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歲中香 >48(月亮)
    羣裏宋曉媛一直沒吭聲,桑棉斟酌了一下,打字道:我男朋友公司可以報銷,不用aa。抱歉,我不知道他今天去那家會所。

    桑棉低低嘆氣,她一直沒說司燼的家世,就是因爲他是他,她是她,誰都不喜歡被人居高臨下。世家公子哥們隨手送瓶酒是常有的事情,只是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接受。

    這事多少有些刺痛宋曉媛,她最好面子,性格也要強。

    宋曉媛:桑棉,你不用抱歉,你男朋友有錢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打腫臉充胖子,自作自受。

    她跟烏良辰出了會所,在路邊就大吵了一架。烏良辰覺得自己丟盡了顏面,她卻有一肚子苦楚沒法子說。

    她整天在羣裏曬包曬娃,秀恩愛,其實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她畢業之後就沒有上班,當了全職媽媽,已經完全跟社會脫軌,結婚沒半年,烏良辰就嫌棄她沒有經濟來源,對家庭沒有貢獻,她婆婆也天天給她臉色看。

    她只是在羣裏曬這些來找存在感,其實內心自卑又膽怯,羨慕她們有自己的事業。可孩子離不了她,她也沒有工作經驗,不敢出去上班,真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尤其最近她發現烏良辰隔三差五就出差加班,回來時身上帶着香水味,還整天對她冷暴力。她忍氣吞聲就是不想離婚,怕被人笑話,也怕活下下去。

    這一次桑棉回北城,幾個大學室友重新聯繫上,她本想着室友們各個都很厲害,她曾經也是考上京大的人,帶着烏良辰去,沒準婚姻有轉機,結果他自己吹的天花亂墜,被人打臉,就把氣全都撒在她身上。

    秦嬌和袁莎一頭霧水,好端端的怎麼心態崩了?豪門雖好,但是一般人也很難駕馭的住吧。就桑棉男朋友那樣的,沒點傲人的資本,跟他說話都哆嗦。

    袁莎:別哭了,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其實我挺佩服桑棉的,她是我們四人中出身最普通、最清醒也是最努力的那個。她配得上今天擁有的。

    一般人長桑棉那樣,早就靠着美貌進了社會的大染缸,唯獨她這麼多年來過着簡單清貧的日子,所以最後厚積薄發,一鳴驚人。

    秦嬌弱弱地說道:我應該是混的最差的,棉棉不說她男朋友的事情,是怕製造焦慮吧。

    宋曉媛見狀,終於忍不住哭道:我可能要被離婚了。

    宋曉媛在羣裏哭的泣不成聲,語無倫次地說着她跟烏良辰的事情。晚上桑棉男朋友買單只是一個導火線,他們兩早就過不下去了。

    宋曉媛發着語音哭訴道:“這些年我其實撐的很辛苦,因爲虛榮心作祟,我一直在騙你們,大學談戀愛的時候,他還房貸,我爸媽給我的生活費被我拿來家用,大四那年我懷孕,無奈之下早早結婚,他們家給的38萬彩禮錢,我剛拿到手,就被烏良辰借走了,說拿去投資。

    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拿到一分錢,最後擺酒席的時候,兩邊的禮金還被她媽收走了。他們家說我沒收入,我只能去找我爸媽要,那些包都是我爸媽的錢買的。

    現在他在外面有別的女人,對方是他公司的女高管,他就想跟我離婚,一路往上爬。”

    桑棉戴着耳機,聽着宋曉媛發的語音,久久說不出話來。這是典型的pua吧,她當年就不是很喜歡烏良辰,覺得他太浮誇,沒有想到他們一家子都這樣精於算計,pua的宋曉媛屍骨無存。

    房子是婚前財產,宋曉媛是個戀愛腦,估計當年那彩禮借給烏良辰都沒打借條,烏良辰還能反咬她一口,離婚之後找她要彩禮,最後她極有可能淨身出戶,搭上這麼多年的青春,還欠了一身債。

    “不是所有男人都是烏良辰。”肩膀被人用力按住,桑棉回頭,就見司燼不知何時睜眼,眼眸深濃如墨,低啞說道,“他跟司修明是一類人,我不是。”

    桑棉緊繃了一晚上的情緒忽而鬆懈了下來,沙啞說道:“如果有一天你想離婚,跟我說一聲就好,我不會死纏爛打的。”

    司燼眼神幽深,大掌扣緊她的後腦勺,啞聲說道:“閉眼。”

    這是婚前協議嗎?桑棉覺得每一條都沒問題,但是怪怪的。婚前協議不是應該保障他最大的利益,譬如約定財產以及其他的條款嗎?

    司燼握緊她,聲音比平時要暗啞幾分:“婚後不分居,對彼此的事業互不干涉,不夜不歸宿,且需要人前恩愛,維護對方的聲譽。能做到嗎?”

    司燼眼神微暗,沉沉應了一聲,不會有那麼一天。她根本就對他一無所知。不過她也無需知道,婚後,他不會欺負她的。

    秦嬌:對對對,她博導想搶佔桑棉的論文成果,今晚送酒的那位盛先生,帶了一個律師團到交流會現場,當時震驚全場。

    她低低地笑出聲來,笑着笑着就哭了。

    袁莎:姐妹,你好霸氣。此刻她最需要的真的就是律師。

    她覺得司燼怕不是喝醉了,明天就領證?她鬼使神差地湊近他,想聞他身上的酒氣,一陣昏眩,直接伸手按住了他的胸口。

    “你朋友的情況,離婚是最好的選擇,她該慶幸,她沒有了價值,烏良辰選擇了別的女人pua,否則她會被喫的屍骨無存。”司燼垂眼,看着她纖細圓潤的手指。

    他厭惡這一類人。

    不然她要是跟他離婚,能分掉他不少財產。

    宋曉媛一時之間都忘了哭,呆呆地看着羣消息,沒有人嘲笑她,也沒有人落井下石、陰陽怪氣,girlshelpgirls,是真的,桑棉還要借她一個律師團。

    酒後亂性,最後的記憶有些混亂,一會兒是被他壓在牀上肆意親吻,一會兒是被他抱進了浴室,極端混亂的一夜,直到後半夜她才累的沉沉睡去。

    該死,她飛快地捂住嘴巴,越緊張,越打嗝,頓時有些無措地看向司燼。

    她小臉通紅。

    桑棉呆滯了一下:“明天?”

    當年他母親就被司修明害的極慘,他太瞭解這一類男人的想法。他見到烏良辰的第一眼就知道這人精於算計,野心勃勃。因爲自私、渴望成功,且道德感低下,他們往往能豁得出去,更容易出頭。

    “沒。”桑棉飛快地搖頭,然後緊張地打了個嗝。

    話音未落,對方低頭重新吻住她,呼吸交纏間,心跳如鼓,許久才聽他啞聲說道:“這樣就好了。”

    桑棉臉頰滾燙,想縮回手,指尖被對方握緊。

    因出了宋曉媛這事,加上晚上喝了點紅酒,桑棉酒壯慫人膽,決定跟司燼開誠佈公地談一次,還沒開口,就聽司燼說道。

    睡夢中,似有人溫柔地吻着她的臉頰,低低地說着什麼,因實在太累,沒聽清楚。只是那種溫柔的觸感猶如月光一般落在心間,柔柔的,涼涼的,像是摘到了童年夢想中的那輪月亮。

    原本也沒這麼急,只是出了她室友這一事,司燼覺得有必要火速領證,免得她受影響,覺得天底下都是烏良辰這一類男人,對婚姻失去了信心,橫生變故。

    “昨天外公問我們什麼時候領證,我說會盡快。明天日子不錯,我們去領證吧。”

    他走的快,到最後抱起她,有些急切地踢開了門,再關上,然後危險狂亂地扯掉領帶,埋首在她脖頸間,留下一片炙熱的吻。

    司燼見她烏黑的的大眼睛看着她,不說話,心口微緊:“有問題?”

    桑棉被他吻的情潮涌動,雙眼氤氳,伸手抱住了他。

    桑棉點頭,打字言簡意賅地說道:宋曉媛,如果需要起訴離婚,我朋友有一個律師團。

    她瞳孔微縮,就見對方俊臉逼近,炙熱霸道的吻落下來。醇厚誘人的酒香殘留在脣齒之間,桑棉被他吻的昏昏沉沉,直到大腦缺氧,無法呼吸,對方纔稍稍鬆開她,啞聲說道:“好像不打嗝了?”

    男人胸膛炙熱,心臟強有力地跳動着,伸手按住她圓潤的指尖,聲音暗啞:“還沒到家,就這麼急不可耐嗎?”

    回到別墅,已經九點多,紅酒的後勁徹底地上來,桑棉腦袋昏昏沉沉的,走路都有些不穩,被司燼拉着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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