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妙心裏那叫個無語啊,你們都是謎語人嗎?怎麼總要說些莫名其妙讓人聽不懂的話?

    “小師兄……咳咳,我覺得咱倆之間應該有什麼誤會?咱們有事好商量,能不能先不要動手?和氣生財嘛,你先把劍收起來?”

    解三秋的臉色卻突然一變,若說先前他的眼中滿是一種疑惑與不解,那麼此刻他的眼中只有冷漠與殺意。

    “你不是司妙。”

    聲音冷淡至極,似乎還有些失落。

    司妙頓覺不妙,此人不僅認識原主似乎還關係匪淺,可她作爲因加班猝死而魂穿的倒黴蛋,根本就不認識這個解三秋!

    解三秋似乎十分惱怒,他一手掐住了司妙的脖子,很快就有寒冰順着他的手臂蔓延到了司妙的脖頸,傳來陣陣窒息般的寒意。

    “你把她怎麼樣了?說啊!”

    他很清楚司妙的爲人,司妙在門中一向寡言內斂尤其還貪生怕死,斷然不會像眼前之人這般處若不驚、淡然若水。

    可這分明就是他熟悉的那張面孔,卻又完全不是她。

    “不過是讓你退下休息一會兒,這便招惹上了人?”

    司妙早已被掐的喘不過氣,更是被解三秋擋住了視線,可聽聲音她便知是初塵續來了。

    “小初……救……”

    她甚至連“我”這個字都說不出來,然而初塵續已經先行一步動了手。

    解三秋敏銳地察覺到自己面前突然出現了無數道絲線,於是他立即收了手,閃躲在一旁,卻還是不慎被一根絲線劃過面龐。

    就在那道疤痕的下方出現了一道傷口,血珠頓時順着那傷口滑落,他便急忙用袖口抹了一下,然後鎮定地看向了初塵續。

    至於司妙,得救以後早已一路小跑到初塵續的身後,一手按揉着自己的脖子。

    這原主到底還有什麼仇家?在自己家被柳依依掐脖子,在大佬家又被解三秋掐脖子,她真是走不過被人掐脖子這道坎了。

    初塵續回頭微微瞥了她一眼,雖然沒說話,司妙卻都能從他的眼中讀出“沒用”這兩個字。

    她承認自己是沒用,可對方是千年難遇的劍修奇才啊!還是變異冰靈根,她這個元嬰後期的小廢柴怎麼可能打得過?

    解三秋雖心有不滿,可他當着初塵續這代理掌門的面又豈敢再對司妙動手?

    “不知掌門……爲何會招此人來青遙仙宗?她既無天賦,修爲又平平,連我宗外門弟子都比不上,讓她管理我宗事務,恐有不妥。”

    雖然句句在理,司妙卻覺得這話還是格外扎心,可她倒也想知道,初塵續招她來青遙仙宗的真正用意。

    “我招何人,與你何干?她是玉衡宮的掌儀,她任命你爲開陽宮的代理宮主,你此番倒是十分不知好歹。”

    司妙見解三秋雙手默默握拳,終了卻還只是恭敬地向初塵續行了一禮。

    “是弟子僭越了,弟子先行告退。”

    走了?而且初塵續就這麼放他走了。

    這不對吧?初塵續以前不是睚眥必報的性格嗎?當年柳依依在他手下成了半個廢人,今日他卻什麼也沒做就放走了解三秋?

    果真還是偏愛自家子弟吧。

    “離開我身邊,你便只會徒生事端?”

    是事端主動找上了她,想躲還躲不掉。

    “他怎麼這麼恨我?”

    就只因爲他認出司妙不是原主?那這下手未免也太狠了。

    今日她不過是想着在正式場合上稍微打扮的得體些,便恰巧沒有帶上初塵續送她的那支保命玉簪,沒想到在他手底下幹活會這麼高危。

    “倒是問起我了?這可是你自己任命的代理宮主。”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再次回到宴席後,司妙一直心不在焉。

    她總覺得解三秋在席下似乎一直在若有若無地盯着她,直教她頭皮發麻,不過好在品劍論會終於結束,他們一同回了玉衡宮。

    “你近來做的不錯,這幾日便放放假吧。”

    初塵續一邊說着,一邊親手用花蜜餵食着玄月,竟讓司妙看得有些餓了。

    “若是沒事,我先下去了?”

    初塵續略微點了點頭,司妙便退下來。

    一走出宮門,她就直奔菜地,喚來了小葉子一起豐收作物。

    “小葉子,今晚咱們喫頓好的。我做個紅燒茄子、炒三鮮、太白鴨、東坡肉喫,剛好我的桂花釀也差不多可以開壇了,不過你還是小孩子不能喝酒。”

    葉莫迦陵直呼好耶,雖說她是神鳥,但自打喫過一次司妙親自下廚做的飯菜後,她便就此愛上了人間煙火之味。

    在品劍論會上雖然什麼好喫的都有,可面對着一桌美味佳餚和解三秋直勾勾的眼神,司妙卻只能垂涎三尺,待到此時早已餓得飢腸轆轆。

    將新鮮食材準備就緒,起鍋,燒油,一陣翻炒悶燉過後,一桌佳餚便上了桌。

    葉莫迦陵早已迫不及待地上桌,一手擰下一隻鴨腿高興地喫着。

    司妙看到此情此景,心中卻突然在想這同屬鳥類的鴨子讓葉莫迦陵喫起來,會不會有種食同類的錯覺?

    越想越恐怖,可司妙不知爲何提起筷子卻又開始對這一桌宴席沒什麼胃口。

    她看向空空如也的玉衡宮,心中涌上一番落寞。

    是了,若不是最近拉着小葉子一起喫飯,實在會覺得無趣。

    如今哪怕有小葉子陪她一起,卻又總讓她想起在清風谷與一衆弟子一同飲酒作樂的無憂時光。

    廚藝極佳的師瀾夢和君採兒完全不需要司妙擔心,李星陽、李純陽兩兄弟不會下廚,蘇瀾卿雖然跟她一起學過一點廚藝,但味道……勉強能入口吧。

    他們幾個都已辟穀,偶爾總該做點飯喫過過嘴癮,不知道他們過得可還好?清風谷的菜地和她種下的葫蘆瓜如何了?

    離開清風谷有些時日,恐怕此刻心中說不出的那種感覺名爲思鄉。

    雖然回不到現代了,清風谷於司妙而言,卻是第二個家。

    要不跟小初請求下回清風谷住幾日?反正他也說過這幾天給她放假讓她休息了,只是不知依他那捉摸不透喜好的性格會不會放她回去。

    “小葉子。”

    聽司妙喊她,葉莫迦陵便暫且停下了動作,好奇地問道:“孃親,怎麼了?”

    司妙嘆道:“我有些想回清風谷了,你說這玉衡宮那麼大,就咱倆喫飯,多無趣啊。”

    尤其還不能與人把酒言歡,爲了葉莫迦陵這個未成年小孩的健康成長,司妙並不允許她喝酒。

    葉莫迦陵歪着腦袋思索道:“玄月喜歡喫花蜜,隱星喜歡喫魔修,它們應該不喜歡喫這些飯菜。那……把厭世臉宮主喊來一起喫飯?”

    呃……這玉衡宮確實就只有他們幾個活物,而且這兩條大蛇的口味都不一般。

    至於初塵續,司妙很清楚他不喜歡喫飯,連她最愛的烤土豆片也只是勉強接受。

    但她轉念一想,多一個人哪怕他不喫只坐着看,也好過只有她和小葉子在這裏默默乾飯,而且順帶還能向他請求批准一下回清風谷的事。

    司妙早就習慣向初塵續尋求幫助了,雖說是個盲盒體驗,萬一她就賭對了那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既能把他請來喫飯,又能讓他允許她回清風谷小住幾日呢?

    於是司妙斗膽跑去玉衡宮找他,卻發現他並未像以往那樣躺在玉榻上歇息。

    她又跑向了那棵桂花樹,見他果真站在樹底下,正眺望着整個青遙仙宗。

    此時已是日落西山,晚風微暖,吹拂着他勝似白雪的衣袖。

    初塵續未回頭,便已感知到她來了。

    “又有什麼麻煩事來煩我?”

    司妙本想躡手躡腳地接近他,卻不曾想這麼快就被戳破。

    “我也不一定是有事了纔來找你吧……”

    初塵續這才緩緩回頭看向她,嗤笑道:“哦?你倒說說,哪次不是有事纔來找我?”

    好像是沒錯?

    但司妙覺得這次算是邀請,順帶纔是小小地麻煩他特許她回清風谷。

    你餓不餓這種話問了多半也是白問,初塵續這辟穀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仙怎麼可能會感到餓?

    光是在品劍論會上,司妙就未曾見他動過筷子,倒是在一個勁地喝茶。

    然而司妙還未開口,跟在她身後的葉莫迦陵就急着先開了口,畢竟飯菜熱乎的時候才最好喫,她還要趕着回去繼續喫美味的東坡肉呢。

    “我孃親一個人喫飯太孤單了,想叫你陪她一起喫。哎呀,你們就別磨嘰了,再不回去喫東坡肉都要涼啦!”

    “小葉子!”

    司妙頓時羞赧,卻未曾注意初塵續臉上那一晃而過的寵溺。

    “原來如此。”

    說着,他一手支着下巴,故作思考狀道:“我記得在清風谷時你便說過,一個合格的老闆要儘量滿足員工提出的合理需求,那我今日就勉爲其難答應你這個訴求。”

    果真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傢伙,而且在學起司妙口吻說話的方面還挺像樣的。

    只是入了桌,初塵續果然略帶嫌棄地瞥了眼那一桌的飯菜,葉莫迦陵則早已進入了專心乾飯模式。

    “要不你稍微嘗幾口?”

    司妙小心翼翼地向初塵續遞上一雙筷子,總覺得讓他看着她們喫實在有點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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