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箭靶對準的人正是何有。

    他們看向何有,卻發現何有也有些呆愣着盯着那四分五裂的玄鐵木箭靶。

    雖然這後果太過引人注目,但何有卻因此確定了這符篆的作用和使用方法。

    觸殺的功能是可以主動觸發的,並且只能使用一次。

    並且生效的時候,符篆會瞬間化爲灰燼。

    她的猜測沒錯的話,這符篆的威力,和在寫符的時候注入的意志裏息息相關。

    這當真是一種奇妙的法術。

    她如今練氣一層都未達到,一箭之力便足以與煉器五層乃至更高層次的全力一擊相提並論,若是元嬰那種級別的大能,寫出的符篆是否會更恐怖?

    且既然有封鎖符,是否能有其他純粹攻擊作用的符篆,是否……也有助人修煉的符篆。

    一息之間,何有看似的呆滯的表面下,頭腦已然百轉千回。

    但是她沒有太多“發呆”的時間,因爲很快武術課的夫子便一臉凝重地走到了何有身邊。

    他驚疑不定地問何有:“何有,這箭可是你射出?”

    卻見何有垂下眸子,朝夫子道:“是學生射出,學生也不知爲何會如此。”

    夫子將信將疑地將一隻手擱在何有的肩膀上,運轉靈力探查何有身體的情況,卻只在何有的經脈中察覺到了極微弱的一絲靈氣,近乎於無,這代表何有甚至都還沒有正式踏入練氣一層。

    莫非是這箭有何異樣不成?

    如是想着,夫子便走進了箭靶場,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弓箭,議論聲大起來。

    “何有居然將靶子射壞了?聽說周枋練氣七層,都只能讓箭鋒沒入這玄鐵木半分,何有直接把靶子射裂了,這是得是什麼修爲?築基?”

    “什麼情況?”

    “我看是靶子有問題吧?他明明還沒到練氣一層!”

    “誰知道呢?興許用了什麼祕術也說不定?”

    “難道是他一直在隱藏修爲?”

    這話一出,所有人看向何有的目光都多了兩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忌憚。

    有人過來詢問何有情況,何有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夫子看着四分五裂的玄鐵木靶子,伸手探了探裂開的痕跡,眼神變得驚駭。

    這裂痕裏,有強烈的靈力波動,他又走幾處,找到了那柄箭。

    箭身出現了裂痕,箭鋒也有折損,但上面同樣有一股驚人的靈力波動。

    像是築基修爲才能凝聚出來的靈力波動。

    可是這周遭的場景又透着一股說不出來的怪異。

    他神色有些嚴肅地命令學生們到另一邊去練習,然後讓何有留了下來。

    “這箭是你射的麼?”

    何有老實的點頭。

    “那你途中可有發現什麼異常。”

    夫子目光如炬,加之他本身修爲的壓制,給人以巨大的壓迫感。

    一般的學生在此刻,估計一句謊話也說不出來。

    可夫子看着何有,卻沒從他的表情裏觀察到任何異常之處。

    少年面露沉思,然後像想到什麼似的道:“那箭好像與別的箭有些不同。”

    “我輕輕一拉便飛出去了,速度也格外快。”

    “再然後我便看到那箭靶炸開了。”

    難道那箭有什麼異常不成。

    可剛剛他察看過了……夫子神色略微一怔,看向何有:“你的弓呢?”

    何有指了指立在一旁的弓,夫子過去看了,卻也同樣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夫子又探查了一遍何有身上的靈力,確定了何有身上只有極微弱的靈力波動以後,纔打消了心中的懷疑。

    是夜,夫子將武場的情況稟報給了院長,院長令人將武場以及“作案”工具都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除了令人驚訝的靈力波動外,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地方。

    這就是最怪的地方!

    何有自然而然再次成爲了衆人的焦點。

    一時間,傳聞沸沸揚揚。

    那三年級的何有竟然一箭將玄鐵木射裂了!

    甚至莫須有的傳言:何有實際上是在隱藏實力,本身已然練氣九層!

    何有去武廳或者食廳的時候,和她打招呼的人都多了起來。

    “封鎖,觸殺。”

    忽明忽暗的燈光下,一名少年對着案上神祕的字符,自言自語。

    上次練劍場上的失誤,對何有而言卻是一次成功的實驗。

    觸殺是封鎖的被動技能。

    而封鎖纔是主動技。

    這幾日,何有寫了不少的封鎖符。

    但是她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爲了實驗封鎖符,何有帶着符篆和無何有劍來到了後山。

    她爲這無何有劍貼上了封鎖符,然後裹上布條,沉入水中。

    沉入水中的剎那,何有驚奇地發現,劍身上形成了一層透明的膜,將水裏的箭拿出來的時候,這劍上的布條,居然一點也未沾溼。

    何有回到屋裏,又將這箭放在蠟燭下。

    先前的奇妙場景又出現了,箭上出現了一層透明的薄膜,火焰在碰到劍身的時候,自動朝兩邊分開,而被觸碰到的布條同樣一點黑痕也沒有。

    何有便想到了封鎖符那頁的前言。

    “以此符篆刻在劍身上,劍無需劍鞘,鼎無需鼎蓋,自然成封。”

    大概此符篆被設計出來,一開始便只是爲了保護武器。

    觸殺功能是被動演化而來的。

    一旦觸碰到強力,便會觸底反彈了,釋放出必殺一擊。這必殺一擊用了,符篆也就徹底消失了。

    而她目前所製作出來的符篆,威力最大可以破壞玄鐵木,推測的話,應該這全力一擊相當於築基修爲的一擊。

    這倒是讓何有覺得驚喜,一開始她以爲這符篆,頂了天也就是練氣的水準。

    “只是可惜這觸殺是被動技能,若是主動技能,只要心念一動,符篆便會凝聚神通,那即便對面是真正的築基,恐怕也會畏懼我用之不竭的符篆技能。”

    “且若是每次都要將紙質的符篆貼在劍上,與人搏鬥,那必然會在戰鬥中手忙腳亂。”

    何有拿起那本《煉器敗筆》繼續往後翻了翻,她迅速瀏覽了一遍,書中關於符篆如何畫介紹了很多種方法,所用符篆的材料不同,符篆的效果也不同。

    例如書主人所寫:“最次的符篆用黑墨與黃紙,只能發揮最弱的功能,如同用上等純硃砂、銀石砂作墨,金銀蠶絲爲紙,尚能達標,在往上便可以尋更厲害的天材地寶作爲載體,載體越強,符篆便越強……”

    寫到後頭,書主人似乎有所感慨,留下了好幾個墨點,最後做了個批註:吾之符篆術小成,無法大成,其歸根到底是走錯了道路,因而走到盡頭,這本源也是載體,而並非符篆,罷了,罷了。

    這批註何有讀得似懂非懂,但是抓住關鍵信息。

    書主人無非覺得,尋求天材地寶做載體這條路,對但又不全對。

    何有對封鎖符的功效很滿意。

    “既能夠攻擊,也能夠防守。”

    “稍加利用,這便能成爲我的保命手段。”

    有封鎖符,必定也就有別的功能的符文。

    何有翻開《煉器敗筆》,沒過多久便在一頁紙上找到了另外一種符文,這個符文的名字就代表了其功效——聚靈符。

    “以此符擺陣,天地靈氣聚攏,修煉事半功倍,刻於法寶之上,法寶自然煉靈。”

    這一行字下,聚靈符的真面目。

    何有觀察了這鬼畫符的符文。

    這個聚靈符比封鎖符複雜太多。

    一張紙上用小號的筆鋒,幾乎勾勒滿了,何有看了沒多久,便覺得頭有些暈。

    她臉色蒼白地站了起來,看了看即將燃盡的蠟燭,閉了閉眼睛,感受着天地間的靈氣,然後捕捉的很小的一絲,誘哄般地將其引入了自己體內。

    靈氣緩緩地在體內運轉着,何有感覺身體裏的疲勞輕了不少。

    然而剛剛在看聚靈符的時候,不僅僅是□□上的疲憊,更多的是一種精神上的睏倦,是那種處理了一天政務不得休息的那種頭昏腦脹。

    頭腦也清明瞭些,何有才再次睜開眼睛,朝那聚靈符看去。

    那書頁上的符號,似乎光華流轉了一下。

    緊跟着,何有感到體內的那一絲靈力,運轉速度竟然加快了些。

    何有內心大驚。

    這聚靈符,不凡。

    只是這一次觀察聚靈符,還是和第一次一樣,看不了多久,何有便感覺頭昏腦漲。

    彷彿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何有對着符文進行探索。

    “這聚靈符,不是如今的我可以接觸的。”

    “否則也不會如此排斥我。”

    何有想着,便索性不再強求。

    她繼續將目光投到了封鎖符上。

    這封鎖符,無論她怎麼看,都不會讓她覺得頭暈。

    何有便想到那第一次從符裏凝聚出來的那一股殺氣。

    這符不排斥她,是否和那股被她震碎的殺氣有關呢?

    “莫非,這符文,也挑選有緣人不成?”

    “而那聚靈符,不願爲我所用,正是因爲,我的資質太差,周身靈力特別弱……”

    何有如此一想,便覺得事情明瞭了起來。

    靈力弱,若是提升靈力等級,那聚靈符是否會向她開放?

    何有想到那聚靈符一目之下對於靈氣的影響,不覺有些意動。

    她思索了片刻,將目光投向了牀底下的盒子。

    這丹藥和靈散,倒是可以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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