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壯們扛着狼,到了之前他們睡覺的樹下,也沒管那隻老虎,顧山既然說它是位母親,那他們也不忍心虐殺。

    有這些狼也不錯,狼皮什麼的可都是好東西,能賣不少銀子。

    母虎睡到天亮,起來吃了那頭死狼,回頭看了眼顧山消失的地方,舔幹活着的那隻小老虎身上的毛,用嘴含着它,聞着氣味尋了過來。

    它就站在密林深處,望着底下的人羣趕路,見他們走遠了,它一路慢慢跟着。

    顧山不知道母虎在後頭跟着他們,回到營地,開始組織人剝皮分肉。顧里正還找來會硝制皮毛的村民把狼皮都整理好,商量着去到下個城鎮就把狼皮給賣了,參與的人都分銀子。

    朱家村,周家村和許家村的人都沒意見,去的人都有銀子,不厚此薄彼,還有什麼可說的。

    狼肉就按戶分,就算沒有青壯參加獵狼的也分到了肉,只不過多少而已,頓時漫山遍野飄起了燉肉的香味。

    花清蕊雖然不會做,但會喫,她記得卡車上是有燉料包的,拉着顧拾月在一旁嘀嘀咕咕。

    “拾月!給我一包燉雞鴨的物料,我偷偷摸摸丟進鍋裏去,要不然那狼肉可不好喫。”

    顧拾月想想也對,就順手給了她一包:“娘!你可得小心點,別讓人瞧出什麼來,最好是把物料包拆開丟下去,就算被誰發現,還可以推說是你男人在山裏尋來的。”

    顧山:“······”我的存在就是給你們娘倆背鍋的是吧?

    “知道,知道,我會仔細的。”拿着物料包,花清蕊歡天喜地地走了。

    今天的肉是顧老太太在燉,花清蕊在鍋邊轉了幾圈都沒找到機會下手,老太太就坐在竈前看着柴火,她連掀開鍋蓋的勇氣都沒有,怎麼下物料?

    垂頭喪氣地回到顧拾月身邊,花清蕊把物料包還給她,神情沮喪:“算了,你奶奶守着呢,我沒辦法下手。”

    擡頭看了看那邊,回頭瞅了瞅自己的娘,顧拾月頭疼:“就不能想個辦法把老太太支開?娘!丟個物料包你都不會,你可真能耐。”

    被女兒嫌棄,花清蕊眼一瞪:“你會你去,我看你怎麼在你奶奶的眼皮子底下把東西扔進鍋。”

    “我去就我去。”顧拾月也不想喫白水煮肉,能放點調料進去當然好。

    她站起,撕開手裏的物料包,朝着鍋邊走去,老太太奇怪地看着她,感覺老三家的和拾月今天實在可笑。

    肉還沒煮熟呢,就來轉悠好幾趟了。

    有那麼饞嗎?他們家上次從土匪窩裏分來的肉都煮了,一點都沒留,這是沒喫夠?

    “奶奶!”頂着老太太奇怪的眼神,顧拾月走到鍋邊,掀開鍋蓋,“我從師父那裏討了點藥材來,他說丟進鍋裏跟肉一起煮會特別香。就剩這麼一小把了,讓我全丟進去。”

    要說別人給的,老太太還會有疑問,孫女的師父給的,她半點疑問都沒有。那老頭醫術好的很,原本她總是腰疼,他教孫女給她紮了幾次針,腰疼的毛病好了,一點都疼了。

    她老頭子有老寒腿的毛病,也是他教孫女給採的藥,熱敷了幾次,效果不錯。村裏人有個啥不痛快的都找他看,人家就跟那老神仙似的,隨便拔幾棵不起眼的花草,揪幾片樹葉,稍微搭配處理一下,都是良藥。

    他給的東西,肯定不錯,煮起肉來肯定香。

    沒管老太太是個啥想法,顧拾月把燉料丟進鍋裏,蓋上鍋蓋,慢悠悠地回到了花清蕊身邊。

    “娘!咱做人做事幹脆點,半遮半掩的叫人起疑,直接說那東西是藥物不就完了。”

    花清蕊對着女兒豎起了大拇指:“你牛逼,敢在你奶奶面前胡來,我可不敢。”

    “有啥不敢的,我又沒做啥壞事。”

    顧拾月覺得她娘就是矯情,都被她老爹給怪壞了,嬌滴滴的,一點事都辦不了。

    顧山:“······”有什麼辦法,自己喜歡的,跪着也要寵完。

    容燁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她們身後,蹲在顧拾月身邊,臉上依舊黑乎乎的,眼神依舊呆愣愣的,瞧着要多傻有多傻。

    有時候顧拾月都好想提醒他,大哥!咱沒人的時候能正常點不?用得着那麼賣力表演一個傻子的表情?

    容燁:“······”沒辦法,既然樹立了形象,咱就好好保持。

    花清蕊看了他們一眼,沒說話,找她男人去了。拾月又欺負她,需要找她家山哥告狀來安慰自己。

    她一走,容燁靠近顧拾月耳朵邊:“再往前走就是嶺南地界了,咱們得萬分小心,那邊的山比這還高,隨隨便便弄個幾萬人進去,根本就瞧不見。”

    顧拾月回頭看他,隨手扯了根茅草塞嘴邊咬着,要是來一襲黑風衣,黑禮貌,白圍巾,妥妥的上海灘男主形象。

    “是你要萬分小心,找你的人估計一直沒放棄,把臉藏好了,頭髮最好能有多亂弄多亂,逃荒的就得要有逃荒的樣子。”

    容燁打量了一下自己,失笑:“難道我此刻不像逃荒的?”

    顧拾月也打量他,吐掉嘴裏的茅草,站起來,一本正經地鼓勵:“繼續保持。”

    她已經聞到鍋裏飄出來的香味了,既然借了老頭的名,多少得給他點好處,怕他一會兒不承認,嚷嚷出來就麻煩了。

    畢竟那物料包可不是老頭的,穿幫的事還是能避免儘量避免。

    風子仲坐在山洞裏閉目養神,忽然鼻尖聞到一絲香氣,順着味兒他站了起來,睜開眼,就看見徒弟正笑眯眯地望着她,手裏拿着他心心念唸了好半天的辣條。

    不,不對,這香味可不是辣條的,應該是鍋里正在煮着的。

    “什麼東西這麼香?”那香味很奇特,裏頭有藥材,他聞出來了,“是當歸,黃芪,杜仲的味道。”

    瞧着手裏的辣條都收買不了老頭,顧拾月嘆氣:“那是鍋里正在煮的狼肉,還沒爛,一會兒才能喫。師父!我在那鍋裏丟了幾種藥材下去,怕我奶奶不讓就說是您給的。怎麼樣?是不是很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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