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歲中香 >60(冷爐)
    三月春寒,屋內卻溫暖如春,夜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水打在窗戶上,滴答作響。

    桑棉此刻的酒勁上來,渾身酥軟無力,只能攀附着他強有力的臂膀,被迫承受着男人狂風驟雨般的親吻。

    他吻的深入,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身體猶如干涸的沙漠裏,注入了一股綠洲之水,盛開出荊棘之花來。

    “下雨了。”她聲音發顫,帶着細碎的哭腔。

    “專心。”男人低沉一笑,看破她的小伎倆,動作越發的勇猛,將她禁錮在自己懷中。

    太青澀了,可這樣的青澀卻險些逼瘋他,像是那年第一次在海島,仗着比他大一歲,就事事裝着沉穩老成,在牀事上也是,結果事後猶如一朵被風雨侵襲的小梨花,懨懨地委屈地嗚嗚嗚叫,讓人心疼又心愛,也讓他引以爲傲的自制力一擊即潰。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屋內,桑棉猶如脫水的魚,沉浸在感官的世界裏,最後實在受不了,嚶嚶嚶地推着他。

    男人這才溫柔了點,卻也沒就此放過她。雨下了一夜,一夜纏綿。春日好眠,尤其下着雨。

    桑棉7點鐘迷迷糊糊起來,還沒下牀洗漱,就被身側男人一把拉進了被窩裏。

    “還早,再睡一會兒。”司燼嗓音沙啞,將她重新拉回懷裏,貪戀的不想放她走,古代君王不早朝是有道理的。

    桑棉本就沒睡幾個小時,被他按回懷裏,迷糊間繼續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司燼的電話聲吵醒。

    桑棉猛然驚醒,看了看時間,一覺睡到了十點鐘。

    她飛快地下牀,結果腿一軟,渾身都泛着酸澀,險些摔倒。

    “腿軟,上班遲到了。”桑棉有些懊惱,男色誤人,這是第幾次了?

    司燼見她小臉緊繃,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臉蛋,啞聲笑道:“我的錯,等會送你去科研站。”

    他忍不住親了親她的鬢角,然後抱着人去浴室。

    桑棉嚇的連忙抱緊他的脖子,心被熨燙的暖暖的。科研站的工作時間是彈性的,沒有確切的上班時間,其實也不算遲到,她只是習慣性每天八點去科研站。

    桑棉洗漱完,換了高領的毛衣遮去脖子上斑駁的吻痕,下樓時喫完早飯,就讓司機送她去科研站。

    今天下雨,而且她這身體狀況確實不適合騎單車出行。

    至於司燼突然之間表現出來的親暱,總讓她心有些懸浮,有如同愛喫糖的小孩,一直沒有糖喫,突然有一天別人遞給她一顆糖,想喫卻害怕喫完再也忘不掉那個味道。

    她想稍微理智一點,如此也許能更長久一些。

    見桑棉讓司機送她去科研站,司燼沒有言語,只是看着沒入雨幕的車,眼眸深濃如墨。她對他還是有所保留。自重逢以來,一直都是他逼着她靠近,桑棉從未表達過愛意。

    他保留了三分理智。就如同冷掉的爐竈,想要重新燃起火,也需要爐火燒熱壁爐,他對她有所保留,她也是。

    他如今都無法確認,她到底有沒有愛過他。司燼垂眼,心情如同外面的雨幕,沉鬱了幾分,他似乎越來越貪心了。

    桑棉到了科研站,正好去食堂喫午飯。

    自從她之前發朋友圈曬了結婚證,食堂的阿姨們終於不在給她介紹對象了,只是每次看到她都欲言又止地嘆口氣,只差問她什麼時候離婚,好繼續給介紹對象。

    “桑博,你5月要回學校論文答辯吧。那後面是留在北城,還是去南城的科研站?”女同事問道。

    “我記得你說過你老公是本地人,兩地分居很影響感情吧。”

    “這事我也還沒確定,到時候看科研站的安排。”桑棉微笑,私心裏不想分開,只是若是去南城,週一到週五專心科研,週末回來,好像也不錯。

    這樣事業感情兩不誤,她也有時間好好冷靜一下。

    司燼沒說什麼,就是晚上折騰的厲害了點,她到現在還渾身痠痛呢。只是這種夫妻之間的情趣是不能往外說的。

    忙到八點,保安室給她打電話:“桑博,還沒下班呢?我看辦公室的燈還亮着。”

    秦嬌:這好像是你擅長的耶,我也支持,有流量就有收入。

    和平也在,還有一個她不認識的青年。

    宋曉媛:謝謝大家的支持,我又重拾了信心。桑棉,昨天烏良辰說了很多混賬話,沒影響你跟你老公吧?

    袁莎:那你就想多了,我看桑棉老公護短的很。真愛無疑了。

    她起身收拾下班,走出科研站,就見保安室的警衛在巡邏,看見她,笑道:“桑博,那是來接你的吧,停了一晚上了。我看時間太晚了,就給辦公室打了電話。”

    袁莎:這個好,素人網紅時代,你做的飯菜,還有擺盤都巨好看,支持做大做強。

    屋內燈火通明,司燼穿着黑色的家居服,站在窗前喝着咖啡,俊美的面容一片冷峻,身側是一個穿着黑色暗黑宮廷風的蘿娘裝的女子,畫着精緻的妝容,嬌小玲瓏,十分的可愛。

    桑棉一貫安靜內向,同事們也都習慣了,很快就聊到了別的話題。

    因上午來的遲,桑棉下班後就主動留下來加班,她給林叔打了電話,說不回來喫飯,在食堂裏簡單吃了點,然後就回辦公室繼續忙。

    宋曉媛:我當了四年全職媽媽,不是應屆生又沒有相關的工作經驗,估計很難找到工作,不過我這四年也不是在全無收穫。我想當美食博主。

    羣裏宋曉媛艾特了衆人,說自己帶着娃搬出來了,房子是之前就租好的,想請大家喫個飯。

    見她這麼快就振作起來,桑棉也爲她高興,只是她離婚帶孩子,只拿了一百萬,以後要是沒有經濟來源,這筆錢很快就會坐喫山空。

    羣裏三人一臉的黑人問號,一般般?桑棉是反應遲鈍嗎?昨兒她老公跟律師一起到的,擺明了是怕她被欺負,特意來鎮場的。司燼來了之後,都沒正眼瞧屋裏人,全程只看着桑棉,那不是一般般的恩愛吧。

    桑棉見車內是司機,頓時眸光黯淡,有些失望。她還以爲是司燼。

    秦嬌:我舉雙手雙腳贊同。棉棉,你們很恩愛吧。

    桑棉看向停車場上熟悉的車牌號,朝着警衛笑了笑,然後心情有些雀躍地走過去。

    車子一路到了別墅。

    “嗯,馬上回了。”她動了動有些酸澀的肩膀,本就是渾身酸澀難忍,這坐一天,身體越發僵硬了。

    “你也太好說話了。你有那篇轟動國內外的論文,去哪裏還不是你自己挑嗎?聽說京大都向你拋了橄欖枝,想聘你爲數院的講師。”

    她一進門,就聽見一道嗲嗲的女聲傳來:“阿燼,你是不是氣我出國玩去了,這才閃婚,我不出去玩了,你們離婚好不好?”

    “夫人,司總讓我來接您下班。”

    桑棉笑笑不語。

    宋曉媛:我覺得司先生很愛你,桑棉,愛一個人,眼神是藏不住的。

    我之前經常發一些做飯擺盤的視頻和圖片,積累了小十萬的粉絲,我打算繼續做下去。

    桑棉被問住:就一般般吧。

    她垂眼,將長柄雨傘掛好,換鞋進了屋。

    烏良辰那人最善攻心,說的話字字戳心。要是影響了她們夫妻的感情,那

    桑棉:支持。

    桑棉收傘的動作一頓,傘上的雨水灑落她一身。

    桑棉一路都在想着宋曉媛的那句話,撐傘下車,就見一樓會客廳的燈是亮着的,司燼還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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