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節外生枝。

    白五覺得他爹的突然來到就算是,當下是有些欲哭無淚了。

    陳夏則擡頭看着頂端的黑袍身影,沒有說話,只是覺得有一些好笑,這些個白炎雀都是喜歡這樣從天而降嗎?

    “爹,不是這個的,沒有……”白五還在竭力解釋。

    “吾兒莫要再說了,今日我便斬了這迷你心智的人族,告訴青州我白炎雀一族不是好惹的!”

    黑袍身影冷笑一聲,直接打斷白五話語,眼神冰冷的看着陳夏。

    小丹堂修士聽聞聲響,陸陸續續而來,瞧見頂端的黑袍人影,神情驚駭,心思急轉。

    這是白炎雀一族的族長,青州八大勢力之一的頂端存在,竟然親臨小丹堂。

    小丹堂宗主更是第一時間就到達了現場,隔着遠遠的看着現場局面,眼神在頂端的黑袍身影與門口的青衫人影之間不斷轉動,神情嚴峻。

    這可以算作陳夏的第一次證明之戰。

    只有和青州的頂尖存在交過手,打出勢均力敵的戰績,陳夏纔可以算真正的在青州站穩腳跟。

    不然先前的煉藥大師、文武雙全等頭銜,都是笑話而已。

    小丹堂宗主握緊了手掌,手心已經有汗液泌出,希望陳夏一定要抗住,不說贏下來,只求一個勢均力敵就好。

    除了小丹堂宗主外,坐鎮小丹堂的秋以也快步來到,或是早就預料到了,表情沒有太驚訝,只是皺着眉頭,已經通知了秋家派人到來。

    這樣就算是陳夏落敗了,小丹堂也不會遭受太多殃及。

    現場還在對峙,陳夏將擡着的腦袋低下,看着眼前跪拜的白五,評價一句。

    “你們確實是父子。”

    不管是出場方式,話語態度都一模一樣。

    白五神情恍惚,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覺得自己像是被坑了。

    頂端的黑袍人影神情冷俊,懶得再說其他,擡起了一指,冷漠道:“先接一招吧。”

    天空的靈氣瞬間匯聚而來,成了一道明亮的火焰,點在了黑袍人影的手指上,一抹細小的白色火焰,卻含着恐怖的靈氣。

    低下小丹堂宗主倒吸一口冷氣,“搬山境神通!”

    這一招不僅是要滅殺陳夏,更是想要直接炸塌半個小丹堂!

    可悲哀的是小丹堂竟然沒有任何一位修士敢上前阻攔,都只能退到極遠處,已經等着處理後事了。

    他們本是小丹堂修士,在小丹堂出事的時候卻只能站在遠處擔當觀衆,像是局外人。

    靈氣蓄起的火焰越來越恐怖,黑袍身影咧起冷酷笑意,伸手一抓,先將白五拉扯回來,然後染着恐怖火焰的手指微點一下。

    這一抹火焰像是落花,輕飄飄的朝低下落去,內斂的靈氣在這落下的過程中釋放。

    天際展開磅礴火浪,似終末而至。

    圍觀的修士們呆愣着神情,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評價這猶如滅世般的神通。

    陳夏站在底端,火浪捲來的風吹動了他的頭髮,青衫鼓動。

    他面色極爲平靜,甚至抽空挖了挖耳朵。

    突出的就是一個忙裏偷閒。

    等到火焰落至一半,天穹焰浪完全展開之時。

    陳夏擡起了手,神情淡漠,雙指朝後邊的虛空輕輕一敲,如神明開口道。

    “停。”

    灰白色的色彩從他身後開始蔓延,極快的纏繞上蒼穹,覆蓋整個天空,瞬間之內,整個小丹堂周圍皆是灰白色彩。

    修士們的神情與動作皆是停擱。

    遠處飛鳥詭異懸停在空中。

    連風也不動。

    陳夏擡腳,就這麼踩在虛空之上,朝着天際不緊不慢踏步而去。

    他臨近了焰浪。

    天穹處的焰浪便主動分開,像是讓道一幫,而後火焰主動出現在陳夏的腳下,像是臺階,讓陳夏一步一步朝高處走去。

    猶如登神。

    長長的火焰拖在他的身後,像是臺階,又像是翅膀。

    他不急不緩的靠近了黑袍身影,然後單手伸出,在虛空之中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灰白色彩猶如潮水退去。

    小丹堂修士神情恢復如初,起初有些疑惑,但馬上驚駭起來。

    因爲天穹上的陳夏身影帶着磅礴焰尾,直面着白炎雀族長,他輕笑着說道。

    “你好。”

    然後焰浪尾巴就瞬間倒轉而來,極快的凝聚在他伸出的單手上,成了一直火焰手掌。

    這隻手捏住了白炎雀族長的腦袋,火焰瞬間爆出,包裹而去,然後朝下輕描淡寫的一甩。

    今日。

    本就崩碎的小丹堂登山道徹底粉碎,破碎的廢墟之中,千丈的白炎雀真身倒在裏面,鮮血橫流,半死不活。

    爲什麼也要往登山道處扔呢?

    因爲陳夏覺得既然是父子,那麼就不能只是出場的方式相同,離場的方式也應該相同纔行。

    他真的好溫柔。

    天穹處淡漠的青衫人影回到了亭子之中,平靜坐着。

    廢墟中的半死不活的白炎雀族長無人敢來帶走,甚至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白五自今日起,一直跪在亭子外邊,祈求陳夏原諒他不懂事的爹。

    陳夏沒有迴應,坐在椅子上,撐着腦袋。

    白五的認錯可不算數,他等着半死不活的白炎雀族長殘喘過來,親自爬上來給他認錯纔行。

    此戰過後,整個青州驚顫,對於陳夏只有不敢置信四個字。

    有修士直接推斷出陳夏是來自域外的大能,能如此虐殺搬山境初期的白炎雀族長,那麼肯定得是搬山境巔峯的修爲。

    至於倒海境……

    青州的修士們不敢去想,倒海境對他們而來,真就像是神明一樣高高在上了。

    秋以期間來找過陳夏一次,語氣緩和的問了一個問題。

    “你爲什麼要來青州,要來小丹堂?”

    “因爲我沒得選。”陳夏這麼平淡的回覆,眼神裏卻罕見的出現了一抹遺憾。

    自蒼天劍海起,他確實沒有選擇的權利。

    秋以微低着腦袋,沒有回話,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對了,你爲什麼要隔空說話,是身體上有什麼殘疾,還是覺得這樣說話氣派一些,就不能開口直接說嘛?”

    陳夏沒有嘲諷的意思,就是單純的好奇問道。

    秋以神情先是一愣,然後清冷的俏麗臉龐出現一抹罕見的害羞緋紅,張了張嘴,先沒有說出口,又醞釀了一下,終是開口了。

    “因爲因爲因爲……我我……結巴。”

    “哈哈。”

    真是給陳夏整笑了。

    秋以臉上的緋紅更多,但還是直視着陳夏,這是她的傲氣。

    “好好好。”陳夏點頭。

    秋以無奈的撇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學自己,當下也沒有多說什麼了,白衣一轉,快步離去。

    半月之後,青州八大勢力出現了變化。

    白炎雀一族跌落。

    小丹堂迅猛上位,成爲新晉的青州八大勢力之一。

    所有人都知道單靠原先的小丹堂是根本沒有機會摸到這個位置。

    一切都只靠一人。

    猶如衆星捧月一般,端坐在小丹堂門口的那位青衫人影。

    說是護衛。

    其實是當世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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