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李延卿就開始冒冷汗,時不時地抽動一下,似乎在做夢。張步庭平時睡覺還算沉,但是今天睡在不熟悉的地方,而且身邊還有李延卿,所以睡得比較淺。

    張步庭一感覺到李延卿似乎在受夢魘的迫害,便立刻冥想入夢,進入了李延卿的夢境。

    他看到李延卿站在一片孤墳邊,看着墳邊的戲臺上,一個穿着戲服的女人,甩着水袖,在臺上咿咿呀呀地唱着戲。

    然後臺上的女人緩緩走下了臺,走到李延卿身邊,右手拉着左手的衣袖,半遮着臉,在李延卿面前停了下來。

    隨後她又在李延卿身邊轉了一圈,最後繞到了李延卿背後,她的青灰色的手緩緩搭上了李延卿的肩膀,李延卿汗流浹背,卻無論如何也動不了。

    這時一道聲音像一道響雷一樣劈了過來,“他不是你要找的人”,嚇得那女人一下子縮回了手。

    說着那女人便離開了李延卿,張步庭走近後,在他抓住李延卿手臂的一瞬間,李延卿便恢復了行動。

    “延卿,不要怕,你只是在做夢。”張步庭的話頓時就讓李延卿安心了下來。

    “張大師,我這是夢見你啦?”安心後的李延卿便開始好奇了起來。

    張步庭搖搖頭,答道,“我自己進來的。”

    李延卿瞪大了眼睛,十分驚訝。

    張步庭沒有繼續再跟李延卿對話,而是轉向了那個穿着戲服的女人,冷冷地問道,“你剛纔打算做什麼?想要加害他嗎?”

    穿着戲服的女人輕輕地搖搖頭,低聲答道,“他不是我的丈夫,我在找我的丈夫,我的丈夫說過一定會回來找我。”

    “你是誰?你的丈夫又是誰?他去了哪裏?”張步庭問道。

    據這個女人說,自己是鄰村戲班的人,自己的丈夫也是,但是在戲班一次演出時,意外失火,她不幸葬身火海,後來被埋在了鄰村亂墳坡,她唯一的遺願就是再看一眼,自己的丈夫是否安好。

    說到這裏,李延卿突然驚醒,一看外面的天,已是接近天亮了。他連忙轉頭,去看張步庭。張步庭也睜開了眼睛,看着他。

    “張大師,我剛纔夢見你了!”李延卿驚呼道。

    張步庭嘆了口氣,說道,“剛說了,是我自己進去的,轉頭你就忘。”

    在李延卿驚訝的同時,張步庭繼續說道,“走吧,一會去鄰村問問她丈夫什麼情況。”

    吃了早飯後,兩人便往鄰村走去。

    到了之後,兩人一番打聽,終於知道了前因後果,這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十年前村裏有個戲班,一年失火,戲班裏燒死了一個女人,那女人的丈夫也在戲班裏。後來這女人死後,她的丈夫傷心不已,過了不久,便因爲受不了對亡妻的思念,投河殉情而死。

    得知這件事的後,李延卿和張步庭都十分同情這一對苦命人。

    至於爲什麼這女人一直找不到她殉情的丈夫,是因爲河。

    人如果死在河裏,那麼魂魄就會被困在河裏出不來。所以這女人和她丈夫都死了,她卻還是找不到自己的丈夫。

    打定主意幫助這對可憐的夫妻後,張步庭便和李延卿回去拿了那隻繡花鞋,並且準備一些其他的東西。準備好一切所需的東西后,他們便來到了那丈夫投河自盡的河邊。

    張步庭把紅線的一頭綁住那隻繡花鞋,另一頭綁了一塊石頭,他手裏拿着繡花鞋,將石頭放入水中,沿着水邊走着,邊走邊叫着那個丈夫的名字,然後說道,“你妻子在等你,你跟我來。”

    一會河裏的水浸溼了紅繩並向上爬了,一直浸溼了那隻繡花鞋的一部分,這說明那投河而死的那位丈夫的魂魄已經隨着紅繩來到了這隻繡花鞋上。

    張步庭剪斷了紅繩,就讓那石頭落入水中,只拿着繡花鞋向埋葬那妻子的亂墳坡走去。

    到了亂墳坡,張步庭掐指一算,找到了埋着那妻子的地方,把繡花鞋放在了那土坡上,說道,“你丈夫我也幫你找來了,你們就一起好好的去吧。”

    說完這幾句話,張步庭隨即從揹包裏掏出來了一沓黃紙,用打火機點燃後放在了那土坡旁邊。當時一點風都沒有,令人驚奇的是,那黃紙卻像被龍捲風捲起來了一樣,旋轉着飛了起來,最後在空中燃盡,紙灰四散飛去。

    處理完這一切,張步庭和李延卿回家去看李舅舅了,這時的李舅舅已經十分清醒了,只不過幾天沒下牀,腿腳有些軟,不太聽使喚。

    李延卿看着家裏也沒有什麼事了,給姥姥和舅舅買了些營養品放在家裏後,便打算開車跟張步庭一起回了市裏去了。

    就在這時,同村的一個不久前死了老婆的男人‘王哥’上門來拜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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