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一條不受控制的河流,沒到終點時,你也不知道最終會是小譚死水,還是無垠大海。

    陳夏便是這麼不受控制的出現在了帝巫面前,瞧着眼前天幕上的身影,雖不知道是誰,但肯定不一般。

    “帝巫!”大黃狗心魔瞬間叫出了名字。

    帝巫低頭,略微打量一下,點頭道:“確實是一隻厲害的“老鼠”,大帝之姿。”

    他看着陳夏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那個在神域裏站在頂點的天驕。

    “你不是界域修士,自己走吧,我不殺你。”

    “好好,確實明事理,咱們走吧。”陳夏笑着回道一聲,拉着大黃狗心魔就要走。

    大黃狗心魔卻動也不動。

    “怎麼呢?”陳夏皺眉問道。

    “我多半是走不掉了,你走吧,以後要是遇見蒼茫了,幫我跟他帶句話,就說他真是個幾把,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老子當初爲了他自斬,結果到頭來一句謝謝都沒有。”

    “真是草他嗎了。”

    “不對,也不能這麼說,畢竟我和他是一體的,唉,真煩。”

    大黃狗心魔感嘆一聲,沒有多言了,推了一下陳夏的肩膀,讓他自己走。

    帝巫踏在天地間,點頭道。

    “你確實比其他禁區之主懂得更多,不愧是大帝心魔,看得開也放得下。”

    大黃狗心魔無奈笑了一聲,哪有什麼看得開放得下,不過是生死不由人罷了。

    陳夏卻偏偏不服氣,站在此處,半截仙劍一拔,直接挑眉道。

    “有我在這,你就不可能死。”

    大不了就是過去未來法,就算你是大帝也得死在這裏。

    不過若是再用過去未來法的話,可能就是陳夏最後一次用了,因爲往後的代價他不一定能承受得住,也不一定會用了。

    因爲再往後他就成大聖準帝了,到時候諸天萬界能殺他的少之又少,可能到時候就是其他時間線的陳夏用過去未來法喚他。

    大黃狗心魔很是感動,畢竟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人這麼在乎自己,但它實在不想陳夏爲了它送命,當下還是搖頭。

    “你走吧,我一個人赴死就行。”

    “不成,我今天保定你了!”陳夏也是脾氣上來了,再說大黃狗心魔救過大黃狗,四捨五入便是陳夏的兄弟,怎能不管。

    如此便成了陳夏和帝巫的對峙。

    “你天賦極高,年歲極短,悟道極多,是最好的大帝資質,不應該在此處停下腳步來,這世間一切都是虛妄,只有自己纔是真的。”

    帝巫幽冷的聲音傳來,像是在給陳夏講述他領悟了二十多萬年道理。

    “我樂意。”陳夏眉頭一揚,不屑回道,屬於是油鹽不進了。

    “唉。”帝巫似乎在嘆息什麼,沒有再勸了,擡起自己細長的左手,說道。

    “既然你這麼自信,那麼就來試試吧,我也是四道,你能破我三道,我便放你和蒼茫心魔走,你們可以一起來。”

    他是四道大聖,第一道爲身外化身道,也是先前就說過的大道了,其餘幾道則還未顯現。

    “好。”陳夏直接提劍,時間線流轉,過去、未來與他同行,皆是提劍。

    帝巫幽冷的眉眼微微一頓,難得點頭誇耀道。

    “能同時喚出過去和未來,算是大聖級別的光陰法,你確實很厲害。”

    陳夏不回覆,眼神中的純白色彩越來越濃烈,這是他回界域後廝殺第一次如此認真,也確實是因爲帝巫給他的壓力太大了。

    過去未來法能不用陳夏也不想用,因爲他也不知道如今亂作一團的界域能不能承受住他的未來身。

    天道降臨,大帝至高劫還未消散,帝巫要破陣,禁區之主死亡,陣眼崩碎,若是再加上一個未來身臨世,那就真是把要素都集齊了,不知道界域會是怎麼個結果。

    怎麼說呢,雖然陳夏是真不在意界域的生死存亡,但也不希望是因爲自己的原因導致界域崩碎。

    畢竟住了這麼多年,少說有那麼一丁點感情的。

    他提劍,低頭唸叨一聲。

    “我不是倒海境了,肯定行的。”

    他這麼念着,然後眸子裏的純白色彩中閃耀起了雷霆,再有劍意,然後是灰白代表的光陰。

    他已經能很好的把四道聚集在一起了。

    這就是他對於四道的領悟能力。

    帝巫伸出的手掌上點起了火,是幽藍色彩,帶着冷意的火焰,這一抹火焰先是浮起,然後瞬間點燃了整個天穹。

    這就是他的第二道。

    圍觀的修士們早就停止了廝殺,站在一旁觀看,如今都知道是帝巫的算計,當下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期待這場廝殺陳夏真能勝出。

    但一位四道聖人與四道大聖的廝殺,真的有勝算嗎?

    聖人與大聖,瞧着只有一字之差,可其中的差距卻猶如天地雲泥之別,且還都是四道。

    難。

    衆人心思沉重。

    而那一抹劍意卻已經直上,劃開整個天地,從上至下,像是最閃亮的光芒,像是驟升的流星,像是神光。

    帝巫擡手,神情冷漠。

    昏暗天穹成他掌,朝下一壓。

    劍光驟沉,比去時更快,猛然墜地,將整個地面砸踏,仍是不停,直接去往中層,砸入中層山嶽之中。

    陳夏深陷山嶽最裏端,嘴角溢血,皺眉看着高處,實在沒想到這麼難打。

    他咬牙一下,怒道。

    “合道!”

    風雨初來。

    山河驟起。

    光陰如逆旅,劍如來客、雷如腳步、天龍擡頭。

    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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