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間青磚蓋的房子。俗話說的好,‘房子住人,百年不倒。房不住人,三年就塌。’這間房自從那老光棍和那個被賣過來的女人死後,二十來年沒人住過了,看上去十分破舊,房子的一角甚至都被雨水沖塌了,露出了一個大窟窿。

    那房子所在的小院裝了一個木門,如今也已經破敗不堪了。李延卿伸出手,推開了那破舊的院門,兩人邁步進了這間小院。

    小院裏雜草一人多高,只有通往房間門口的石頭小路沒有完全被雜草覆蓋。

    走近那青磚房,大門虛掩着,李延卿剛想去推門,結果伸出的手卻被張步庭攔住了。

    “不要貿然行事,這麼久沒人住的房子,十有八九不乾淨,等我處理一下再進去。”

    說着張步庭從包裏拿出來了三支香,插在了門檻旁邊,之後敲了敲門框。這一行爲是趕走屋裏的孤魂野鬼,房子空久了,大概率會有亂七八糟的東西住進去。

    完成這些操作之後,張步庭便大聲說道,“我們進來了。”

    兩人進門後,四周查看了一下,爲數不多的幾樣傢俱的都染上了許多塵土,牆角也有很多蜘蛛網。在屋裏轉了一圈,除了屋裏破敗的厲害,其他倒是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地方。

    李延卿問道,“怎麼樣,張大師?能看到那個阿姨或者她那被砍死的丈夫嗎?”

    張步庭沒有說話,只是從揹包裏拿出來了一個羅盤。在屋裏各個方位走了一遍後,張步庭開口說道,“屋裏確實有東西,應該就是他倆了。”

    “所以之前我聽到的,確實是那個阿姨在受苦是嗎?”李延卿眉尾低垂,很是失落。

    張步庭也很同情那死去的女人,他看着李延卿的眼睛,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張大師,你救救她吧,她生前已經夠可憐的了,死後也不能安息,還要受到非人的虐待。”李延卿開口懇求道。

    “恩,就算你不開口,我也會幫她的。”張步庭的話讓李延卿很是感動。

    “謝謝你,延卿。阿姨她在天有靈,一定十分感激你的。”李延卿擁抱一下了張步庭說道。

    於是兩人便開始爲幫助這可憐的女人的鬼魂做準備。

    兩人分頭行動,因爲黃紙都燒完了,李延卿便按張步庭的要求去村附近又買了一些紅繩、黃紙和白幡,而張步庭自己去了那個可憐女人的墳頭,裝了一袋她墳頭的土。

    這東西準備齊了之後,張步庭和李延卿再次回到了這間青磚房。張步庭讓李延卿把白幡插在院子的西牆根,然後在白幡下面用墳頭土畫了一個圈,朝房門的方向留了一個口子。

    而張步庭則用那紅繩在墳頭土裏搓了搓,讓那紅繩沾上了一些土,之後便把紅繩呈‘x’狀佈置在房間正門的門框上。

    兩人準備好一切後,已是十點半,坐在院子裏等了一會,到了子時也就是半夜十一點,李延卿便按照張步庭教他的話,在白幡下唸叨,唸叨幾句後,開始在墳頭土畫的圈裏燒黃紙。

    突然一陣陰風從屋裏竄了出來,直衝着李延卿過去了,到了他跟前,那風突然消失了,而那墳頭土畫的圈裏夾雜着火星的紙灰卻‘呼’的一下飛了起來。

    這時李延卿似乎在這飛揚起來的紙灰中看到了當年那個給他奶糖的阿姨露出淡淡的笑,隱約間好像聽到一個聲音在說‘謝謝你’,而那紙灰在空中盤旋了幾卷後,便消失了。

    張步庭注意到房門口的紅線,突然以一種不自然的形狀凸了出來並且在顫動,他眼疾手快,掏出來一張符紙,便貼到了那紅線交叉的地方。頓時那紅線的顫動停止了。

    李延卿看到張步庭這一系列操作,不禁好奇道,“你那是做什麼呢,張大師?”

    “這是那個男人鬼魂,我要把他困在屋裏,讓他沒機會作惡。”張步庭冷冷地說道。

    說完張步庭便唸了幾道咒,之後便把那紅線取下來,綁成一團,又用一道符紙把它包起來後,埋在了屋子門口的石頭下面。

    做完這一切,已是一小時以後了。疲憊不堪的兩人,往李延卿家的方向走去。

    “張大師,這個阿姨去輪迴了嗎?這輩子她太苦了,你說她下輩子能去個好人家嗎?”李延卿低聲問道。

    張步庭頓了頓,開口說道,“恩,一定會的。”

    聽了張步庭的回答,李延卿露出了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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