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盛淮桉走過去,剛準備開口,那位童太太忽然拔高聲音開始咒罵,凶神惡煞,像極了潑婦,她兒子也被嚇到了,澀澀發抖站在一邊,沒過多久便哭了出來。
一時間,場面無比混亂。
“淮桉,你別管,你照顧好倆個孩子,我來就行。”
姜舒羽說什麼都不想盛淮桉插手,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何況對方是個不講道理的人,這潑辣性格,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了。
“童太太,你要是再這樣吵下去,丟人的是你,不是我,當然你介意,可以當我沒說,不過麻煩先照顧好你自己的兒子。”姜舒羽看了看那無辜的小朋友,心裏不是很舒服,看得一個小朋友遇到自己的家長跟別人吵架,“他哭的那麼厲害,你還是先哄哄小朋友。”
“用不着你對我指手畫腳!輪得到你管嗎?裝什麼,我告訴你,姓姜的,你就沒安什麼好心,人品低劣,你有什麼資格教育我!”童太太根本不聽她說什麼,再次激動起來。
就連路人都看不下去了,幫忙勸她先照顧孩子,孩子哭那麼厲害。
姜舒羽懶得再搭理那個童太太,轉身就準備走,這樣吵下去,沒意義,口水戰。
盛淮桉問她:“沒關係嗎?真的不需要我?”
“沒事,不要跟這種人計較,否則心裏不開心的是我們,蘊蘊好像也嚇到了,我們回去。”
姜舒羽現在的心態很平和了,經歷過這麼多的事,她看開了不少,確實沒必要爲了這種人生氣,影響自己的情緒。
蘊蘊嚇到了,看姜舒羽回來,立刻撲她懷裏,小聲問她:“媽咪,你沒事吧?”
“沒事,蘊蘊有沒有被嚇到?”
“有爸爸媽咪在,蘊蘊沒事哦。”
“沒事就好,寶貝真乖,真勇敢,我們家寶貝就是最厲害的。”
盛淮桉摟住她們倆,“那回家吧。”
“恩,爸爸,我也想回家了,不想放風箏了。”蘊蘊說。
至於那個童太太,盛淮桉對她有印象,似乎之前就是她家孩子在找蘊蘊麻煩。
盛淮桉擰了下眉頭,心裏記下了這件事。
玩了一下午,雖然半路出了點意外,不過總體還是開心的。
蘊蘊上了車就開始睡覺,小盛巍也是,兩個小朋友快睡着了。
姜舒羽看他們倆都睡了,才小聲說:“你不會不開心吧?”
“沒有。”盛淮桉在開車,輕聲回她。
“沒有就好,咱不要爲了這種人影響自己的心情,不過忽然覺得她家小朋友好可憐,居然攤上這種母親,大庭廣衆之下丟下他不管,和別人吵架,真可笑。”
盛淮桉若有所思說:“不是所有人都會做父母,有的人一輩子都不會是一個合格的父母。”
姜舒羽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咬了咬嘴脣,“淮桉,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你說。”
“聽說你媽媽現在生病了,在醫院,你爸爸幾次打來電話,想讓你去看看……”她也是有私心的,糾結了幾天,還是和他開口說了這件事。
“其實我能理解的,爲人父母的,他們也就你一個兒子。”姜舒羽不能攔着他去見他父母,尤其是這種特殊時期,他媽媽生病住院,還要動手術,情況挺嚴重的。
姜舒羽不是沒感覺,她不是那麼狠心的人。
若是她是一個狠心的人,也不會和他在一起,結婚生子,拋棄過去,忘掉仇恨,在一起。
“舒羽,我說過,我始終站在你這邊,而且我們家欠你很多,很多,多到無法彌補,我永遠不會做讓你傷心和難過的事。”包括父母和她之間,他毫無意外選擇了她。
捨棄,他早就想清楚了。
而且每個人都要爲自己所做錯事付出代價。
陳女士會有今天,怪不得任何人。
他也不會去看的。
陳女士在他不在的時間,甚至還想從姜舒羽身邊把孩子搶走,從頭到尾,就沒爲姜舒羽考慮過,孩子是她用命換來的,沒了孩子,陳女士有沒有考慮過她以後如何?
想到這些事,一件件一樁樁,足以說明陳女士就算至死都不會反省自己。
“淮桉……”姜舒羽不知道爲什麼,心裏忽然有點點不安,她自己都說不出來。
盛淮桉騰出一隻手握了握她冰冷的手,“別想那麼多,有我在。”
姜舒羽點點頭,沒再勸他什麼。
……
醫院這邊。
陳女士馬上要被推進手術室裏做手術,進去前一刻,她滿帶着希望的眼神看着盛父:“他真的不來看我了嗎?”
盛父給盛淮桉打過電話,但盛淮桉的態度和之前一樣,要錢可以,其他不可能,也沒得商量,他這態度很明確,說什麼都不會變。
盛父說不上什麼話,他這才知道什麼叫做自食惡果。
不怪盛淮桉,只能怪他們當年害死了一條人命,毀了一個家庭,還差點毀了姜舒羽的人生。
換句話說,盛淮桉在給他們贖罪,用自己去彌補姜舒羽。
當然,這裏面也有愛情的成分在。
陳女士絕望閉上眼:“不管怎麼樣,老盛,你一定要想辦法把倆個孩子帶回來,他們是盛家的人……”
“現在別說這些了,馬上要做手術了。”
陳女士的手術持續了四個小時左右,盛父一直在手術室門口等着,焦急走來走去,這麼多年夫妻,不是沒感情的,雖然陳女士做了很多錯事,無法挽回的錯事,盛父心裏還是有她的,還是在意的。
沒辦法。
盛父還是不死心給盛淮桉打電話,想讓他過來一趟,陳女士要是看到他來,肯定會很開心。
但……
盛淮桉冷冷道:“我說過,什麼時候能夠承認過去的錯誤,正視態度了再說。”
“那不是你媽媽麼?淮桉,做人不能這麼沒良心,你現在都爲人父了,更應該理解我們的感受纔是?我們做這麼多,還不是爲了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