼我知道的,就算你不記得了,我也會記得,有機會我會替你問問的,憑什麼?”

    欽原依偎在伯益身旁,兩滴眼淚悄然流下,落到伯益身上。

    ……

    不周山第十二天。

    窮極無聊的伯益開始研究心神世界的傳承之門。

    當初與句芒一戰,在他灰飛煙滅的那一刻,有一扇門亮了。

    伯益一直沒有開門,因爲他既疑惑白澤爲何有神人傳承,又怕自己會如句芒,半生純良掌生機,半生極惡演死意。

    顧不得了啊,渡不過大劫,一切都是雲煙。

    門開了。

    一棵大樹,參天聳立。

    翠綠的枝葉,遮天蔽日,濃郁的生機甚至隔着傳承之門,也讓伯益精神一振。

    一個個巨大的,嗯?這是豆莢?

    伯益神魂呆呆的看着那能裝下五個自己的豆莢。

    這玩意兒,是長在樹上的?

    霎那間,時間彷彿加速了。

    豆莢不斷吸取大樹的生機,卻越長越小。

    終於有豆莢似乎承受不住了縮小,極力扭動,砰然落地。

    豆莢裂開。

    一個笑容溫和的男子從中跨出,擡手從大樹上掰下一根樹枝。

    時間又加速了。

    大樹上剛剛還翠綠的枝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枯黃,凋落。

    無數豆莢變成了伯益見過的正常豆莢大小,一個個裂開,豆子落了滿地。

    溫和男子滿臉驚惶,變得越來越年輕,直至消失不見。

    有一個剎那,伯益看到了一個笑容暴虐的牧童。

    生機散去,死氣瀰漫。

    大樹幹枯的彷彿已經走到了生命盡頭。

    一道雷光從天而降,劈斷了大樹。

    時間繼續加速。

    天空有雨滴落下,滋潤着焦黑的木樁。

    嫩嫩的綠枝芽,從斷裂的樹根上不斷抽出,眨眼間,一顆參天大樹,再次拔地而起。

    豆莢又在生長。

    一棵樹的一生,枯榮一生,輪迴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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