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隨後又問道
“你是來送年禮的嗎？不過，這種事怎麼還要你親自跑一趟？”
褚靖川看着衛星眠眼裏意味不明，只是面色有些許沉重。
衛星眠關切的問道
“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這時思明拿出了一卷明黃色的卷軸，恭敬的呈給了褚靖川。
褚靖川打開卷軸，大聲說道
“衛家小神醫，衛星眠接旨。”
衛星眠愣了愣，衛老爺子倒是面色如常走過來，在前面跪了下來。
衛家人見狀也都跟着跪了下來。
褚靖川的聲音鏗鏘有力，一字一句的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
今上京城中時疫肆虐，無辜百姓深受其累，死傷無數，聞衛家有女，醫術精湛，爲昔年神醫同門，特命衛家女爲大晉女醫官，位同太醫院正，命小神醫速速上京的不得耽擱。”
衛星眠跪在地上磕了個頭，輕聲說道
“臣女接旨。”
褚靖川將聖旨放在了衛星眠手裏，又將衛老爺子等人扶起。
衛老爺子問道
“可是今晚便要啓程？”
褚靖川搖了搖頭
“晚上出行太過匆忙，江面風大也不安全，明日一早我們再出發。”
衛老爺子也不想孫女披星戴月的趕路，便答應了下來。
只是場面有些安靜，衛星眠是在暗暗的思索要帶什麼東西比較合適。
只是其他人好像不這麼想。
最後還是衛庭嶽忍不住問道
“褚家小子，你和我說句實話，上京的疫情究竟如何了？”
上京中出類拔萃的大夫不知凡幾，他們都束手無策的事情，他閨女去就行了？
閨女醫術再好，她到底也不是老神仙，若是沒有治好，又該如何？
褚靖川提起這事兒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他緩緩說道
“發生時疫的地方是京郊的一處鎮子，具體情況我已經派人去打探。”
“連你也不知內情？”
褚靖川搖搖頭。
聞言衛庭嶽更是擔心，他看着自己的女兒眼裏滿是擔憂。
衛星眠看着他笑了笑
“爹，你莫要擔心，會沒事兒的。”
衛芷秋坐在一旁輕聲問道
“若是，眠眠也對時疫束手無策，她可會因此被問責？”
褚靖川看着她鄭重的說道
“我絕不會讓此此事發生。”
隨後又說了句
“若是真有此事，褚家也絕不會坐視不理，無論結果如何，我保證，眠眠都會毫髮無傷！”
褚靖川擲地有聲的話語，算是給衛家人吃了一個定心丸。
只是林氏作爲孃親，沒法不擔心，衛星眠也知道，拉着爹孃回了房，給兩人寬寬心。
衛老爺子看着褚靖川說了句
“褚家小子，你跟我來。”
“是，爺爺。”
倆人到了廚房，衛老爺子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半晌問道
“眠眠在上京的那段時日，雖說出了不少風頭，但是遠遠不到聲明遠播的地步，上京城人才濟濟，不要說太醫院那些大夫，就是華家出了名的大夫都不知道有多少。
可是，這次上京突發時疫，這位天高皇帝遠的陛下，卻獨獨選了遠在涼州的眠眠去救治，這是爲何？”
“此番眠眠暴露於人前，是我思慮不周，導致雙腿康復的事情被旁人發現，他們順藤摸瓜，這才發現了眠眠。”
衛老爺子看着他，輕聲說道
“他們？”
褚靖川抿着嘴點點頭。
衛老爺子看他似乎不願多說，也沒有追問。
只是嘆了口氣說道
“褚家小子，上京局勢複雜，褚家又是六皇子的外家，你們大概要做什麼，我這個糟老頭子也沒能猜到一些。
我不管你們要做什麼，我只有一個要求，保護好我的孫女，你怎麼帶她走的，就怎麼給我送回來。”
褚靖川看着衛老爺子，鄭重的點了點頭。
“爺爺，我用我的生命起誓，一定會保護好眠眠。”
衛老爺子看着他，半晌都沒有說話，隨後嘆了口氣說道
“知道了，出去吧。”
褚靖川站在原地沒有動，而是起身說道
“爺爺，若此次事情順利解決，我想請您答應晚輩一件事情。”
衛老爺子看着他笑了
“我知道你想說的是何事，我知道了，等你們平安歸來，我自會說服眠眠父親的。”
隨後褚靖川拱了拱手
“多謝爺爺。”
隨後便出去了。
剛走到外面，思明便過來了。
“主子，咱們今晚不啓程，回上京後會不會……”
褚靖川擺擺手
“無妨，便讓她多留一晚吧。”
若非他行事操之過急，她本也不會被有心人推出來，承擔這樣的事情。
此去上京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來，如今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讓她多留這一晚。
“主子，如今陛下行事喜怒無常，若是……”
“好了，此事已定，無須多言。”
思明只好拱了拱手退下了。
此時衛星眠已經從爹孃那裏出來了，她看着褚靖川笑了笑
“褚靖川！”
隨後跑了過來。
牽着他的手，柔聲問道
“怎麼了？感覺你好像不開心？”
褚靖川笑了笑沒有說話。
衛星眠拉着他的手，撒嬌似的說道
“不要擔心，我在師父的醫書看了許多治療時疫的方子，而且時疫大多還是有跡可循。
所以沒事兒的，你還不知道我嗎？人稱涼州小神醫，到時候根據情況對症下藥，問題應該不大。”
褚靖川笑了笑
“嗯，你出馬肯定沒有問題。”
其實褚靖川擔心並不是時疫，而是在這場博弈中，他失手了。
他沒有藏好他的小丫頭，讓她這麼早的暴露於人前，這樣的事情本來就不應該牽扯到她的身上。
那日，即使父親在大殿之上百般阻撓也沒能阻止陛下下旨，褚靖川便知道，這是陛下對他隱瞞傷情的敲打。
離京前，父親還有爺爺都特意找過他，雖然並未責怪之意，只是言語間對牽扯上小丫頭這件事也頗感自責。
褚靖川又何嘗不是如此？
看着對他言笑晏晏的丫頭，褚靖川的自責便又重了幾分。
“眠眠，我……”
衛星眠回首笑了笑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