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寨前,容燁完全忘記掩飾自己眼底的犀利,苦苦思索,一旁的顧拾月瞧了,斷定,這男人已經清醒了。

    完全清醒。

    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她根本不知道,之前她在他的卡車旁邊上躥下跳,是不是已經看出了什麼?

    此時此刻纔來想這男人的事,是不是晚了點兒?看見就看見了吧,還能拿她怎麼滴?

    看他一身正氣,大義凜然的樣子,應該不是個會貪圖別人東西的渣。

    悄悄兒地靠過去,顧拾月冷不丁問道:“你是清醒了對嗎?想起來自己是誰了?打算怎麼辦?”

    “噓!閉嘴!”容燁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我是清醒了,在你面前我不想隱瞞,但不要告訴別人。我的身份很敏感,被人知道會給大家帶來危險。”

    “啊?這麼說我是救了堆麻煩?”顧拾月壓低聲音問,“你到底是誰?”

    看了眼面前的顧拾月,雖然瘦嘎嘎的扛不住他一拳,可她驅使着那“大怪物”消滅匪徒的樣子實在是威武霸氣。

    可以說,這些匪徒要不是有她那“怪物”幫忙,想滅了肯定不容易,說不定這些百姓會被山匪滅掉。

    看了看四周,容燁湊近顧拾月的耳朵邊低語:“我是鎮南王府的小王爺容燁。”

    “小王爺?”顧拾月皺眉,“那不就是鎮南王世子?”

    “不是世子,是小王爺!”容燁糾正,“我們家沒有向皇上請封世子的習慣。”

    行吧!顧拾月也不糾結這個,繼續盤問:“你怎麼會去了我們顧家村後山?”

    “被人追殺,我的護衛假扮我引開殺手,我被那些人打下山崖。”

    “誰要殺你?”顧拾月好奇。

    容燁看了眼她,回答:“靖王。”

    怕她搞不清楚靖王是誰,跟着解釋:“靖王就是這次引發兵亂,勾結北蠻子的人。當今皇上是靖王的弟弟,五年前登基稱帝,其他王爺不服。

    靖王認爲他纔是最有資格稱帝的人,他的封地剛好在北邊,時常與北蠻子接觸,一來二去達成同盟。

    北蠻子幫助他登上皇位,他割據北邊十座城池相贈。南翼國的人會出現在這裏,估計也想來分一杯羹。”

    對於這種時局政治,顧拾月半點都不感興趣。他們一家三口好不容易死裏逃生來到這個朝代,只想找一方天地好好活着,其餘的都是浮雲。

    “行了,那是你要操心的事,別告訴我。”顧拾月施施然轉身,“你想去做什麼就去做,不用想着報答我什麼救命之恩,我不講究這些。還有事,先走了。”

    那位老爺爺不知道怎麼樣了,她得去看看。至於什麼容燁,什麼鎮南王府的小王爺,她是半點都不帶感興趣的。

    男人是長的好看,挺招人稀罕,跟自己的命比起來,還是不值一提。難怪有人說越漂亮的東西越有毒,這話一點不假。

    望着她離開的背影,容燁摸了摸鼻子,接着摸了摸自己的臉,自言自語:“難道我的容顏有損?爲什麼這女人一副瞧不上的樣子?”

    說完快步走到顧拾月身邊,將她拉住:“我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在外人眼裏,我還是傻子顧阿牛。”

    愕然地瞅着他,顧拾月掩脣失笑:“你是當傻子當上癮了?”

    被女人嗤笑,容燁不悅:“我這是逼不得已。”

    點點頭,顧拾月收了笑:“行,我知道了,你還是阿牛。”

    說完也不管他臉上是什麼表情,擡腳就走,毫不猶豫。容燁想跟着,看她回屋,改變了主意。

    他想去附近轉轉,看能不能找到什麼密道之類的,他很好奇,南翼國的人是怎麼進來的?

    顧拾月進去的屋裏,那位老爺爺已經醒了,正坐起來,砸吧着嘴,鼻翼前飄蕩的味道他很熟悉,就是肉包子的香味。

    迷迷糊糊地記得有人拿肉包子引誘他,想讓他睜開眼,他也想睜開,奈何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後來就有人給他喂肉包子,他沒嚼,囫圇吞下,現在想想簡直暴殄天物。那麼香的肉包子,他怎麼就沒嚐嚐味道呢?

    做什麼要一口吞了,在牙齒上嚼一嚼再吞不行嗎?

    正暗自懊惱,顧拾月推門進來,他迫不及待地問:“女娃娃!是你給我的肉包子對嗎?”

    “對呀!”顧拾月不否認,“老爺爺!有什麼問題嗎?”

    老爺爺微微一笑:“沒問題,你能不能再給我一個?還沒喫過癮呢?”

    顧拾月:“······”這老頭不會是個喫貨吧?

    兩肉包子是在他昏迷的時候塞進去的,的確沒喫過癮,可他的身體不能一下子喫太多的主食,怕引起腸胃不適。

    從口袋裏掏啊掏,老爺爺的雙目“布靈布靈”地盯着,都不帶眨巴一下的,就怕自己眼睛一眨巴,錯過了好喫的,錯過了他心心念唸的肉包子。

    顧拾月瞧着他那眼神,頓時鑑定完畢,這人就是枚喫貨。

    “老爺爺!您不能再喫包子了,我給您點別的零食吧!”說着掏了把雞米花出來遞到他手裏,“這是我娘沒事做的,您嚐嚐看。”

    雞米花這種東西酥酥脆脆的,不管是男女老少都會喜歡,別說是個喫貨了。

    接過顧拾月給的雞米花,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老頭很享受地仰起頭,大讚:“香!太香了!我風子仲第一次聞到這麼香的食物。”

    說完這句話,老頭的視線偷偷看過來,見顧拾月沒什麼反應,他有點不甘心,拿起一粒雞米花丟進嘴裏。

    “咔呲咔呲”地嚼着,喫完又扔了一顆進嘴巴,含糊不清地問:“小丫頭!你不認識我?”

    顧拾月奇怪地轉頭看着他:“現在認識了?您不說您叫風子仲?以後我就叫您風爺爺吧!”

    “我不是說這個。”老頭又丟了一顆雞米花進嘴,眼睛舒服地眯起,“我說我叫風子仲。”

    “知道呀!您說過了?”顧拾月奇怪地看着他,“風爺爺!您該不會是什麼隱世高人吧?”

    見老頭臉上神色一喜,顧拾月心尖一顫:“不會吧?真被我猜着了?您老是幹什麼的呀?爲什麼會被山匪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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