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我找到了!你們快來看!媽耶,詐屍了哎!!!”

    一個警員大聲喊了一句。辦公室裏正在忙着找線索的同事們一聽鬧鬼,立刻放下手頭的工作,嗚嗚泱泱都跑過來圍觀這段監控視頻了。

    “哇,真是活久見啊!死人還能走。”

    “好傢伙,何止能走,這老太太高手啊,都死了還能扛着人走呢!”

    “勿怪勿怪,不要傷害我的家人。”

    有人雙手合十向着視頻說道。人們紛紛發表着自己的看法。

    “這是詐屍了吧?”

    “哎呀,這也太嚇人了吧!早知道我就不看啦,討厭,晚上我還要自己回家。”

    …

    李延卿擺擺手,大聲說道。

    “好啦好啦,快回去工作吧!別說些有的沒的了。”

    大家紛紛散去,談論着剛纔的所見所想,坐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李延卿盯着監控視頻也有點頭皮發麻,更讓他發愁的是,這卷宗可怎麼寫?寫不好的話,新聞就會變成《關於老太太詐屍並背了一個男人到棺材裏一起燒》……

    正在李延卿腦洞大開時,派出所的電話響了。

    “喂,是李隊嗎?查到這具男屍的身份了,是一家食品加工廠的老闆。平常爲人就比較蠻橫,對待員工也很苛刻。他跟他老婆關係也不好,還包養了一個情婦。”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李延卿放下話筒,思考着。雖然這人聽起來不是什麼好人,可是跟王老太太找不到什麼關聯,王老太太又是爲什麼會詐屍?詐屍之後又怎麼找上這個食品加工廠老闆?又爲什麼把他背到自己的棺材裏?

    這一下午,李延卿都在絞盡腦汁的思考着王老太太和李延卿之間的關聯。他得出來的結論就是,根本沒有關聯!真是愁死了……

    “走啊,快下班了,一起去倒掉茶葉、刷杯子呀?”

    “好呀,走。”

    辦公室裏兩位女警的話點醒了李延卿。

    “杯子!對呀,就是杯子!我早怎麼沒想到呢,真是笨啊!”

    李延卿高興的說出了聲來。

    “啥杯子啊?李隊”

    旁邊的警官好奇的問了一句。

    “嘿嘿,沒啥沒啥,下班了下班了,明天見!”

    李延卿抓起衣服往身上一套,就往家跑。

    熟悉的拍門聲再次響起,哐哐哐。

    “張大師!張大師,開門呀!求助啊,求助求助。”

    張步庭打開房門,側身把李延卿讓了進來。

    “早上說的事情,今天就發生了是吧?”

    話音剛落,李延卿就震驚的看着他。

    “看來我說對了。”

    “對了對了,何止對了,簡直是神了!就今天上午,你說的那個男的,他死了,屍體被發現在一個老太太的棺材裏,躺在老太太屍體下面。他的衣着什麼的都跟你說的一模一樣!你看我汗毛,我一想起來那個男屍跟你形容的分毫不差,我就汗毛直立!張大師,受我一拜!”

    李延卿一邊擼起袖子向張步庭展示自己胳膊上的汗毛,又立刻向他行拱手禮。

    “不至於吧,大兄弟,你這可有點過於誇張了昂。”

    張步庭調笑道。

    “至於至於,張大師名不虛傳!”

    正所謂前穿萬穿馬屁不穿。張步庭挑眉看向李延卿。

    “不光爲了來誇我吧?沒完吧?還有事吧?”

    “你瞅瞅,大師就是大師。有事!有事相求!還需要張大師指點迷津!做我人生路上的明燈!”

    李延卿誇張的連比劃帶說。張步庭好笑的白了他一眼,說道。

    “得了得了,有話直說。你在這給我演話劇呢。”

    李延卿一五一十的把屍體抗人行走的事情說了出來,也說出了自己的疑惑之處。

    “張大師,你說這王老太太的屍體爲什麼能行走啊?是詐屍嗎?她和這中年男人能有什麼關聯啊?我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要不是我同事聊天提了一句杯子,我都忘了我還有您這麼一位大師朋友呢。要不勞煩張大師您再給算算?”

    李延卿期待的看向張步庭。

    “那自然是沒問題,爲國家義務勞動,小市民我義不容辭。”

    “大師就是大師!佩服佩服!”

    張步庭笑笑,沒接他的話,轉而開口問了個問題。

    “監控是哪天幾點拍到的?”

    李延卿想了想,給出了具體的時間。

    張步庭掐指一算,開口說道。

    “壬寅年二月十三寅時…澤風大過卦,六爻動。卦辭:過涉滅頂,兇,無咎。變卦小畜,互卦重乾……”

    張步庭搖搖頭,嘆了口氣。

    “張大師,怎麼了?快講講,是算出來些什麼嗎?這是詐屍嗎?是算到們之間的關係了嗎?還是直接算出兇手是誰了?”

    李延卿急切的催促着。

    “算是算到了,可能說的不多。只能告訴你,這男的是罪有應得。再查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你是找不到兇手的,封案吧。”

    “罪有應得?哎呀,張大師,你別賣關子呀,快跟我說說。”

    “天機不可泄漏。”

    李延卿不滿的撒潑道,“哎呀,張大師,別呀別呀,今天不算,反正早上也已經泄露過了,不差這一下,快給我講講嘛,張大師,求求你啦!”

    “哎,上午是我打碎的杯子,自是也沾上了這件事。這樣吧,我給你講講卦辭的意思,剩下的靠你自己悟吧。”

    “也好也好,總比兩眼一抹黑強!”

    李延卿豎着耳朵,等着張大師的解答。

    “卦辭是說,趟水過河,河水淹沒頭頂,兇險,但也沒有做錯什麼。”

    張步庭解釋完,看向李延卿。見他一臉喪氣,沒有任何想法的樣子,十分拉跨,便於心不忍地補充道。

    “再提示你一點吧,關於澤風大過卦,上卦爲兌卦,就是損傷,下卦爲巽卦,意爲迅速。互卦和變卦中的乾卦,可以代表頭部。其實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可惜的是,就算你知道了結果,也並不能做些什麼。”

    李延卿聽完這一連串解釋,還是很困惑。但是人家言盡於此,他也不好再追問下去了,於是謝過了張步庭,便回自己房間琢磨去了。

    半夜三點多,李延卿從夢中驚醒,恍然大悟一般,穿上拖鞋就往隔壁臥室跑去。

    又是熟悉的哐哐哐哐哐…

    幾秒後…

    “李!延!卿!你瘋啦!幾點了,你拍我門!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

    張步庭黑着臉打開了門。

    “張大師!我知道了昨天的案子是怎麼回事了!我剛纔做了個夢。夢裏王老太太提着菜籃去買菜,在路上,被一輛車撞飛了!王老太太沒有做錯什麼,她就走正常在人行道上被撞飛的。司機肇事逃逸了,王老太太的頭雖然撞到了,但是卻像沒事人一樣,站起來走了!”

    李延卿說完期待的看向面前黑臉的張步庭,像是在等答案的學生。

    結果人家一句話也沒說,轉身的同時,啪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李延卿不怕死的喊道,“我說的對不對啊,張大師!這就是事實嗎?可我還是不懂爲什麼王老太太的屍體能走路啊?”

    “滾回去睡覺!”張步庭不耐煩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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