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合作,本尊同意了。”

    顏廷對司妙是否有能力讓魔界重煥新生持保留觀點,但如果說初塵續重視這個女子,那他便要挫一挫初塵續,以回報他當年留在他臉上的這道疤痕。

    “不過……”

    顏廷轉而又說道:“月知許,你可別把本尊當成傻子,想拿本尊給你當槍使?你無非是不想讓這個女子留在青遙仙宗,本尊可以答應把她困在魔界,讓她離開初塵續的身邊,但還需你將她從青遙仙宗帶出來。”

    青遙仙宗再怎麼說都是修真界第一仙宗,若要他顏廷闖入其中,簡直就是羊入虎口、自找死路。

    而且相比之下,月知許更熟悉青遙仙宗的內部情況,讓他把司妙綁架出來自然是最穩妥的選擇。

    月知許沉默了一會兒,終是應了下來。

    他心事重重地回到青遙仙宗,最後決定在晚上動手。

    月知許換上了一身黑色勁裝,用黑布矇住臉,隨後小心翼翼地來到了紫微宮。

    他知道司妙平日裏即便是這個點也會在倚風閣裏提前爲第二天的工作做準備,趁着夜色潛入其中,果然見到她正在收拾做完的各式表格名單。

    月知許略微施法,便用一陣風吹熄了那盞燈。

    司妙驚覺之間,月知許已然潛到了她的身後,一手將她鉗制住,一手死死捂住了她的嘴讓她無法發聲。

    “唔唔唔!”

    司妙拼命掙扎着,卻還是敵不過月知許一個男子的力氣,只能乖乖被他帶離了紫微宮。

    可未曾料想到,他正要抵達青遙仙宗外圍的時候,一道紫色閃電從天而降。

    若不是他躲閃得足夠快,怕是早就被那道閃電劈成了灰燼。

    隨後,他便看到那人翩翩然現身於那陣陣雷電之中。

    “想活命的話最好放開她。”

    司妙看着現身的那人,更是拼命動彈,甚至直接上嘴咬傷了綁架自己之人的手指。

    月知許一個喫痛,雖是鬆了手,卻還是死死地捆住了她的雙手。

    “小初,你快救我啊!”

    誰能想到她勤奮加班還能在自己的倚風閣裏被人綁架?

    若不是今日與初塵續約定了晚上一起去藍花楹的搖光宮試幾個新產品,她怕是早就被人劫走了。

    敢在青遙仙宗劫人,初塵續自然震怒,揮手又是幾道雷電,但卻處處避開以防誤傷了司妙,只是那人到底身手不凡。

    他不明白什麼人會要劫走司妙,見那人面上雖然蒙着步,朦朧夜色之中叫人看不清他的長相,他卻隱隱覺得他的身形與招式有些似曾相識。

    然而正在此時,一道火焰突然在初塵續的身邊燃起,逐漸形成了一個火圈將他包圍。

    他回頭一看,半空中正飄着一個皮膚黝黑的紅衣紅髮男子。

    初塵續看着那十分張揚之人,略微蹙眉,模糊記憶中隱約有了些印象。

    “初宮主,不,該叫初掌門了,好久不見啊。”

    顏廷嗤笑着,一團似惡魔般張牙舞爪的火焰正在他的手掌心燃燒。

    初塵續同樣是一臉不屑,一手玩弄着手掌間的小白蛇玄月,一邊輕笑道:“我道是誰膽敢闖入我青遙仙宗,原來是你這條大黑狗。百年不見,想不到連你都能成爲魔界魔尊,你們魔界是沒有人了麼?”

    顏廷:他奶奶的!一見面就搞人身攻擊?

    司妙更是在一旁偷樂,大黑狗?沒想到初塵續的嘲諷點數還被拉滿了。

    “笑什麼笑!還愣着做什麼?把她帶過來!”

    顏廷這話是對月知許說的,月知許帶着司妙正要向顏廷飛去,誰料初塵續卻突然動了手。

    他一個躲閃,蒙在臉上的黑布不慎掉落。

    剎那間,他那頭如月白髮也頓時似瀑布一般傾瀉而下。

    初塵續看着他的臉,難免有些不可置信,連司妙都有些震驚,綁架她的人竟然是月知許?

    見此情形,月知許也知道自己不必再裝下去了。

    “爲什麼。”

    初塵續看向他,冷冷地說道。

    他從未設想過某一天月知許會背叛自己,會把魔界的人引來青遙仙宗。

    初塵續此生最痛恨的便是魔修。

    月知許垂下頭,眼中滿是悲慼,他並不想對初塵續做出解釋,而是轉過身對顏廷說道:“人已帶到,回魔界吧。”

    初塵續又豈能善罷甘休?即便月知許不解釋原因,他也不會讓顏廷帶走司妙。

    “顏廷,你好好的魔尊不當,膽敢帶走她,便是要與我青遙仙宗爲敵!”

    顏廷自是不在乎,今非昔比,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落於下風的顏廷,又豈會害怕初塵續?

    “初塵續,本尊今日來可不是想與你們再挑起一場大戰。我們魔界現在的發展你是知道的,這小姑娘既然能通過什麼基建和管理學讓你們青遙仙宗發展昌盛,本尊借來幾日請她傳授祕訣又有何不可?還是說你們修真正派的人就這般小氣?”

    司妙一聽,略微有些意外。

    沒想到魔尊綁架她的目的居然是讓她去魔界搞基建?這倒是迎合了她想要把基建發展到全修真界的想法。

    不等初塵續開口,司妙就已經主動開口道:“顏尊主,我願意與你去魔界進行基建建設和管理學教學。”

    聽完這話,顏廷以爲她是傻了,初塵續卻當她是瘋了。

    他想着法子要把她救回來,她卻要主動投身敵營?

    “司妙,記住你今日說的話,日後休要後悔!”

    說罷,初塵續甩袖憤然而去,留下了一臉懵逼的顏廷和衆人。

    司妙當然知道他這是生氣了,可她若是不乖乖跟着顏廷去魔界,誰又能保準他會對初塵續或者青遙仙宗做些什麼?

    “他不要你了。”

    顏廷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擡頭看了看被月知許捆住的司妙,輕笑了一聲。

    “看來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也不過如此啊。”

    可月知許望着初塵續離去的身影,心中仍舊不安,依着初塵續的性子,他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修真界的人無不痛恨魔修,經歷過百年前的七界混戰後更是對魔修恨之入骨。

    哪怕初塵續不爲司妙,日後也定然會爲月知許這個投敵的背叛者前往魔界進行肅清。

    司妙倒是顯得一身輕鬆,她知道初塵續便是一股傲嬌勁,等氣消了肯定會去魔界找她。

    而在眼下,她更關心的是魔界的現狀。

    “顏尊主打算從什麼產業開始啊?你們魔界的發展現狀如何?你手底下有沒有聽過我課程的魔修?要是沒聽過的話我推薦你先開設一個基礎管理學知識培訓班,人多力量大,我一個人肯定是管理不過來的。”

    正說着,司妙又提到了月知許。

    “知許與我共同管理青遙仙宗有不少時日了,不如顏尊主讓他來當我的助手吧,這樣效率更高。”

    月知許一怔,明明把她劫去魔界的人是他,她爲何不恨他,反倒還要談及與他聯手?

    顏廷自然是對司妙的興趣越發濃厚,笑着說道:“你若當真有本事,想要什麼便儘管提。不管是人還是錢財,只要是本尊能給的,本尊都能給你。”

    他們御雲而行,不多時就已經進入了魔界,來到了永夜城。

    司妙是第一次來到魔界,雖然對眼前的一切充滿了好奇,但更多的還是失望。

    我的天,這魔界怎麼像是中世紀的歐洲一樣?街道上又髒又臭,治安還十分差勁。

    她正一手捂着鼻子,誰料這時一團血糊糊的東西突然朝着她的裙襬砸來。

    司妙定睛一看,才發現那竟然是一顆鮮活的頭顱。

    “殺人了啊啊啊啊嘔!”

    看到這樣血腥的場面,司妙胃中不由一陣翻騰,顏廷卻若無其事地一腳把那顆頭顱踢了下去。

    “第一次來魔界?那你的見識還是太少了。”

    這種事情在魔界隨處可見,幾乎每天都會傳來正在空中飛行的魔修被不知道從哪裏丟來的人體殘骸砸中,然後摔落在地的消息。

    結果就是無法理清權責關係,沒人知道砸中人的人體殘骸屬於誰,又是被誰扔到天上的。

    司妙:你們玩的挺花啊?這要是擱在大好社會主義,統統都給抓起來坐牢子。

    除此之外,司妙發現魔界的河流裏也總流淌着血水,天空中還漂浮着遮蔽視線的不知名塵埃。

    總而言之,不僅治安差勁,水源污染與空氣污染也很嚴重。

    他們魔修究竟是怎麼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生存下去的啊!

    一路上,司妙都唏噓不止,知道總算來到了形成兩極分化的永夜城。

    “來人,先給他們二人安排兩間房間住下。”

    顏廷招了招手,兩個侍女便上前各自指引他們二人去了房間休憩。

    “司小姐,尊主吩咐過,您今日可以在城中隨便走走,明日一早再去宮中商議其他事宜。司小姐若有什麼需求,儘管找我便是。”

    司妙點了點頭,表示過感謝,待侍女離開房間後,才終於放鬆地躺在了柔軟的大牀上。

    有一說一,顏廷這哪裏是當魔尊啊,分明是皇帝吧?這牀可比青遙仙宗的舒服太多了。

    於是她一不小心便呼呼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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