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呈然嘆了口氣，“鬼知道。”
“而且，”他的目光悠然飄向窗外，“後來經過排除故障，也沒發現‘意念機甲一代’有什麼故障……”
霍自立喫驚不已，“沒有故障？那董事長怎麼會在發佈會現場出現意外？”
李呈然微闔雙眸，“只有真正的兇手才知道。”
霍自立注視着李呈然的雙眸，“李叔，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嗯？”李呈然詫異道，“你說什麼？”
霍自立說：“剛纔我說，有件事過了你的腦子，你問我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麼，後來我們扯開了話題，但我還是想知道，你認爲我知道一些什麼？”
“你這小鬼，”李呈然吸了口氣，“我是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但是，我有必要什麼都告訴你嗎？”
一句話，把霍自立硬生生地噎了回去。
李呈然冷笑一聲，“自立，你別忘心裏去，因爲我的職業，不允許我把什麼都告訴你，不過該告訴你的，我會毫無保留的。”
霍自立點了點頭，“明白。”
李呈然說：“你過來，我給你看一段視頻。”
霍自立離開自己的座位，來到李呈然面前。
李呈然用鼠標打開了一個視頻文件夾，同時播放了其中兩個視頻。
其中一個視頻，是在一個密室類的房間之內，“意念機甲一代”平躺在一張單人牀上，旁邊放着一臺電腦。
畫面在靜止的狀態中保持了大約半分鐘，科學家丁乙走了進來，他坐在了電腦桌上，打開電腦後按住鍵盤操作了一番，然後就關閉電腦走了出去。
又過了兩三分鐘，董事長梁真和兩個工作人員走了進來，那兩個工作人員幫助梁真穿上了“意念機甲一代”，然後三個人同時走了出去。
另一個視頻中，也是在這個房間內，只是單人牀上沒有了“意念機甲一代”，靜止的畫面同樣持續了半分鐘，門突然被打開，科學家丁乙奪門而入，一臉焦急地來到了電腦桌前，打開了電腦。
又過了半分鐘，身穿“意念機甲一代”的董事長梁真被幾個工作人員擡了進來，把他平放在了單人牀上，此時的丁乙一邊看一旁單人牀上的董事長，一邊看電腦屏幕，雙手一直在鍵盤上不停地按動着。
不一會兒，董事長身上的“意念機甲一代”自動打開，緊接着門口處出現了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擡着擔架走了進來，他們把董事長從單人牀挪到了擔架上，匆匆出了房間。
幾個工作人員也隨後出去了，房間裏只剩下了丁乙，他坐在電腦桌前又操作了十幾分鍾，整個人忽然呆在了那裏，把腦袋埋了下去，背影看上去很疲憊，頹廢。
“看完這兩個視頻，你有什麼感想？”李呈然問霍自立。
霍自立思忖道：“我看這兩個監控視頻上的日期時間，剛好是集團召開新聞發佈會的那天，應該是拍攝於董事長意外出事前後吧？”
李呈然點了點頭，“對，一個監控視頻拍攝於董事長穿上‘意念機甲一代’的經過，另一個視頻拍攝於董事長在發佈會上意外出事之後，卸下‘意念機甲一代’的經過。”
霍自立蹙眉道：“我看‘意念機甲一代’發生意外事故之前，丁乙提前進入了那個房間，是他負責幫助董事長穿上智能機器的吧？”
李呈然說：“對。”
霍自立沉吟道：“‘意念機甲一代’發生事故之後，丁乙又是第一個來房間的人，同樣是在他的操作下，幫助董事長卸掉了‘意念機甲一代’，但是，董事長後來都出去了，丁乙還坐在管控‘意念機甲一代’的電腦桌前，他又在那裏幹什麼？”
霍自立微眯起了眼睛，“李叔的意思是，如果董事長的意外事故事出有因，這必定是丁乙乾的？”
“難道不是嗎？”李呈然說，“本來‘意念機甲一代’沒有什麼問題，丁乙又是負責人，而且視頻你也看了，只有他有作案動機，事後他又說‘意念機甲一代’沒有任何故障，可誰能保證在董事長穿上‘意念機甲一代’前後，他丁乙沒有對這智能機器故意做了一些手腳呢？”
霍自立點了點頭，說：“而且房間裏的董事長被醫生擡走之後，丁乙又在電腦桌前操作了很久，也說不定他在進行系統還原，讓‘意念機甲一代’恢復到沒有故障的狀態。”
李呈然說：“我也是這樣認爲的。”
霍自立問：“那麼在這幾天之內，調查組應該已經對丁乙展開調查了，對嗎？”
李呈然說：“當然。”
霍自立問：“發現了一些什麼沒有？”
李呈然搖了搖頭，嘆道：“沒有啊。”
他接着說：“丁乙一直堅持說，是有黑客入侵了‘意念機甲一代’內部的智能軟件，可那幫科學家們又找不到黑客入侵的證據，所以丁乙這個爲自己開脫的說法，簡直純屬扯淡。”
霍自立又問：“丁乙這個人過去……和董事長之間，關係怎樣？”
李呈然怔了一下，“什麼？”
霍自立說：“我是說，調查組也應該對丁乙的背景來歷展開調查吧，他既然有故意謀害董事長的嫌疑，總得有作案動機吧？”
李呈然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考慮着什麼，說：“暫時還沒有查出來。”
霍自立嘆道：“不應該啊，按道理說，一個人的背景來歷最容易調查清楚的，爲什麼會沒有查出來。”
“這個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有沒有謀害董事長，”李呈然說，“丁乙是個天才，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天才和瘋子就一線之隔，他萬一謀害董事長只是一時興起而已，難道就沒有這種可能了嗎？”
霍自立說：“一個正常人按說是不會做出這種瘋狂的事情來的。”
他垂眸思索了一會兒，問：“我還記得那天在醫院裏，李叔你先是質疑柳華南，後來又質疑楊萬鈞，我想知道，這二人都有可能是幕後推手嗎？”
李呈然一愣，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向霍自立，“什麼意思？”
“不是……那個……”霍自立解釋道，“我是說，既然丁乙沒有作案動機，那麼不排除他受人指使吧？而那天在醫院裏，李叔你又懷疑過柳華南和楊萬鈞，我們也可以通過柳華南和楊萬鈞這兩人與董事長之間的隔閡，調查一下他們和丁乙的關係，還有董事長出事前後有沒有和丁乙發生過什麼密切的來往，來判斷丁乙的作案動機，查找有利的線索，你說是不是？”
“到底是幹警察的，”李呈然說，“我就納悶了，你思路清晰，這麼優秀，警局怎麼會開除你？還是說，你本來就是個臥底？”
霍自立苦笑：“我但願我是個臥底……這多有面子，你說是不是，李叔？”
李呈然打量着他，不由得失聲輕笑了兩聲。
霍自立敷衍着笑了笑，又說：“其實我還有一個疑問。”
李呈然問：“什麼疑問？”
霍自立說：“董事長大腦中的那塊芯片，有沒有可能會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