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跟着隊伍回嶺南,靖王的人就算再厲害,也不會猜到他還沒死,正趕回去。

    而且,是跟着逃荒的人一起回去。

    哪怕身上的衣服不合身,他也覺得很順眼,這是他的僞裝,最好的僞裝。

    不能讓人察覺他已經康復了,還是繼續假扮五歲孩童吧!

    只是“姐姐”這個稱呼不能再用,太丟臉。

    又經過十來天的奔走,他們來到了一處前後山谷都十分狹長的地方,顧拾月心裏一“咯噔”感覺不大好。

    快步走到顧山身邊:“爹!這地方怕是要出事。”

    前後看了看,顧山很憂心:“是呀!這地方山高水險,很容易有土匪出沒。”

    “爹!我看你還是去找一下里正吧!別的村咱管不了,咱們顧家村人可得提醒提醒,讓大家把緊要東西都收拾起來,免得被賊人惦記上。大姑娘小媳婦的把臉都摸黑,千萬不能露出真容。”

    女兒這麼一說,顧山頓時明白了,這是怕賊人惦記上女人,毀掉她們的一生。女兒考慮的很周到,保護好婦女兒童,是身爲男人的責任。

    顧山快速來到里正身邊,跟他低語:“里正,這地方怕是不安全,咱們還得想個應對的辦法,咱們村的大姑娘小媳婦該做好保護自己的措施。”

    顧里正看了看這處在山窪中間,前不着村,後不挨店,彎道還挺多的官道,感覺是不大對。

    要是有賊人從山頂下來,他們逃都沒地方逃。

    “老三你說的對,我讓咱們村的人先停下來,一戶一個聚在一起討論一下,真遇上了劫道的咱們該怎麼辦。”

    顧山點點頭:“那就事不宜遲,抓緊時間,都得計劃好了纔行,不能貿貿然往前去,真遇上可就糟糕了。”

    負責任的顧里正掏出腰間的小銅鑼“哐哐哐”地敲了起來,全村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馬上過來了十幾個人,顧山一看,真的是一戶一個。

    而且還都是家裏能當家做主的人,這應該是里正出發前跟他們說好的。

    見人到的差不多了,里正就把顧山的顧慮說了一遍,完了告訴衆人:“回去讓家裏的婆娘閨女臉上都抹黑,可別想着髒不髒,好看不好看的話,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事。”

    後面跟着的朱家村裏正,周家村裏正過來,剛好聽見了顧里正的話,兩人對視一眼,立即回去跟村裏人說起了這事。

    一時之間,不管是顧家村還是朱家村,周家村的婆娘,有一個算一個,臉上全都抹了鍋底灰。

    顧拾月也被她奶奶顧老太太給抹的一臉烏漆嘛黑,看不出五官,感覺這是自己給怎麼挖了一個大深坑,把她給埋的結結實實。

    身邊的顧阿牛悶悶地不說話,瞧着他那俊逸的容貌很不爽,顧拾月去弄了一點鍋底灰,三兩下就把他的俊顏變成了黑乎乎的醜顏,氣的容燁很想罵人。

    這女人的膽子太大,竟然敢給他下黑手。

    注意,不是殺人越貨的黑手,是真的黑乎乎的黑手。

    見他怒氣衝衝地盯着自己,顧拾月的陰暗心理得到滿足,頓時哈哈大笑:“哈哈哈!阿牛!你別生氣,反正你是個傻子,也不懂什麼好看不好看。

    我告訴你哦!你長的太好看了,我怕真的有山匪看中了你,把你搶去當壓寨夫人。別以爲男人就不能做壓寨夫人了,在有些人眼裏,你太娘炮,跟個女人沒什麼區別。”

    容燁:“······”不氣,不氣,我現在是個傻子,傻子,傻子,傻子是不會爲這種事生氣的。

    顧拾月怕容燁聽不懂,還特意給他解釋了一句:“我嘴裏說的娘炮是什麼意思你懂嗎?就是說你很像女人的意思。”

    看他沒什麼反應,就呆呆的,也不吭聲,顧拾月加了一句:“算了算了,解釋的太多你也弄不明白,好好跟着我吧!要走丟了,真被人搶去做壓寨夫人,我可沒辦法把你給搶回來。”

    花清蕊的臉上也抹黑了,回頭看了看女兒顧拾月,感覺很委屈,哭唧唧。

    拉拉她的衣服,可憐巴巴:“拾月!咱們這樣像什麼?抹那麼髒的東西,我的皮膚粗糙了怎麼辦?”

    容燁微微挑眉,感覺這位大嬸可真有意思,都啥時候了還擔心自己臉上的皮膚?是人的命重要還是皮膚重要?

    花清蕊:“······”你不懂就別瞎說,在我眼裏,皮膚就是命,命就是皮膚,一樣重要。

    瞅着愁眉苦臉的花清蕊,顧拾月趕緊安慰:“娘!咱收斂些,你不有許多寶貝嗎?等到了地方安頓下來,咱再來研究皮膚粗糙不粗糙的問題好嗎?”

    容燁:“······”許多寶貝?有嗎?他怎麼沒瞧見?女人哄人的手段可真特別。

    原本心情不好的花清蕊聽完女兒的話,瞬間有被安慰到,開心了起來:“你說的沒錯,我有好東西在手,還怕治理不好我的皮膚。”

    瞧着一秒哭臉,一秒笑臉的花清蕊,容燁覺得大嬸就是個沒腦子的,被人賣了還幫着人數錢的那種。

    好在她命好,她男人和女兒都對她十分寵愛,有時候他都感覺顧拾月纔是當孃的,花清蕊是女兒。

    想起娘,也不知道他母妃有沒有跟着他父王一起出徵北上勤王。按道理應該是去了,他父親是大梁的異性王,是他祖父和父親十八年前一起拼回來的。

    他母妃是一名武將的女兒,外租家沒什麼勢力,按道理父王的婚事該由皇帝做主下旨。父王很喜歡母妃,就去宮裏討了道聖旨,二人結爲夫妻。

    父王后宅只有母妃一人,不管去哪兒都愛帶着她,此一去兇險無比,母妃肯定會跟着。

    就是不知道弟弟容襄一個人在府裏是否鎮的住,說起來弟弟身體不怎麼好,總是愛咳嗽,一咳就好幾個月不見好。

    宮裏的御醫也來看過,可惜沒用,已經十三歲的他,廋弱的跟個八九歲的孩子差不多。

    妹妹容歡才十歲,父母就生了他們兄妹三個。父王母后一走,加上他又不在,家裏就只剩下了弟弟妹妹,也不知道他們過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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