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蘇璽顧沉燁 >第二百三十章史書不曾記載的故事
    蘇璽走到那副畫的前面,淡淡開口,"柳赫,一千年前大周朝人士,自幼聰慧,二十二歲中了狀元入朝爲官,死的時候二十八歲,是縱火自盡,將自己與他畢生畫作一起焚盡,這些,大家應該都知道吧?"

    衆人紛紛點頭,"柳赫先生的事蹟我們當然都清楚,王妃娘娘能說的這樣清楚明白,看來也是仔細研究過柳赫先生的。"

    這樣說的話,她就很大概率並非是信口雌黃了?

    剛剛不少人都說過着一定是真的,這會兒不免就有些難安了,這要是真是假的,那他們都跟着丟人。

    另外也不少人有些惋惜,好不容易有機會看到柳赫先生的畫,結果卻是假的嗎?

    周阮聽蘇璽說的清楚明白的,心裏微微有點兒慌,面上卻只是—臉嘲諷的說道,"柳赫先生的事蹟很多人都知道,你說這些又有什麼用?難道這就能證明這幅畫是假的了?"

    蘇璽沒搭理她,只是繼續道,"我說的大家都清楚,那你們可知,他爲何自盡?"

    這次,周阮倒是很驕傲的挺了挺胸,"當然知道!柳赫先生爲官清廉,最見不得百姓疾苦,可當時的大周朝已經是強弩之末,帝王昏庸無道,他爲百姓抱不平,卻被皇上所厭棄,於是鬱鬱寡歡,最終自盡於家中,以死明志!"

    聽到周阮的話,蘇璽淺淺的笑了一下,垂眸掩去了眼睛裏面的一些情緒。

    然後她開口,"你說的對,卻也不全對。"

    周阮一愣,"我還有什麼沒說對的嗎?不可能,我可是認真研究過的!"

    "有些事,是不能從史書中看到的。"

    蘇璽的表情漸漸冷了下來,然後從她口中,衆人聽到了另一個故事。

    柳赫出身市井之家,家庭貧困,從小就生活拮据。

    但是他有一顆好學上進的心,一直努力刻苦的讀書,想要報效國家。

    可是到底家裏太窮,沒有足夠的銀子能支撐他繼續讀書,於是他在十六歲的時候纔開始學着畫畫,想要以此來爲自己謀一份財路,以支撐自己讀書。

    用了三年的時間,他畫藝有所成,於是他爲了攢錢上京趕考,開始不停的畫畫賣錢。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結識了一位姑娘,姑娘是當地縣令的女兒,欣賞他的才華,可縣令夫人愛財,不肯將女兒嫁給窮書生。

    於是爲了羞辱柳赫,他將柳赫請回家中,要求他作一幅牡丹圖,還得跪着畫。

    柳赫自然不肯,於是縣令夫人便道,"我女兒便如同這牡丹一般,是這人間富貴花,可不是誰都能肖想的,你若想求,就得跪着求,否則,今日便離開吧,往後不許再肖想我女兒!"

    那時候的柳赫正直少年,最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又哪裏會肯做這等屈辱之事?於是當即揚長而去,並揚言道,此生絕不畫牡丹。

    而且不止如此,他此前賣出去的幾幅牡丹圖,竟也被他贖回燒燬。

    別人說他配不上這人間富貴花,那他就要告訴世人,他更不稀罕這人間富貴花!

    後來,縣令的女兒被選做了秀女,入宮成了皇帝的妃子。而柳赫,也終於在幾年之後考取了狀元,如願入朝爲官。

    可惜,這朝廷卻不是他以爲的朝廷,他鬱郁不得志,只能看着天下蒼生處於水深火熱而無法救他們。

    一次宮宴,柳赫無意中遇到了當時已經成了妃嬪的故人,他愣了片刻,隨後便不由得冷笑,"果然是人間富貴花,也只有皇宮才配得起你。"

    當時的皇帝已經快六十歲了,而她卻纔二十歲。

    柳赫心中憤然欲離去,女子卻哭訴,"過去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可後來呢?你只是被母親刁難便憤然離去置我於不顧,你可曾問過我,是否介意你只是個貧苦書生?說到底你把面子看的比我重,卻到頭來還要將一切都怪罪在我身上嗎?"

    柳赫不以爲意,只覺得是女子在狡辯罷了,當下便也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

    他以爲他和這個女子往後不該有任何交集了,卻沒想到最後,她竟然爲他而死。

    柳赫心高氣傲,又心繫黎民百姓,故而頻頻在朝中得罪人,不是官員就是皇帝,終是被皇上所厭棄。

    一次,柳赫又說錯了話,獲罪獄中,皇上有意將其處死。

    女子知道之後心急如焚,可她人微言輕,根本無法爲柳赫求情,最後只能去求了皇后娘娘,以答應皇后娘娘,替她陷害當時的一個寵妃爲交換,求皇后娘娘爲柳赫求情。

    皇后答應了,於是很快,柳赫被從獄中放出,只是被罰家中思過。

    可那女子,卻在陷害寵妃之後,被人發現,直接被賜死。

    柳赫聽說了這件事之後,心中唏噓,卻並未放在心上,直到後來

    蘇璽說到這裏的時候,她微微垂眸,沒有再說下去了。

    衆人正聽的入迷,尤其是覺得這柳赫所爲讓人氣憤,想要知道後來怎麼樣了呢,沒想到蘇璽卻停了。

    於是有人便忍不住催促了一句,"後來怎麼了?"

    蘇璽卻是垂眸,半晌之後開口,"後來怎麼了,跟這件事也沒有多大的關係了,我只是想說,柳赫生平從不作牡丹圖,從這一點上,這幅畫就不可能是真的。"

    衆人:""

    你是故意的吧?故意的吧?偏要卡在這個地方,簡直讓人上不去下不來,卡在中間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周阮雖然也聽故事聽的入迷,但是這個時候她卻是清醒,頓時便道,"就這樣?你編了個故事,就像說柳赫平生不作牡丹圖?娘娘,編故事誰都會編,您這樣未免太兒戲了吧?"

    蘇璽沒搭理她,只是走到畫前,"這幅畫上的題字,乍一看跟柳赫的字跡很像,但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字,是仿寫的,你們可以看一下,這裏還有這裏,都與柳赫一貫的字跡習慣不完全相同,這一點,找一幅柳赫的字拿來對比一下,懂些書法的人就都能看出來了。"

    "以及最重要的一點。"她望着這幅畫的右下角,"這裏,很明顯可以看出來,作畫之人是左撇子,而柳赫不是。"

    前兩條一時間無人能夠證實,但是最後一條,有人聽了頓時忍不住湊到前面去盯着蘇璽說的那一處仔細觀察,隨後就驚訝道,"這裏這裏的筆法真的是明顯的是用左手才能畫出來的!"

    這只是一筆特別小的,不顯眼的地方,正常來說大抵不會有人注意的到,可是這會兒被蘇璽指出來了,衆人紛紛仔細去瞧,便多少都能看出幾分端倪來了。

    蘇璽淡淡道,"很多製假作假的高手,都喜歡故意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破綻,這一筆,大抵就是這個人給這幅畫留的破綻吧。"

    "假的就是假的,不可能變成真的,這幅畫還是周小姐自己拿回去吧。"

    聽到蘇璽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原本還有些懷疑的人,這下子算是徹底不懷疑了,要說前面都是蘇璽在裝逼也不是沒可能,但是沒人會傻到爲了裝逼連真畫都不要了的地步吧?

    尤其剛剛聽她說的那些,包括那個故事,不管是真是假,但至少大家都承認一點:蘇璽的確對柳赫頗有了解。

    一個古人,若不是真的喜歡他的作品,誰又會無聊到去了解的那麼細緻呢?

    所以,一個非常喜歡柳赫的作品的人,實在不太可能爲了裝逼而放棄一副千金難求的真跡。

    於是衆人不由得紛紛扼腕嘆息,以爲好不容易見到好東西了,結果卻是假的!

    還有蘇璽那個故事,現在好多人都還在好奇,後來到底怎麼了呢?莫非,柳赫後來的自殺,與那女子有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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