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剛纔那個奶奶是誰家的?我好像從未見過?”
“那是薛家的老太太,也是個命苦的,前些年唯一的兒子服徭役的時候累死了,老太太哭的瞎了眼,後來兒媳婦也生了場大病沒了,更是雪上加霜,家裏現在就只剩下她和小孫子相依爲命。”
哎,麻繩偏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難人。
“丫頭,若是你薛奶奶這樣的來看診,咱適當的能幫就幫一把,就當是爲了咱家行善積德了。”
“我曉得了娘。”
她沒辦法普度衆生,可是做些力所能及還是可以的。
三日後,沈父把定製的傢什都拿回來了,鏊臺是沈父在村裏買的,趕牛車的葉叔家,有一個閒着的大鏊臺,本來也用不上,一定沈父要買,當即就賣了。
“爹,明日去鎮上的話,咱們可以先試試,賣肉夾饃還有煎餅果子,這兩樣省事也快一些,還不用準備碗筷,買些油紙就可以,等過幾日天熱了咱們在涼拌麪。”
“行,先試試,明早我和你娘起早把薄脆炸出來。”
“閨女,你那甜麪醬還有辣子都做好了?”
“辣子和辣醬今日就做好了,甜麪醬明早在做就來的及。”
老鷹溝的那個人前些天,送來了很多的辣椒,足有個好幾十斤,中間還夾雜了幾個彩椒,估計這是把那片山上所有的辣椒都摘了,當天晚上,沈星眠就回空間種了一波,現在長勢十分良好,過上個幾天,就能採摘了。
“爹,咱們東西多,可能要租葉叔家的車纔行。”
“恩,我已經定好了,來回的。”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沈家的人就忙了起來的,炒醬,炸東西,之後又把烙好的膜裝好收拾完了,葉叔也趕着車到門口了,幾人忙活着裝上車,因爲東西多,所以人只能跟着走。
沈星眠趕路的時候還在想,幸好昨日哥哥就回書院了,不然他那個腿,可經不起這麼遠的路程。
到鎮上,交了五文的市金,他們找了個角落就開始支攤子,沈父負責搭鏊臺,壘小竈,她們娘倆負負責整理檯面。
沒一會攤子就好了,把滷肉鍋放在小竈上,上面在放個蒸屜,用來熱饃,架起火,沒一會,這滷肉的香味就漸漸的散開了。
“眠眠,咱這地兒,會不會有點偏?”沈母略帶擔憂的問道。
“娘,沒事兒,酒香不怕巷子深。”
“我閨女說的在理,你一個婦人懂什麼。”
“去你的。”
集市上漸漸上人了,他們的攤子前人來人往的,有人問,有人瞧,可是就是沒人買。
“你這賣的什麼?”
“肉夾饃,煎餅果子,一種新的喫食。”
“之前從未聽過,你這怎麼賣的?”
“肉夾饃五文,煎餅果子四文,帶個雞蛋。”
“你這可不便宜,肉包才三文一個。”
“我們這個到底值不值五文,你嚐嚐就知道了。不過你是第一個客人,我一樣的給你便宜一文。”
這人一看就是不差錢的,之所以磨叨這麼半天,也不過是想要佔點便宜。
“行,那一樣給我來一個。”
“好的稍等。”
沈母一聽,趕緊起身,撈一勺麪糊攤煎餅,沈父麻利的熱饃,剁滷肉,剁青椒,兩人在在家練了好幾天,乍一上手,也不顯生疏。
“喫辣嗎?”
“少來點。”
沈母細心的問道,得到回答後,細心的在煎餅上刷上甜麪醬,放上生菜,薄脆卷好後,放在沈星眠早就準備好的油紙裏。
沈父那邊要快一些,滷肉混着青椒剁碎後,夾起來放到饃裏,在淋些滷肉湯上去就好了。
男子接過東西,三下五除二將肉夾饃吃了個乾淨。
“好喫,這個肉香,太香了。”
“這個煎餅果子也好喫,中間這個脆脆的東西,真香”
“快,一樣在給我來一份。”
“這位公子,這第二份就沒有優惠了”
“恩,知道了,你儘管裝就是。”
男人喫完擦擦嘴,付了十八文錢,拎着東西心滿意足的走了
“奶奶,我也想喫...”
“你這多少錢一個?”
“給我也來份肉夾饃。”
攤子上一下子涌了很多人,給沈父沈母忙活的滿頭大汗,有的人一看這麼火爆,也來湊個熱鬧。
一下子將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他們攤位旁邊賣菜的老頭都跟着生意好了不少。
還不到晌午,帶來的東西就全都賣光了,周圍還有要買的人,沈父只好抱歉的解釋道
“我們第一天做,所以沒敢帶太多,對不住了各位,我們明日多帶一些,還是在這個位置,大夥若是想喫,可以明日過來買。”
“就是,不能多做點嗎?”
“得,得等明天了。”
“對不住了,對不住了。”
“那你明日可得多帶點東西來。”
“明日要是在喫不到,我們可不幹。”
“一定,一定,對不住了各位。”
周圍的人陸陸續續的走光了,沈星眠把提籃拿了出來,那裏有剛纔提前做出的肉夾饃和煎餅果子。
“娘,我去給秦伯送些,你們先收拾着。”
“恩,去吧,早些回來。”
到華家藥鋪時,小菖蒲正在給人家抓藥。
“眠眠姐姐,你來了?師傅在後頭呢。”
“好的,你忙完也趕緊過來,給你帶了喫的。”
小菖蒲可愛的點點頭。
“你們不能胡來,他的身子能經得起顛簸嗎?”
“這上京的路程這麼遙遠,若是出了意外,你們怎麼和他的家人交代?”
“簡直是胡鬧!”
她拎着籃子到後院的時候,秦伯正在發火,幾個大男人被秦伯這個老頭訓的也是不敢出聲,一時間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剛要離開,秦伯卻開口叫住了她。
“小丫頭,你來了?你這拎的什麼?”
“秦伯,我爹孃在鎮上賣喫食,今天是第一天,我特意給你的拿來些,讓您嚐嚐。”
“恩,拿過來吧,正好我今兒還沒喫飯。”
沈星眠趕緊將籃子放在院裏的石桌上,打開布,這香味瞬間飄了出來,她好像都能聽到旁邊幾個人咽口水的聲音。
秦伯也不管他們,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你們要喫嗎?”
“多謝姑娘。”
那個五十兩客氣了一句,就上前拿起了一個肉夾饃吃了起來,他身後的人見狀,也紛紛上前,一人拿了一樣開喫。
“沈姑娘好手藝。”
“公子,客氣了。”
“我叫褚靖川,虛長姑娘幾歲,你救了我兩次,咱們也算是熟悉,叫我一聲哥也無妨,老是姑娘來公子去的,平白生分了不少,不用這麼見外。”
“好的,褚大哥。”
沈星眠覺得總是在心裏叫人家五十兩好像也不太好,而且,這人一看即不簡單,自己這樣也算是抱了個粗壯的大腿了吧?
“恩,眠眠。”
褚靖川早就想這樣叫她了,眠眠,光是聽着就覺得軟軟糯糯的名字。
沈星眠:是不是有哪裏不對?要這麼纏綿嗎?
秦伯喫着肉夾饃睨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大尾巴狼。
“褚大哥,秦伯,那我先回了,過兩日我在來。”
“恩,路上小心,眠眠。”
家裏人也會叫自己眠眠,可是褚靖川這樣叫自己,她怎麼總是有種不好意思的感覺呢?
“恩,我走了”
褚靖川像望妻石似的,看着沈星眠落荒而逃,眼裏帶着些許笑意。
一回頭身後的人都是一臉似笑非笑的樣子看着他。
其中大高個男子拉住了另一個稍矮些男子的手,做作的說道
“路上小心,眠眠。”
“好的,褚大哥。”
稍矮些的男子也夾着嗓子迴應道,說罷還撲倒了高個男子的懷裏,兩人樓的那叫一個結實。
“傷都好了是嗎?收拾行李,明日出發。”
“秦伯,先讓這位大人住在你這裏,我們明日就離開,之後我會讓他府裏的人來接他。”
“行了,知道了,趕緊滾蛋。”
沈星眠回去的時候,東西都已經裝上牛車了,就等她了。
回到家後,沈星眠和他父親商量道
“爹,若是日後生意都這麼好,咱們就買頭牛,在買個牛車,總是租也不是個辦法。”
“恩,先租些日子看看,怎麼也要生意穩定了。”
之後的小半個月,沈家一直都是大門緊鎖,村裏的人也漸漸都知道了沈家現在在鎮上賣喫食,生意好的不行。
沈家老宅的人更是眼紅的不行,可是又沒有辦法,沈老太更是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他們家會有這般本事,這親說什麼也不能斷的這麼早。
沈一鳴更是恨的咬牙切齒,憑什麼自己現在的過的這麼悽慘,她們家卻蒸蒸日上?這個孫小蓮真是沒用,這麼長時間了,一點進展都沒有。
沈婉婷那個死丫頭更是落井下石,自從嫁去了鎮上,一趟家都沒回過,自己在鎮裏喫香的喝辣的,一點也不管家裏的死活。
沈一鳴子在家裏怨天怨地,絲毫沒覺得,其實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她自己,真是烏鴉落在的豬身上,看的見別人黑,看不見自己黑。
和他一樣不痛快的還有三房的沈一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