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燁給容襄倒了杯水,遞到他手上:“從小就這樣,看了很多大夫都看不好。”

    說完就目光灼灼地瞅着顧拾月,那眼底的期盼都像是要溢出來。

    “有時間讓我師父給看看吧!”

    “真的可以嗎?”容燁眼底的亮光更甚,“你師父他會給我弟弟看嗎?”

    顧拾月抓抓自己的頭:“應該會吧!他現在就住在王府裏,也沒啥事,找點事做做不是挺好?”

    容燁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握拳抵住脣,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話估計也就他家拾月敢說。

    神仙谷主在她眼裏就是個無所事事的老頭?要是被風子仲聽見,不知道會是副什麼樣的表情。

    容襄雖然沒聽懂大哥跟這位顧公子說的人是誰,但他知道家裏來了位大夫,不,不是一位,應該是兩位。

    這麼說的話,那他的病是不是能好了?不用再每天胸悶透不過氣來了?如果真的能好,他哪怕少活十年都願意。

    打小人家都能跑能跳的,歡快嬉鬧,唯獨他不行,跑的太快,笑的太急,立馬能咳的喘不過氣來。

    感覺胸口火辣辣地疼,疼的不得了,有時候都能把人疼暈過去。好幾次他都十分痛恨自己的身體,好在家裏沒有側妃姨娘,不然還不得被人欺負死,笑話死。

    父王母妃爲了他這病沒少四處尋求名醫聖手,可惜連宮中的御醫都看過了,根本沒用。

    只能是平日裏自己小心注意着,不要跑,不要跳,不要笑,也不要哭,情緒起伏不大,咳嗽就會好很多。

    “拾月!這事就拜託你了。”容燁很是鄭重地給顧拾月彎腰施禮,“我弟弟的病,希望能得到師父的醫治,就算不能徹底根除,也希望能減輕一些。”

    顧拾月:“······”

    多大點事,不就肺有問題嗎?讓老頭給把一脈,知道是啥病,再用空間裏的抗生素,就不信還能治不了。

    表面上卻是什麼都沒說,就微微地點了點頭,之後兩個人騎馬出了禹州城,往軍營的方向而去。

    顧拾月也沒問容燁要帶她去哪兒,反正她是來給東西的,東西給完了沒她啥事就回顧家村去,家裏一大攤子事等着人幫忙呢。

    兩人把馬拴在山腳下喫草,容燁帶着顧拾月上山。昨晚他想過了,爲了安全起見,他只能把東西放在一個山洞裏,然後告訴數一安排人來弄走。

    對外就說是他的一個朋友從南翼國人手裏弄來的,不能暴露了女人身上的祕密。

    山洞就在半山腰上,容燁先一步進去打探,怕山洞裏有什麼蛇蟲鼠蟻的嚇着女人。

    這地方他幾年前打獵的時候來過,還在這裏避過雨,昨晚坐在書房裏靜靜待着的時候想起來的。

    山洞裏頭還挺大,也沒什麼蟲子,就幾隻小小的狼蛛跑來跑去,這種東西怕火,見到容燁手裏的火把就拼命地逃走。

    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麼危險,容燁把顧拾月叫了進來:“拾月!東西就放在這裏吧!”

    “行。”

    顧拾月很爽快,半點不反駁,利用意念,一樣一樣地把空間裏的東西弄出來。一大堆棉衣,一大堆鞋子,一大堆兵器,還有那些金塊,珠寶啥的。

    放完,顧拾月看了眼容燁,指着那些東西:“全都弄出來了,你要不要檢查一下?”

    嶺南是鎮南王府的管轄之地,在這裏,什麼都得聽這位小王爺的。顧拾月可不敢隨便糊弄人,她一家老小的還得在這裏生活呢。

    容燁回頭看她,伸手拉住了她的,打開那箱珠寶:“有沒有喜歡的?有就拿着,算是給你的勞務費。”

    “不要,我也不喜歡。”顧拾月撇了撇嘴。

    不是她不想要,是那些珠寶她不知道該怎麼出手,她娘花清蕊倒是懂這個,問題是如今她的身份就一鄉下農婦,說她懂金銀珠玉,誰信?

    說他們顧家有金銀珠玉,誰又信?都是一個村的,誰家有什麼沒什麼的誰不清楚?

    “真不要?”

    容燁彎腰在箱子裏頭扒拉,想找幾件好玩的送給顧拾月。可惜扒拉來扒拉去都沒尋出幾件,實在是那些東西都太一般,也太常見,沒有讓人眼前一亮的驚豔。

    “真不要。”說着,顧拾月還從空間裏拿出了那張當初在容燁身上發現的銀票,遞到他面前,“這個還給你,這是你身上唯一的東西。”

    容燁起身,接過那張銀票,臉色冷然,肅穆,視線一直盯着它看,像是要盯出一個窟窿來。

    修長白皙的手指一直摩挲着銀票,半晌不言語。

    許久許久之後,纔將銀票按照原樣疊好,交給顧拾月:“幫我保管好它,放在我身上怕有一天會弄丟,它不是我的,是我的暗衛數三的。

    當時情況危急,數三爲了救我,跟我換了衣服,他穿着我的衣服引開追兵,我想去救他,被人打下了山崖。”

    顧拾月看容燁的神情很是痛苦,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就默默地接過銀票,丟進了空間。

    “如果可以,我很想知道數三去了哪兒,到底怎麼樣了,會不會跟我一樣幸運,被人救走。拾月!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救你是因爲你長的好看,我是個顏控,要你是個歪瓜裂棗,我肯定不救。”

    氣氛太凝重,顧拾月不得不說幾句輕鬆的話來緩和一下,免得容燁一直沉醉在那種悲傷的情緒裏出不來。

    “是嗎?”容燁摸着自己的臉,表情輕鬆了一些,“看來我還是要感謝爹孃把我生的這麼好看,要不然還撈不着你救我一命。”

    “那當然,我可不是誰都救的。”

    兩人說着走出山洞,驀地聽見一聲虎嘯,接着就是一個男人鬼哭狼嚎喊“救命”的聲音。

    “吼!”

    虎嘯的聲音很熟悉,顧拾月擡腳就往山上跑,容燁在後面一把抓住:“別急,我帶你去。”

    顧拾月跺腳,一臉急不可耐:“花仔在上面,我得去看看,你要帶我去就快點呀!我怕它出事。”

    “不會,花仔已經成年了,一般人不是它的對手。”

    說完,容燁摟住顧拾月的腰,一個縱身,往山頂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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