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不再躲閃,整個人完整的出現在窗外,也勾起笑意的看她。
沒想到出現的那一秒,蘇唸的脣角整個下垂,亮起的眼眸也在剎那間暗下,眉毛朝上揚起,十足十的厭惡。
顧岑澤怔愣一下。
沒想到她會變臉的這麼快。
剛剛不是還很開心嗎?
聽到身後的逐漸走近的腳步,顧岑澤回頭,鄧路易跟了過來。
就算他很快收起,但顧岑澤也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他剛剛臉上的柔意。
很奇怪。
“執行長,要進去看看蘇小姐嗎?”鄧路易小聲的問。
顧岑澤猶豫一下,再看向蘇念,還是一樣的厭惡。
他受傷的後退兩步,重新藏於邊上,不會讓蘇念看見。
鄧路易覺察出他的情緒,勸說:“郝醫生說現在蘇小姐的情緒不適合受到刺激,要不您還是……”
“不進去了。”顧岑澤有自知之明。
現在這個時候唯一能刺激到蘇唸的人只有他。
“你……”顧岑澤擡眸看他,又轉頭往裏看蘇念,尾音拖長几分,問:“你最近經常來這?”
剛剛的古怪一直覆蓋在心頭揮散不去。
雖然可能性不大,但他總覺得剛剛蘇念是在對着鄧路易笑。
剛剛他站着的角度蘇念看不見,但鄧路易站在他身後,又比他偏些,蘇念能看見。
鄧路易怔住兩秒,反應了下,很快回答說:“不是您說要讓我注意蘇小姐的情況嗎?”
神情單純認真的很。
顧岑澤盯着他,深沉的眼波滾動着赤色的情緒。
“嗯。是我說的。”
莫名其妙說了句。
鄧路易心裏升起些不安,逐漸被放大。
“蘇氏現在缺人手,你今晚就去那邊作爲負責人幫我盯一段時間。我沒吩咐你就暫時不用回來。”
鄧路易低下頭,在他看不見的角度,眼瞳心虛的左右瞟着,沒敢猶豫,立馬答應了。
“是。”
吩咐完,顧岑澤就帶着他直接離開了林中小屋這邊。
當晚,鄧路易就直接搭乘飛機飛往了H國,帶着顧岑澤的疑心,遙無歸期。
那天的審問之後,褚谷雲的勢力全被顧岑澤挖出,度假村上下辭退了不少人。
也是這樣摸查了一通之後才發現老爺子被褚谷雲下藥是在她去找蘇念說那些話之前。
病毒發作剛好十二個小時。
這所有一切的時間都在褚谷雲的精密計算中。
就算蘇念那晚沒流產,老爺子也會在他趕回度假村找到蘇唸的時候暈倒。
到時候蘇念就會親自看見老爺子在他們倆的爭吵下暈倒。
不管老爺子真正昏迷的原因是什麼,蘇唸的第一認知都是老爺子是被他這些下作的手段氣昏過去的。
他一樣要被栽贓,要被陷害,要被蘇念恨的更深。
褚谷雲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清除了度假村裏那些不乾淨有私心的人之後,顧岑澤又把蘇念遷回了之前住的別墅裏。
設計不變。
二樓盡頭那間主臥的血泊早已被清理的乾乾淨淨。
看着這乾淨的一切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邊的設計是仿照香江庭設計的,顧岑澤想着蘇念既然那麼想念香江庭,搬回這,或許對她的病情恢復有好處。
選擇搬回來的這一天是顧岑澤親自去接蘇唸的。
總避着不見也不是回事。
他們之間是需要一起面對,需要溝通的。
蘇念流產後的小月子雖然做完了,但到底身子的根基被傷了,人還是有點虛弱,所以是從林中小屋那邊坐着輪椅被顧岑澤一路推過來的。
對於其他人,她的態度好了很多,雖然說的話不多,但是態度十分溫和,甚至比出事前更溫和許多,真正是富家千金那種溫婉,比起掌管蘇氏的時候少了很多戾氣。
但對顧岑澤,她就像是在看一團空氣一樣,連厭惡都沒了,只有無視。
CV度假村。
她早該想到的。
convict。
他從囚島逃出來,在維爾州又重新建了座人間囚牢。
看着奢靡豪華、花紅葉綠的一切,這不過都是用自由換來的快樂的假象。
而她,就是被關進這裏的第一個囚犯。
陸商和蘇明挽造的孽,終究是用她來抵了。
挺好。
一報還一報。
顧岑澤低頭注意到蘇念逐漸陰冷的情緒,主動開口緩解她。
“我在院子裏給你建了個溫室花園,裏面種了你喜歡的香檳玫瑰,還準備了很多畫具,下午醒來你就可以在花園裏畫畫。等喫過晚飯了,還能躺在裏面的吊牀上看星星。”
顧岑澤習以爲常,也不氣餒,繼續說。
“我讓人找了幾隻品種比較好養的小寵,你之前不就說閒下來的時候想想養些小動物嗎?等過兩天我就讓他們帶來給你挑挑,你挑幾隻喜歡的留下,一樓的客廳夠大,那個到時候我讓他們改了做寵物房,這樣也不會吵到你休息。”
蘇念依舊不吭聲。
輪椅推進別墅,到門口就停下。
顧岑澤踩下剎車,拿起蘇念蓋在腿上的毯子,交給身後跟着的傭人,伸手,準備把蘇念打橫抱起進去,沒想到蘇念直接站起,撞開他,往裏走去,窩在沙發上,開始發呆。
對這個別墅裏他花了不少心思佈置的小驚喜根本不在意,甚至連看的慾望都沒有。
顧岑澤下頜動了動,斂住眼底的情緒,繼續揚起笑臉走到沙發邊,挨着她坐下。
屁股還沒完全捱上沙發,蘇念條件反射一樣的彈起,往另一邊縮去。
無視但沒完全無視。
厭惡是十分厭惡。
顧岑澤跟着挪過去,在蘇念又要挪開的時候速度更快的伸手摟住她,看似親密的舉止卻不知道顧岑澤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把人徹底控在懷裏。
膚白的手臂上青筋用力暴起。
蘇念一下像是被按下了開關一樣,從剛剛的冷漠靜止到現在的瘋狂的掙扎。
顧岑澤任憑她怎麼扭動,怎麼推搡,怎麼掐人都緊緊的收着手臂一絲都不鬆懈。
蘇念被氣的不行,直接用力一口咬在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腕上,甚至還越來越用力。
跟進來的傭人看到這一幕,擔心的想上去勸,但是都被顧岑澤用威脅的眼神嚇退。
蘇念感覺自己的牙齒都已經陷入了他的皮肉裏,可男人面不改色,甚至紋絲不動。
“今晚想喫些什麼?我親自下廚做給你喫好不好?”
顧岑澤感受不到手上的疼痛一樣的溫聲問着蘇念。
蘇念不應,牙齒緊緊咬着他的手腕。
“是不是很久沒喫紅燒排骨了?我給你做一道。再做個芙蓉蝦球,你愛喫的。好不好?”
鮮紅的血順着蘇唸的脣邊直接滴下,砸在她純白的絲絨褲上,蘇念後知後覺的鬆開嘴,潔白的牙齒卻被血液染紅,有些滲人,鐵鏽一樣的血腥味糊了滿嘴。
她低頭看着那個不斷冒血的牙印,淡漠的眼底閃過些其他的情緒,讓她本就煩躁的心情更加不快。
“你終於願意理我了。再咬一個吧。這樣我左邊紋成黑的,右邊紋成青的。”
顧岑澤伸出另一隻手送到她嘴邊,笑的溫良的樣子彷彿一點受傷的痕跡都沒有,商量的口吻猶如在暢聊今晚的家常便飯一般。
蘇念趁這直接一下用力推開顧岑澤,大步跑着去廚房,擰開水龍頭,不斷用手接着水往嘴裏送,不停漱着口。
整個過程持續了十幾分鍾,她嘴都被漱的浮腫了才停下。
而後看着腿上褲子沾到了點滴血跡,又拿着水池裏的刷子直接澆水在上面不斷的刷着。
針織的布料就這樣被好直接刷到了起球也不停下。
顧岑澤站在距離廚房兩步的地方看着,眼神越來越冷,面色倏地的黑下,最後忍無可忍的直接從蘇念手裏搶過了刷子往池子裏奮力扔掉。
蘇念顧不上去搶就被顧岑澤單手扛在肩頭,往樓上走去。
整個人被顛倒過來,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頭也被倒着有點充血。
她用力掐着顧岑澤後背,用指甲摳,用指甲掐,可奈何顧岑澤就像個沒有知覺的人一樣,一點泄力的意思都沒有。
甚至還很有閒心的玩味說道:“你再往下掐點我會更開心。”
蘇念順着他的話,往下看,是寬鬆的西裝褲也難以掩蓋住的翹臀。
媽的。
媽的。
她氣的想罵髒話。
人就這樣被扛進了二樓盡頭的主臥,推開門走進去的時候,兩個人幾乎是同時的一怔。
那塊蘇念當時暈倒流血的地方已經被厚重的花紋地毯給蓋住,再也看不出當時出事的痕跡。
但發生過的事一輩子都銘記在心裏,那就不是一塊地毯可以輕鬆蓋住的。
顧岑澤感知到蘇念不掙扎了,連忙回過神,把人顛了顛,走進去,往巨大的雙人牀上扔下。
很好的彈力託着蘇念在牀上被彈了兩下,還沒坐穩,顧岑澤就欺身壓下,把整個人都往身下壓藏。
一手拽住蘇唸的兩隻手反剪扣在她頭頂上方,另一隻手順着她柔軟的腰肢下滑,停留在她絲絨褲繫結的褲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