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怎麼才能把親孃嫁出去 >第41章 又見大夫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凌文衝這一着棋下得極妙,恰恰掐住了老凌家或者說凌三叔的命脈。

    凌三叔是現階段凌家最大的依仗,也是凌家的未來,他的事全家上下沒有人敢不上心。

    凌文衝不知道凌老太爺做了哪些動作,反正沒出三日,胭脂鋪子就收到了一匣銀子,除此之外沒有隻言片語,連是誰送來的都沒人看清。

    凌文衝把銀子收了,又讓小七去縣衙銷了案,心照不宣的把這事了了。

    這□□的事要不是事關凌三叔的前程,還真沒有這麼容易解決,這事也算是給凌文衝提了個醒,他現在的秀才身份看似有些地位,其實這地位只是空中樓閣,離真正的權勢還遠的很。

    凌文衝的心中有了一絲急切,不敢再像往常那樣懶散,不是在關門讀書,就是去書院找先生探討請教,把其他的事都拋諸腦後。

    五月是毒月,諸事不宜,直到六月中,凌文沖和蔣婧的婚事才定了下來,凌文衝成了蔣家未來的姑爺,爲此受到蔣婧大哥、姐夫、喬意的好一頓招待。

    說是招待,其實就是個下馬威。

    四人找了一家酒樓,其他三人輪流對凌文衝灌酒,想要看一看他的酒品,再掂一掂他的人品。

    倒是喬意,一邊是他的親戚,一邊是他的兄弟,虧了哪個都不好,一時勸酒一時阻酒,忙得團團轉。

    凌文衝迷瞪着眼,把這一切都看到眼裏,一時笑他傻,一時又覺得暖心。

    “行了,差不多了,人都被你們灌到桌子底下去了。”喬意拍了拍伏案大睡的凌文衝的背,對其他二人道:“要不今天就這樣?我把人送回去,趕明兒他還要溫書呢,離秋闈總共也沒多少天了……”

    離秋闈滿打滿算也只有一個多月了,蔣大哥心下懊悔,知道自己孟浪了,忙道:“都聽你的,你把人好好的送回去,別讓他着涼了。”

    蔣家姐夫道:“要不我們都搭把手,再給請個大夫?”

    喬意把人架起來,大大咧咧的道:“行了,你們都別管了,我把人送回去就好,我家馬車嚴實,風吹不着他。”

    凌文衝被喬意和小七半扶半架的弄到馬車上,待車輪滾動起來,才緩緩的睜開眼坐了起來。

    喬意見他眼裏只有一些朦朧醉意,哪裏是醉得不省人事的人,知道又給他騙了,心中驚一了下,指着他“呀……呀……”了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凌文衝自己從車廂壁上的小閣子裏摳了個茶盞下來,又從座位底下摸出一把茶壺來,自斟自飲了一杯,完了咧咧嘴,“你怎麼準備了茶?換口味了?”

    “別管什麼茶不茶的了,先說說酒席上的事,你說你幹嘛裝醉,害我爲你擔心那麼久?”

    凌文衝又往嘴裏灌了一盞茶,把肚子裏的火熱往下壓了壓,笑道:“我娶了你們家的掌珠,你們幾個又豈會這麼容易就讓我過關?我一對三,不多做點準備怎麼能成呢?”

    喬意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你倒是提前跟我說一聲啊!”

    “不是我不說。”凌文衝笑道,“桌上的幾個人都跟你相熟,你若是提前知曉我裝醉一定會露了行跡,到時候不光蔣大哥那邊交待不過去,就連你恐怕也不好做。”

    “那行吧,那就饒你這一次。”喬意說不過他,只好妥協。

    凌文衝雖然沒醉,卻也喝得不少,剛纔還不覺得,現在馬車一顛一簸,加上車廂裏又悶又熱,那股子酒意漸漸涌了上來。

    “嘔……嘔……”

    “怎麼樣了?”喬意給他拍拍背,“剛纔不還好好的呢?”

    “沒事。”凌文衝回了他一句,又拿帕子擦了擦脣邊的水跡。

    喬意讓車伕慢點,凌文衝拉住他,“不關車伕的事,車裏太悶了,我得出去透透氣。”

    六月時節,外面的空氣也不涼爽,但是相比起憋悶的車廂還是好很多。

    凌文沖走了兩步,那股子噁心勁沒那麼強了,只有手腳還有些不協調,走過一家藥鋪門口的時候,和出來送東西的夥計撞了一個滿懷,凌文衝往後一個踉蹌,夥計懷裏的藥包則散了一地。

    “哎,對不住對不住。”

    凌文衝口裏喊着“對不住”,想要彎下腰來幫人把東西撿起來,不防彎腰的時候沒站穩,差點一個跟頭栽過去,喬意和小七忙扶住他。

    夥計見這三人裏有兩個人都穿得體面,明顯不是普通人家,哪裏敢招惹,再說他懷裏的東西只是撞掉了,又沒壞。

    夥計自己把東西撿起來,對三人笑道:“只是一些藥草,無礙的。”

    見凌文衝滿身酒氣,又道:“我家藥鋪裏賣醒酒丸子,您這樣的情況,只要一顆下去,立保無虞。”

    “真的?”

    “小的不敢欺瞞,確實管用。”夥計真誠的道。

    凌文衝看他的神情不似作僞,再加上確實不舒服的很,對喬意道:“那咱們就去看看。”

    “哎。”夥計殷勤的將三人迎了進去,對鋪子裏的另一個抓藥夥計道:“這三位客人是買醒酒丸子的,你接待一下,我先把手頭的東西送到李家去。”

    “你去吧,這裏有我就好。”

    抓藥夥計看看三人,將目光準確的定格在凌文衝身上,滿臉堆笑的道:“像您這樣的情況,咱們這兒的醒酒丸子只需要一粒就成,您試試。”

    “吃了會頭疼嗎?會吐嗎?”

    “這些症狀都沒有。”夥計打開架子上的白瓷罐子,從裏面拿出一粒來,盛在掌心給三人看,“喫下去立竿見影,您只需要好好睡上一覺,等一覺醒來又是生龍活虎。”

    “蠢材蠢材。”旁邊傳來了一個男子的斥責聲,將夥計的一番說辭給駁了回去,“他是讀書人,說什麼生龍活虎,要說頭腦清明纔對。”

    聲音是從西邊傳過來的,凌文衝轉頭一瞧,就見靠西邊的地方擺着一個大大的水缸,裏面養着幾株金蓮,金蓮的後面放了張搖椅,說話的人正坐在椅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搖着。

    因離得不近,又有東西擋着,凌文衝並沒有看清說話之人的相貌。

    夥計被噎了一下,一時接不上話,於是那人又開了口,“真是塊朽木,你倒是往下接呀!”

    夥計結巴了兩下,“客人……客人,這醒酒丸子您還要嗎?”

    搖椅上的人長嘆一聲,站了起來,踱着四方步走到櫃檯後面,手腕巧妙的一轉就從夥計手裏把丸子拿過來,捏在指尖上,黑白分明,“這醒酒丸子是集齊了十八味藥材精製而成,只需小小一粒,就能解你醉酒之憂,要不要來一粒?”

    喬父應酬多,喬意只見過他喝醒酒湯,什麼時候聽過醒酒丸子這種東西,他疑惑的看了看那粒黑乎乎的丸子,“能管用嗎?”

    “沒見識。”大夫捋着山羊鬍子嫌棄的瞪了喬意一眼,“這是老夫精選十八味藥材專門調配而成,怎麼會不管用?”

    說着,指尖往前遞了遞,對凌文衝道:“要不要試試?”

    凌文衝剛要伸出手去接,小七就在後面叫住了他。

    大夫似笑非笑的看了小七一眼,“怎麼,認出老夫了?”

    凌文衝聽到這句話,也轉頭看向小七,小七沒辦法,只能小聲提醒,“少爺,這就是當初給咱們二房查毒的大夫。”

    好半天,凌文衝的腦子才轉了轉,意識到小七剛剛說的是什麼,“大夫……”

    “怎麼,秀才公不認識老夫了?”

    凌文衝晃晃腦袋,將眼裏的重影晃出去,把大夫又看清了些,這才勉強辨認出來,“還真是,抱歉,頭太暈了,一時沒認出來。”

    “無妨,酒醉之人的難處老夫曉得,所以你到底要不要丸子?”

    “……要。”

    “承惠,五錢銀子。”

    “這麼貴?”喬意乍舌不已。

    “貴有貴的道理,包你頭不痛眼不花耳不鳴,讀書有如神助……”

    見大夫越吹越離譜了,凌文衝連忙打住他的話,“就要一粒,麻煩給我一杯水。”

    凌文衝吃了藥丸子,又藉着大夫的寶地休息了一會兒,再起身的時候果然頭不痛不暈,耳聰目明。

    這效果也太神奇了,凌文衝搖搖腦袋動動腳,再沒有半分醉意。

    “怎麼樣,老夫沒騙人吧?”大夫自得了問了他一句,沒等人回話,又道:“世人光知道實惠,豈不知一分價錢一分貨,貴自然有貴的道理。”

    “可您這也太貴了。”小七小聲嘟囔。

    “沒辦法,十八味藥呢!”大夫攤了攤手。

    凌文衝打量了一下鋪子,問大夫,“之前您不是在西街開藥鋪嗎?怎麼跑到這邊來了?”

    大夫手一頓,把精心修整的鬍子拔了兩根下來,心疼得不得了,“……你們不是做藥材生意的,說了也不會懂。”

    又寒暄了兩句,三人才出了店鋪,喬意才問凌文衝,“你跟這大夫認識啊?”

    凌文衝點點頭,“之前那次上公堂,那些有毒的東西我就是找這個大夫瞧的,眼睛厲害的很。”回頭看了一眼藥鋪的牌匾上“回春堂”三個字,接着對喬意道:“就說今天這個醒酒丸子,看似不起眼,喫下去效果着實不錯,你家裏是做生意的,應酬多,可以常備一些。”

    凌文部醒了酒,坐馬車自然也就無礙了。不想才一進門,就見家裏面一片忙亂,凌文衝叫住一個丫鬟,問:“家裏出了什麼事嗎?”

    丫鬟見了凌文衝猶如見了主心骨,急道:“悅少爺生病了,昏迷不醒,太太已經叫了兩撥大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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