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歲中香 >52(分離)
    電話裏,方靜宜被桑棉氣的說不出話來,不過她到底圓滑世故,意識到桑棉是塊難啃的骨頭,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情緒。

    方靜宜:“桑棉,既然你想得到我跟他爸的祝福,那就跟司燼抽時間回家來喫頓飯。”

    桑棉四兩撥千斤地微笑:“靜姨,司燼出差了,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從前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現在不同了。

    “你真以爲自己嫁給司燼,就能飛上枝頭當鳳凰?”方靜宜冷笑,“桑棉,沒人領路,你永遠都進不了真正的名利場。登高易跌重。”

    “多謝靜姨的教誨,有時間我會跟司燼一起回去的。”桑棉說完,果斷掛了電話,道不同不相爲謀。她從來沒有想過要進入所謂的名利場,她嫁的是司燼這個人,其次她的征途永遠是數學。

    司燼出差之後,桑棉也直接投入了科研站的工作中,每天早出晚歸,一眨眼就過去了半個月。

    很快就是年關,科研站的同事開始陸續放假。桑棉在北城接手的科研項目也接近尾聲,若是北城的項目結束,明年她就得去南城的科研站報到。

    快下班時,保安室打來電話,桑棉下樓取了快遞,是一個文件袋。

    “桑棉,過年是回老家還是在北城過年?”一起下班的同事喜氣洋洋地抱着一堆的新年福利,將東西塞到後備箱,“需要送你一程嗎?”

    “不用,我走路去地鐵站。”桑棉將文件袋放進包裏,微笑道,司燼的車都太招搖,而且每天司機接送也過於張揚,她都是坐到別墅最近的地鐵站,然後騎單車回去。

    只有雨雪天氣才讓司機到地鐵站接她。

    雖然有些折騰,但是是她喜歡的簡單生活。

    “地鐵也挺方便,比我車還快。我先走了,新年快樂,年後見。”

    桑棉走到地鐵站時,秦嬌打電話過來,激動地哇哇哇直叫:“棉棉,你的同城速遞收到了,你們單位福利要逆天啊,這些都給我嗎?你不帶點回家嗎?”

    “家裏都有。”桑棉眉眼彎彎,單位發的都是年貨和日用品,除了日用品她寄回家給外婆用,生鮮食品類的就全都打包寄給秦嬌了。

    林叔半個月前就開始置辦年貨,鹿宅那邊還隔三差五地送各種東西過來,現在家裏年貨堆積如山,單位這些是萬萬不能再搬回去了。

    “嘿嘿,那我就不客氣了,嚶嚶嚶,幸福。”秦嬌笑道,“今年你是在北城過年吧,你外婆是要接過來嗎?”

    鹿宅那邊也來問過她過年的安排,要不要接外婆過來,被桑棉婉拒了。

    外婆年紀大,來北城住不習慣,而且她也拿捏不準司燼的心思,這半個月來,他從來沒有主動聯繫她。

    她還是通過盛時和林叔知道他的情況。

    若是司燼年前趕不回來,那她一個人也不好去鹿宅過年,不如回去陪外婆。不管怎樣,年前她都是要回去一趟的。

    “我過幾天就放假回家了,棉棉,你要是在北城,跟袁莎注意一下宋曉媛的情況,讓她回老家她死活不走。”秦嬌欲言又止。

    宋曉媛跟烏良辰在鬧離結婚,已經鬧了小半個月了,還有的掰扯,這個年算是過不好了。

    “嗯。”桑棉點頭,她恐怕不一定在北城。

    一路地鐵回到別墅,桑棉取出文件袋,寄件人沒有署名,是直接送到科研站的,她拆開文件袋,看着裏面的一組照片,陷入沉默。

    “這組照片是我附贈給你的。”方靜宜運籌帷幄地微笑,“你叫了我這麼多年的靜姨,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被矇在鼓裏。”

    桑棉指尖微緊,看着照片上舉止親密的男女,許久淡淡說道:“靜姨還真是費心了,正常的朋友聚會罷了。”

    方靜宜笑了一聲:“或許你該去問問這女孩的身份,阿燼對她很不一樣,棉棉,你沒有覺得你跟她眉眼有些相似嗎?

    或者說,你就沒有懷疑過,當年我爲什麼會選你嗎?你們長相都是同一個類型,漂亮、脆弱、安靜,猶如盛開的月下花。”

    桑棉皺起眉尖,打斷她的話:“這些照片你應該寄給司燼,靜姨,你嫁入司家多年,一直無子,與其盯着司燼,不如想辦法生個孩子,鞏固自己的地位?”

    電話裏,傳來方靜宜的抽氣聲,死一般的沉寂。

    桑棉痛擊出手,冷淡說道:“我還有事,先掛了。”

    嫁入司家多年無子,她早有猜測,方靜宜要麼不能生,要麼就是不敢生,所以纔會處處針對司燼,想奪權奪財產,想發泄內心怨恨。

    鹿家從來就不是任人欺負的小門小戶,想必當年方靜宜爲了嫁入司家,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桑棉掛了電話,看着照片上半月未見的男子,雖然只是一個側臉,依舊能清晰地認出是司燼,他骨相俊美,人羣裏總是一眼就能抓人眼球。

    照片上的女人長得不算絕美,但是有一股惹人憐愛的氣質。桑棉垂眼,想將照片重新裝進文件袋,結果手一顫,撒了一地。

    她深呼吸,穩住心神,慢慢地將照片撿起來,然後買了第二天回嵐縣的高鐵票。

    桑棉上午回科研站,處理完最後的收尾工作,然後帶着小行李箱,直接去了高鐵站,上車之後給鹿家老爺子打了一個電話,說回去看望外婆,然後又給林叔打了電話。

    司燼領證當天就出差,老爺子險些沒被氣死,對她回去看外婆沒有半點意見,在電話裏還罵了司燼一頓,說回頭去看望老人家。

    鹿家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老爺子最重禮數,既然同意了這門婚事,便想着事事都要做到極致,結果養的小狼崽子不按常理出牌,直接跟桑棉領了證,然後又一聲不吭地出差去了。

    這一下,雙方長輩既沒有見面,男方家也沒有走任何的流程,連婚事都沒有商議,就白得了一個外孫媳婦,鹿家覺得理虧,老爺子掛了電話,當場就打電話去罵司燼。

    司燼在開會,被老爺子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抓住他話裏的重點,沙啞地開口:“桑棉回嵐縣了?”

    連續半個月的加班連軸轉,加上在酒店睡得不安穩,司燼的情緒也快要到臨界點,得知桑棉一聲不吭就回嵐縣,頓時臉色陰沉,等老爺子罵完,打電話回別墅。

    “夫人是剛剛給我打電話說回老家一趟,可能在老家過年。早上是看見夫人拉着小行李箱,我還以爲是裝書帶到科研站去,之前也帶過兩次。”林叔額頭冒出冷汗,有苦說不出。

    這段時間,少爺倒是每天都問他夫人的情況,但是問他不管用啊,誰家新婚的小夫妻,一分開就是半個月,連個電話都沒有的。

    “這兩天,她有什麼異常嗎?見了什麼人,或者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司燼薄脣不悅地下壓,心裏似是燒了一團烈火,有怒氣無處發泄。

    一開始他覺得自己表現的過於急切,需要冷處理一下,所以一連三日都忍着沒聯繫,全靠林叔和盛時當傳話筒,後來見他不聯繫她,桑棉就當他不存在,心裏憋了一口氣,到最後騎虎難下,一連半個月,硬是死撐着,沒有開口。

    他這邊沒日沒夜的加班,已經不想多待一分一秒,只想早日結束回家。

    “一直很正常,夫人脾氣溫和,有什麼不高興的也不會表現出來。”林叔絞盡腦

    汁地回憶着,“就昨晚夫人好像是帶了一個什麼快遞的文件袋回來,看了裏面的內容,然後說沒什麼胃口。就沒喫晚飯,然後今天就……”

    “快遞?”司燼心一沉,“寄件人還在嗎?”

    “沒有寄件人,是全新的快遞文件袋。”

    “你上樓去找找。”桑棉有個不爲人知的習慣,喜歡的東西纔會帶在身邊,不喜歡的就會直接丟棄。連晚飯都沒喫,可見文件袋裏的東西讓她心情十分惡劣。

    五分鐘之後,林叔在主臥的牀頭櫃抽屜裏找到了文件袋,打開一看,臉色驟變,飛快地拍照給司燼發了過去。

    司燼掛了電話,按住青筋暴起的額角,心中怒火越燒越旺,一會兒氣她問都懶得問他,一會兒氣給她寄照片的人,更氣自己。

    “照片拿去鑑定,要鑑定報告的那種。”司燼將照片轉發給常祕書,隨即很快推翻,“算了,有鑑定報告也沒用,你定一下機票,回國。”

    常祕書一驚,看了一眼照片,瞪大眼睛,這什麼時候拍的?他天天跟在司總身邊,司總忙的頭腳倒懸,只是偶遇了淩小姐,話都沒說幾句,就不耐煩地離開了。

    司總這些天情緒一直很不好,現在又鬧出這事,要命!

    “好的,司總,淩小姐需要調查一下嗎?”常祕書看着照片上楚楚可憐的女子。

    “查。”司燼心裏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冷笑了一聲。想來這些年他身邊出現過無數個這樣的淩小姐,方靜宜找的都是同一類型的女人,眉眼都跟桑棉有幾分的相似。

    可惜那些女人大多都沒有被他注意到。

    成功是不可複製的。眉眼再像都不是她。

    如此漏洞百出的挑撥,偏偏他跟桑棉半個月都沒有聯繫,此刻就顯得尤爲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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