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觸到張步庭薄脣的一瞬間,那柔軟微涼的觸感驚得他立刻縮回了手,敲了敲自己的頭,埋怨自己道,“李延卿,你有病啊,大半夜的在這發什麼神經!”

    不知道是他說話的聲音太大了,還是剛纔的觸碰干擾了張步庭。

    張步庭微微皺眉,輕輕地轉了轉頭。

    李延卿大氣兒也不敢喘,他小心翼翼地盯着張步庭,過了一會,見他沒有醒才放下心來。李延卿躺在牀上胡思亂想了半天,最後才慢慢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李延卿一如既往地頂着黑眼圈去了局裏,接受了一輪來自同事的挖苦。

    李多多早上起來後,看到桌子上放了一百塊,還留了一張紙條,‘多多,你早飯自己出去買一下,順便給張大師買一份豆腐腦,兩根油條就行,剩下的錢是你的跑腿費。’。

    李多多拿起錢抖了抖,笑嘻嘻的說道,“好吧,看在錢的份上,我就去給你老公買早飯了。”

    李多多提着早飯回來,剛好看到了洗漱完的張步庭。

    “張大師,剛好你醒了,快來喫早飯吧!”李多多把早飯放在了茶几上。

    張步庭點了點頭,“謝謝,麻煩你了,多多。”

    李多多笑眯眯的說道,“張大師,是我哥,早上特地給我留了紙條,讓我起來去給你買早飯。”

    張步庭手裏的動作慢了一拍,“是嗎?他真是有心了,平時也是他,常常給我買飯帶回來。”

    張步庭和李多多兩人坐在茶几前,安安靜靜地喫着早飯,這時,張步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是陌生號碼,沒有猶豫接了起來。一般打給他的陌生號碼,基本都是家裏出了什麼自己處理不了的事情,需要他去幫忙處理的。

    “喂?哪位?”

    “您好,請問是張大師嗎?”對面的聲音略顯焦急。

    “恩,有什麼事嗎?”張步庭開門見山道。

    “我家鬧鬼了,全家都雞飛狗跳的,我媽去世之後不肯走,張大師,您方便過來幫忙看看嗎?”

    張步庭問了具體的地址後便掛斷了電話,答應對方一會兒會過去。

    “多多,我有點事情要出去一趟,你如果在家呆着無聊就出去逛逛吧。”張步庭說完便收拾了碗筷。

    剛纔的電話內容李多多也聽見了,她跟她哥一樣的,出了名的好奇。

    “張大師,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吧,我還能幫你打打下手。”

    李多多真是深得她哥的真傳,連理由都找的一模一樣。

    張步庭剛吃了人家李多多買的早飯,拒絕的話實在說不出口,“恩,你要想去就跟着我一起去吧,那你去準備一下吧,我收拾好東西咱們就去。”

    李多多歡快的點了點頭。

    十五分鐘後,兩個人打上車往那個地址開去。出租車開了很久,那個地方在一個稍微偏遠的村裏。

    到了村口,只見一個黑黑瘦瘦的男人正焦急的四處張望着。張步庭付了出租車費後,便和李多多一同走到了這個男人面前。

    “您是張大師嗎?”那個男人迫切的開口問道。

    張步庭點了點頭,見那個男人又看向了他身旁的李多多,便開口說道,“恩,這位是我的助手。你家在哪裏?帶我們去看看吧。”

    張步庭和李多多跟隨着這個男人走進了村裏,來到了一戶帶小院的平房,這房子看起來很新,連牆面似乎都是新刷的。

    幾人走進了院裏,院子中間擺着一具大棺材,棺材裏面坐着一個老婦人,她睜着眼睛,雙眼十分渾濁,顯然已經死了幾天了。

    “張大師,您裏面請。”那個男人把張步庭和李多多讓進了屋裏。

    屋裏還有一個女人,這個女人顯得十分富態,顯然她日常在喫喝上絕對沒有虧欠自己,“這位就是張大師嗎?您先請坐,我去給您倒水。”

    張步庭擺了擺手說道,“沒關係,不用麻煩了,說說關於院子裏那棺材,具體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那個女人聞言,臉立刻垮了下來,指着旁邊黑黑瘦瘦的男人說道,“張大師,不瞞您說啊,我和他是兩口子,我丈夫他常年在外打工,家裏的一切都是我在打理,孩子和我婆婆也都是我在照顧。

    我自認爲對這個家是盡心盡力,前幾天我婆婆過世了,我邊打電話把我丈夫叫了回來。我給我婆婆訂了一副上好的棺材,昂貴的壽衣,前幾天我們把她放進了棺材裏。

    我們這兒的風俗都是在棺材裏放三天才入土。可從第一天晚上,我們家就開始鬧鬼了,半夜我婆婆哭泣的聲音就一直在房間裏迴盪。

    第二天晚上,家裏的狗和雞鴨整宿都在折騰,吵的街坊四鄰都沒有休息好。

    我也不知道我婆婆有什麼好不滿意的,就在第三天,我們正要給她蓋棺的時候,她竟突然坐了起來。

    村裏的老人讓我們找個師傅給看看,說是老人家有心願沒完成,纔不肯走的。”

    張步庭點了點頭,走到了院裏。他站到了這副棺材的旁邊,仔細的觀察着眼前的老婦人。

    這位老婦人骨瘦如柴,她不但眼睛凹陷,臉頰也深深的凹了進去,像極了一個帶皮的骷髏。她的手上佈滿了細微的傷口,指甲也剪得很深,有的已經露着指甲下面的嫩肉,似乎是自己看不清,胡亂瞎剪的。

    張步庭轉過頭,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個富態女人。

    那個女人似乎有些心虛,撇開頭,躲開了張步庭的視線。

    “你們想讓她好好離開,是嗎?”張步庭開口問道。

    那個黑黑瘦瘦的男人點了點頭。

    張步庭轉過身面向棺材,他從包裏掏出來了兩根紅燭,這紅燭跟普通的蠟燭有所不同,蠟燭的底端是尖尖的,並且還有一根細長的棍。

    張步庭點燃了兩根紅燭,分別插在了老太太的左右兩側的棺材頭上。

    他拿起毛筆蘸了一些不知名的黑墨,在老太太的額頭上點了一下,隨後便掏出了一個手持的鈴鐺,那鈴鐺的樣子也跟普通的鈴鐺不太一樣,鈴鐺的上面有一個把手,把手的頂端有三個尖,看起來就像縮小版的三叉戟。

    張步庭搖動手中的鈴鐺,嘴中唸唸有詞,邊念還從隨身的包裏掏出了一把把紙錢撒向空中。

    老太太的屍體像是被什麼東西拉了一把,一下子從棺材中站了起來。

    棺材底下本來墊了兩個椅子,由於老太太突然的一站,棺材失去了重心,‘咣噹’一聲掉落到了地上。

    落在地上的棺材竟被摔破了,那棺材根本就不是什麼上好的實木,只是一些碎木屑壓的罷了。

    老太太的屍體穩穩的站在地上,她的頭緩緩的轉向了那個富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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