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自已知曉這幾日外面傳開來的話,可她也沒多少心思去理會這些流言。她與徐嵩帆自幼就一道玩鬧、一道長大,她們之間的情誼,如何能被那麼淺薄的言語去形容概述。

    況且秦卿也覺得賀昶宥不會費心去聽這些,就算知曉了也只是一笑而過不會在乎。只要他不在意,天下人如何看都與自己沒有關係。

    但現實總是愛出人意料,聽着女官通傳,見着那怒氣衝衝進寢殿的人,秦卿還以爲是自己隔空不小心做錯了什麼惹人不快,就看着對方等人發火了。

    賀昶宥果然不讓秦卿失望,一進門就讓所有人退下,他看着秦卿直接問道:“你同徐嵩帆從前很好?”

    那個“好”字咬的那樣重恨不得把秦卿也給咬碎了。

    秦卿也不避諱,直接點頭說着:“我和表兄就如同陛下與忻二姑娘一般的關係,自是親如兄妹的好。”說完還看着人,不知這人還有什麼可問的。

    聽了這話,賀昶宥不怒反笑道:“朕可沒有在人及笄時送冠,又日日對人殷勤不停的作爲。還有如今寫一大段陳情書,寧可自己辭官不當也要保住你的名聲。”

    這話裏的意思着實讓秦卿慌張起來,表兄從小對自己好,她是知道的。那時逃走之時已然拖人下水,那樣對不起表兄了,今日要真因爲自己而害的人當不成官,怕是父親同徐伯父都不好交代。

    秦卿便只能嘆氣低聲同人如實解釋着:“我與表兄雖是從小一道長大,但從未有過半分逾矩。那日都冠也是,一發現就差人送回去了,自沒有傳聞裏那樣私下定情一說,還望陛下明鑑。”

    賀昶宥的心情並未因秦卿這番解釋緩和多少,這字字句句辯解着卻未談一句對徐嵩帆的真心。他看着人脫口而出,“你最好是如此,秦卿朝三暮四也是你的本事,但別用在這裏,你的花花心思也別讓人看透了恥笑。”

    這話足夠傷人,讓人心如被刀割。但秦卿只能忍着嘆出一口氣來,還得同人笑着說一句:“臣妾明白。”

    她的眼眶裏蓄滿溼意,怕下一秒擡頭就會崩涌而下。

    但賀昶宥明顯沒有滿意,他看着人的反應心裏燃起了無名之火。見着秦卿對那個莫須有的人和今日對徐嵩帆的態度讓他很不爽快,他娶回來的皇后可沒有理由成爲別人的卿卿心裏還藏着一個人的。

    但秦卿明顯沒明白,她便依舊用那樣懇切的目光看着賀昶宥,只求人能不要遷怒自己的表兄。

    那目光讓賀昶宥的心如同被人捏緊着不利落,他擡起秦卿的下巴重重捏着,讓人同自己四目相對,忽然問道:“徐嵩帆、賀昶宥你到底心悅哪一個呢?還是但凡對你好上一點的,你就都上趕着去喜歡人了。秦卿人貴有自知之明,你這個樣子”賀昶宥沒有說完,最後只對人不屑的笑了一聲,他便鬆手。

    秦卿沒了支撐,頓時連假笑都難以假裝。她心裏的傷口又活生生的被賀昶宥撕了開來淌着血生疼。這一刻的她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狠狠的丟在地上那般狼狽。秦卿不住的深呼吸,忍着那樣的疼與委屈,可在這一刻她無疑是崩潰的,她的愛被人這般用來侮辱自己,看着那張一模一樣的臉,秦卿突然被刺激着,像是無法忍受了一般。

    她狠狠的咬着自己的脣,看着人目光是那樣的不耐。

    而對面的人被這眼神一激,更口不擇言起來,“秦卿我只問你,你的心裏是否還有徐嵩帆呢?”

    賀昶宥雖這般問這,心裏卻堅定覺得秦卿還是會反駁、會解釋、會着急的同人撇清關係。說他愛聽的話。

    可這回秦卿站了起來,她看着賀昶宥突然對人點頭說了句:“是,我就是心悅他,如何呢?”

    秦卿太難受太痛了,也想要用這樣的方式讓對方也不如意一些。

    “你再說一遍。”

    賀昶宥果然一僵,他握起拳頭滿臉的怒意的看着人,等着秦卿改口。

    那咬牙切齒的感覺若放平日裏秦卿自會知難而退,但此刻她已無理智可言,只卯着那股勁向上衝。

    她看着賀昶宥加重說着:“我便就是心悅他呀,他對我那般好。陛下難道忘了我是被禁軍和錦衣衛逼着進宮的,嫁給你並非是我心甘情願的事,才過小半年陛下就忘了嗎?”

    她停下來嚥下一口氣,嚥下心裏蓬勃不止的情緒,話卻不肯在這裏停。

    “還是這些日子覺得我也愛上陛下了,那陛下不用多慮,不可能發生這般的事情。”秦卿說完就直直站在賀昶宥面前。

    她長舒一口氣,心裏也好隨之受些。此刻如何能顧上那樣多的後果,若秦卿憋着她怕是會死在這裏。

    賀昶宥明顯愣了,沒想到秦卿會如此駁斥陰陽自己。他也站了起來只說着幾句很好,一把就將桌上的餐食全推了個乾淨,他看着人只覺得心裏那股讓自己難受的是怒火,恨不得將手在扶人井上指一用力,那得到的就是個聽話的皇后了。

    外頭守着的人能隱隱約約聽到爭論之聲但聽不清具體的話,只是心驚着今日陛下與娘娘爭論的格外的兇。

    所有人都覺得陛下不會在乎和聽信那些莫須有的流言,總歸不明白今日爭論的點。

    只有賀昶宥死死的看着人腦子裏那四個字不停的轉着。他便只有一個念頭,不管秦卿情不情願她都是自己的皇后不是任何人的卿卿。

    他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但最後賀昶宥什麼都沒做只是甩着衣袖憤憤的離開。

    宮裏的氣氛瞬間改變了,那些人的口中不在說着皇后的流言一個個好奇着帝后的爭論與不睦。

    而那不速之客像是聞着些味就上趕着來。

    因着白天同賀昶宥的爭論,秦卿一宿沒睡好,早起就頭痛萬分,用了藥就在殿裏休息,女使把門窗都關緊了不然風喫進來吹的人頭更疼。

    可沒想着沒過一會那嘈雜的聲音的就由遠及近,尚儀先一步進來同她說着:“娘娘,忻二姑娘來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