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也沒回答顧拾月的問話,就“咔呲咔呲”地喫着手掌心裏的雞米花,最後一粒喫完,連手心裏殘留的碎末都沒放過,伸出舌頭全部舔乾淨。

    顧拾月也不急着催他回答,其實不管這人是什麼來頭,都跟她沒什麼關係,她只是看不過眼救了他一命,並沒有要挾恩圖報的意思。

    “你這孩子果然沒見識,連我老頭子的名號都沒聽過,太憋屈。”喫完雞米花,老頭站了起來,看着顧拾月,一臉嚴肅,“聽好了,我是神仙谷的谷主,也是神醫風子仲。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打算收你爲徒,怎麼樣?是不是很開心?”

    顧拾月面無表情:“謝謝!我擔當不起。您確定是真心收我爲徒?不是爲了我的肉包子和雞米花?”

    喫貨的底線她摸的很清楚,爲了一口喫的,什麼沒下限的事都做的出來。收徒算什麼,叫人祖宗都可以。

    當她不知道老頭心裏打的如意算盤?

    心中盤算被戳穿,老頭臉上有點不大自然:“收你爲徒是真,爲了你的喫食也是真,這叫兩不耽誤。”

    顧拾月臉上一片喫驚:“還能這麼操作?您這手段也太騷了,簡直騷斷了腰。”

    老頭沒聽明白顧拾月話裏的意思,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笑着朝她伸手:“能不能再給爲師一把剛纔喫的零食?太好吃了。”

    “不能。”顧拾月怕老頭喫多了撐着,“您餓了許多天,一下子喫的太多,腸胃不適,容易引起腸胃炎。”

    老頭眼睛明顯亮了一下:“孩子!你也懂醫?”

    呃?顧拾月被問的一愣,她這算是懂醫嗎?這都常識好不好?轉念一想,古代人還沒普及一些小常識,認爲這是醫術也是情有可原。

    “簡單的懂那麼一點點。”顧拾月無奈苦笑,應承下來。

    風子仲感覺自己撿到了寶貝:“哎呀呀!相逢不如偶遇,老頭子我收了五位徒弟,就沒一位合我心意。這次總算是遇上了,因禍得福呀!太好了!乖徒兒!以後你就是我神仙谷的人了。”

    什麼就你神仙谷的人了?顧拾月炸毛:“風爺爺!咱能不能講點道理?這收徒都講究個你情我願,我還沒答應呢?您自嗨個啥?

    再說了,我們如今是在逃荒的路上,連個像樣的拜師宴都不能給您準備,我看咱這拜師收徒啥的緩緩,再緩緩啊?”

    風子仲:“······”

    我堂堂神仙谷谷主,連各國帝王見了都不敢怠慢的神醫是被眼前這女娃娃嫌棄了?

    老頭的內心受到一萬點暴擊:“女娃娃!你不願意跟着我學醫?”

    顧拾月想了想,回答:“也不是不願意,就是吧太突然,心裏沒準備。這樣吧!一會兒我跟我爺爺奶奶,爹孃他們商量一下,再給您答覆好嗎?”

    學醫?她一學農業的,好端端地學醫做什麼?不過,聽老頭的語氣,他那什麼神仙谷像是很牛逼。

    他的名氣想來也很大,要是能跟在他身邊混應該不會錯,問題是他怎麼會來到了這兒?還被人抓了,看上去似乎,好像也沒有那麼牛逼。

    那她到底是拜師呢還是不拜師呢?這事得去找她老爸商量商量。

    “行,我不急,反正我也沒地方去,就跟着你們一起去逃荒好了。”

    啥?老頭這是賴上她了?顧拾月感覺自己又救了個麻煩:“風爺爺!您是怎麼被人關在這裏的?”

    “別提了。”

    想起這事,風子仲覺得自己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那天他待在神仙谷裏無事,就去後山採藥,也沒帶人,自己一個人溜達着走的,五個徒弟被他關在房裏做藥丸。

    到了後山,忽然聞見一股食物的奇香,順着那香味尋去,見有人在烤東西喫。

    他沒多想,就問那人要喫的,那人很大方,給了他一大塊食物。

    還沒開喫,就被人一棍子打暈了,睜開眼就發現來了這兒,他們用南翼國的語言商議要把他弄回南翼去,不想他爲大梁國的人療傷。

    這都什麼事?爲了口喫的被人劫走,要是傳出去,他的老臉往哪兒放?

    不能說呀不能說,說了,他神醫的名頭就墜了。

    南翼國的人真不要臉,你打仗就打仗,連累上他算怎麼回事?他就一醫者,跟兩國交戰真沒什麼關係,這些人抓走他算怎麼回事?

    那些南翼人不知道多可惡,爲了不讓他逃走,幾天都不給他喫的,硬生生把他餓暈,一輩子都沒這麼丟人過。

    越想心裏越氣,恨不得把那些南翼人碎屍萬段。

    “行,不提就不提。”老頭不想說,顧拾月也不再追問,站起來,轉身走了出去,“我去給您找幾件衣服來換一下,您好好歇着吧!”

    “乖徒兒!能不能給我點雞米花,我不喫,就聞聞,那東西實在是香。”

    遇到喫貨,是真的很無奈,想不給都不行,老頭連尊嚴都不要了,一直纏着顧拾月,不給就不放她走。

    顧拾月只得地從口袋,實際上是從卡車上弄了一小把雞米花塞進了風子仲的手裏。

    叮囑他:“省着點喫,不多了,要是以後喫沒了就只能回憶它的味道。”

    捧着手裏的食物,風子仲貪婪地聞着誘人的香味,眉開眼笑:“我知道了,你走吧!我不喫,就聞聞味道。”

    顧拾月:“······”這老頭瞧着怎麼有種“洪七公”的既視感?難道喫貨的本色都是一樣的德行?

    顧山領着顧家人上山來,找了間屋子住下,還在收拾,就見女兒走了過來,把他拉出門外。

    花清蕊見了屁顛屁顛地跟着一起跑了,連收拾屋子,抓緊時間睡覺都顧不上。她很想知道女兒要跟她爸說什麼。

    顧老太太本來想叫花清蕊一起打掃屋子,被李氏搖手阻止了:“娘!三弟媳跟三弟感情好,咱們該多多支持。

    就這麼點事,我稍微多幹一些就忙完了,別去打擾他們小兩口。咱三弟之前不靠譜,好不容易變好了,弟媳婦願意多跟他親近是好事。”

    邊上的餘氏也在手腳利索地收拾着,她話不多,乾的最多:“娘!您別急,我一會兒就可以收拾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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